部落中那些篝火,發光的石頭都開始工作,為部落驅散籠罩下來的黑暗。
天色完全黑暗之際,外出的獸人們陸續回來,就連老三他們也都回部落了。
郁然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在看到老三的時候逐漸平息,她也沒有想太多,拉過老三認真叮囑製作陶器的事情。
老三的培養任務是製作陶器,除了字面意思四個字,沒有其他詳細的要求。
那就按照字面意思來,不管是捏餐具還是燒制,都要老三參與一下,等到陶器成功製作起來,這個任務才算完成。
其他瓶瓶罐罐太費泥土,在製作技術還不成熟的階段,她不會讓大家去捏體積太大的東西。
那些餐具反而是最適合的。
晚上,是在部落中吃篝火烤肉。
郁然看著坐在身邊幫她烤肉的大狐狸,挨近他身子,笑著打趣:「小狐狸們每天為製作陶器的事情忙碌著,我們家大狐狸每天忙著教導小崽子忙碌著。」
老大他們在建造燒窯的時候,大狐狸不是沒有去過,他天天都會過去看一眼表示他對燒窯的上心。
因為老大他們做得很好,不需要他操心的,他就清閒了。
每天就是陪陪郁然,帶帶阿莫西那幾個小崽子出去活動,相對老大他們還是清閒了。
聽到媳婦的調侃,滄邑神情柔和了幾分,他勾著嘴角說:「教導崽崽也很重要。」
「我這個首領越悠哉,那就表示我們的崽崽能力越強,他們可以把事情都做得很完美。」
郁然反駁不了他的話。
不得不說大狐狸還真會為自己偷懶找藉口。
滄邑目光溫軟地看了眼她已經大起來的肚子,開口說:「馬上可以吃了。」
郁然微笑應了聲。
等到肉烤好,大狐狸貼心地餵食,她津津有味吃肉的時候,看到古吉把柏伊安頓在那邊吃東西後,就過來湊在老大身邊說著什麼。
老大的表情從最開始的困惑到皺眉煩躁。
大概最後被古吉煩死,老大直接啃著一塊肉挪位置了。
古吉想追著老大過去被老二攔下,一番交談之後,老二也嫌棄地走人了。
隨後他的視線對上旁邊老三的目光時,後者毫不猶豫地換了位置。
古吉站在原地,怨念深重。
滄邑注意到郁然的目光,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遠處的古吉,冷眉一挑,開口問:「你一直看著他做什麼?」
郁然猶豫了一下說:「我總覺古吉情況不太對勁,你平時多盯著點,我怕他會做出點什麼事情。」
「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滄邑抬手貼心地擦拭她嘴角一點肉渣,語氣不以為然。
對古吉幹壞事的能耐,他很不相信。
郁然壓低聲音說:「古吉以前說了要找個只有他一個伴侶的雌性,柏依現在有好幾個伴侶,他會不會把那幾個雄性殺了,讓她身邊只有他一個?」
滄邑動作頓了頓,下一秒他開口很乾脆地否決了:「不可能。」
「為什麼?你就這麼肯定?」
他沉聲說:「不管是古吉,還是那幾個雄性,他們都已經和柏依結侶,是柏依的伴侶了,這種情況和幾個單身獸追求雌性不一樣。」
「如果都是單身獸追求同一個雌性,雄性之間很容易大打出手,甚至把對方殺了。」
「已經結侶了不會,因為不管死了哪個雄性,雌性都會傷心難過。」
「柏依的伴侶有兩個,戰鬥力不算弱,古吉就算能殺死也不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而且他跟柏依之間的事情,柏依的幾個伴侶並沒有進行太大的阻礙,完全由著柏依。」
「古吉對他們不會有很大的惡意,他們沒有排擠他,他更加不可能做出殺害他們的事情來。」
經由大狐狸這麼一解釋,郁然覺得很有道理。
「就算不是傷害柏依的伴侶,古吉也是要做點什麼。」她還是不放心。「感覺他沒以前那麼快樂了。」
滄邑輕呵:「那肯定的,他那麼潔癖的一隻孔雀,現在窩裡有了伴侶,還把他掉落的孔雀毛亂七八糟地插在窩裡,你覺得他會快樂?」
郁然直接就臥槽了。
「他不快樂的原因是這個?」她驚呆了。
滄邑疼愛的摸摸她的長髮說:「我之前去山上,路過那邊看到了,柏依心靈手巧地裝扮孔雀窩,古吉坐在樹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郁然直接笑了,好一個心靈手巧!
這麼嚴肅的情況背後居然是因為潔癖導致的不快樂,這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這是把所有的傲氣都憋在了肚子裡,自己找的伴侶只能默默忍受啊。
這樣的話,她突然不是特別擔心古吉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就算他真的要做什麼,也不會是殘害其他獸人的行為。
她一下子放心了許多,看著烤得香噴噴的肉,再配上極品醬汁,她胃口大開,一連吃了好多烤肉,吃完還喝了一大碗的蔬菜湯。
吃飽喝足,愜意地靠在大狐狸的尾巴上,等著他進食。
部落中有冰塊和冰川石的寒氣製冷,她躺在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上一點都不會感覺很熱,反而溫度適合,感覺柔軟舒適。
在她舒服地犯困想睡覺的時候,已經吃飽的阿莫西緩慢又小心翼翼地游向郁然。
他還沒靠近郁然身邊,就被滄邑冷厲的目光鎖定,嚇得他都瞬間不敢動了。
「我……我和郁然說點悄悄話。」他弱弱地飄出一句話。
滄邑看了他幾秒,最後扭頭自顧自地吃肉。
沒有被那道可怕的目光盯著看,阿莫西緊繃的整條蛇都放鬆下來,他拖著僵硬還沒緩過來的身體靠近郁然,湊到了郁然的耳邊。
見她半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犯困還是舒服地休息著,生怕把她嚇到,他出聲提醒了一句。
「郁然,我過來了。」
郁然聽到他的聲音,扭頭看向他,對上他飽含淒楚之意的眼睛。
「嗯?」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沒有注意他們的大狐狸,他稍微挨近郁然,用輕微如蚊子的聲音對郁然說:「以後你能不能安排事情讓我做,我不想被首領抓出去訓練了,簡直太可怕了。」
「我父親都沒這麼上心地管教我,首領居然這麼盡心,我又感動又害怕。」
聽到他幽怨又絕望又可憐的請求,郁然強忍著臉上要展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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