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雲才不會輕易讓宋青堂進屋去呢,在門口掰扯了一會兒,引來不少人看熱鬧。
雖然是大半夜的,但是鬧得有些厲害,大家還是好奇的。
說來說去,宋青堂就是不走。
周慕雲便說道,「村長,正好您也在,今日可要評評理,宋青堂這麼冤枉我,要是我屋裡沒有他媳婦兒,這事兒可得給我個說法。」
村長說道,「那是自然,青堂,你大半夜把村里人都吵起來,就為了這件事,現在人家也同意你進去找人了,你要是沒找著,可不能再胡說。」
「而且你先前可是簽了字的,再是鬧事,你們全家便搬出十里村,自己找地方去。」
家裡其他人都有些緊張,可宋青堂不管這些,他就是要把陳玉蓮綁在他身邊,狠狠折磨一輩子,絕不允許她跑了。
「我答應過的自然作數,我現在就要進去找人。」
周慕雲道,「希望你說話算數。」
她冷哼了聲,「那你就進來找啊。」
宋青堂和吳氏進了院子,便看有個人從屋裡出去,從後面走了。
他們兩人都看到了的,吳氏說道,「那兒,那兒有個人。」
周慕雲故意做出個緊張的樣子來,宋青堂腦子一轉,便覺得這是周慕雲計劃好的。
「人必定還在屋裡,不過是障眼法。」
他堅持要去屋裡找人,林氏卻攔著,「我兒媳婦的房間也是你能隨便進的?要找人便讓你奶奶進去,我就不信你媳婦兒她不認識。」
宋青堂卻十分堅持,一定要自己去看,他連吳氏都信不過。
對此,張氏和林氏自然是口下不留情,只要今日宋青堂進去了,一定讓他在村里抬不起頭來。
婆媳兩個一唱一和,把宋青堂說成了無恥下流之徒,又耽誤了一會兒時間。
吳氏便陪著他進去,屋裡有個人影閃過,宋青堂眼睛一亮,「陳玉蓮,你以為你能躲得掉?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休想逃開。」
那人見了他們便躲,吳氏好不容易才讓她把臉轉過來,都以為抓住人了,誰知卻是周慕雲的丫鬟春桃。
「怎麼是你?」
春桃一臉驚恐,「你們是誰啊,我……怎麼會到這屋裡來,娘子快來啊,屋裡有人闖進來了。」
她的聲音很大,讓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宋家的人趕緊進去把人帶出來。
周慕雲護著春桃,冷聲說道,「你說屋裡有人,我怎麼解釋你也不聽,非要闖進去,把我的丫鬟嚇成這樣,這十里村全聽你宋青堂的不成?」
宋青堂咬牙,「那麼大的動靜,她為何還在屋裡?」
周慕雲冷哼了聲,「春桃年紀小,睡得沉些,怎麼,我還得謝謝你鬧出的動靜不夠大?」
村長陰沉著臉,「你們到底鬧夠了沒有?宋青堂,我不管你是不是瘋了,你今日再敢鬧事,你們一家立馬就收拾東西滾,這村里容不下你們。」
都多少次了,大半夜鬧得大伙兒都睡不成,這家人簡直有病,趕出去了對整個村子都好。
吳氏拉著宋青堂要回去,村長也讓大家散了。
回到自己家宋青堂才想明白,自己是中計了。
周慕雲料到了他會堅持認為人在屋裡,所以那個跑掉的人他不會去追,其實那才是真正的陳玉蓮。
從周慕雲買丫鬟開始就在謀劃這件事,她是故意用氣味重的藥膏,故意讓他知道她們有來往,故意誤導他她會將人藏在家裡。
就這樣,陳玉蓮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宋青堂回過神來,自然是不肯輕易放過的,立馬讓全家人都去追。
宋承家這會兒顧著李氏呢,哪裡肯去幫他追人,他就說了幾句。
誰知道宋青堂又把刀拿出來了,嚇得他趕緊就去了。
心說等天亮了就搬出去住,以後是不能住在一起了,簡直是要命,大哥大嫂這是生了個煞星吧?
一家人沿著村口追了好遠,連個人影都沒有,是徹底找不到了。
後半夜宋青堂一直坐在房間裡,就在琢磨陳玉蓮到底去了哪裡,活生生的一個人,不可能就不見了。
她懷著孕,肚子都大了,走不快才對。
他不知道的是,周慕雲計劃了好久了,既然敢冒險讓陳玉蓮從他眼皮子底下離開,自然是準備好了人接應的。
她早就讓人駕著馬車在村口等著,看到了陳玉蓮便接了人離開,不要走大路。
這會兒陳玉蓮早就走遠了,去了她安排的地方。
周慕雲一直聽著隔壁的動靜,見他們無功而返,這才徹底放了心。
春桃說道,「娘子真聰明,這下子陳娘子安全了。」
周慕雲道,「真是委屈你了,大半夜讓男子闖進來,實在是不對。」
春桃笑著說,「沒事,我年紀還不大呢,以前在牙行的時候,也跟男子關在一起,不算什麼,只要能幫助陳娘子就好。」
她知道周慕雲買她回來就是因為她和陳娘子身形很像,就是為了今日。
其實她心裡也是感激的,要不是因為這個,沒準兒她還不會被挑中,又哪裡遇得上這麼好的主家。
周慕雲計劃著過兩日再去看陳玉蓮,這樣子不會那麼顯眼。
次日村里人才知道李氏受傷的事,又得知是宋青堂傷了她,一時間驚慌不已,紛紛上村長家去說事,讓村長將他們一家趕走。
之前宋青堂答應過的,這次鬧出那麼大的事來,村長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們走的。
上家裡去說這事兒的時候,吳氏還不想應,宋青堂這會兒不在家,她便一再狡辯。
誰知臨近中午,又傳回來一個消息,宋青堂在學堂里持刀傷人,傷了一個學生,現在命懸一線。
這消息猶如驚雷,讓整個十里村都沸騰了,看樣子宋青堂當真是瘋了,還瘋得厲害呢。
這下子也不用村長趕人了,知縣大人就會管的,聽說宋青堂已經被送交官府。
那個被傷著的學生送去了榮順堂,今日周慕雲也在榮順堂里,知道是宋青堂傷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那是個十三歲的男孩兒,也是脖子被劃了一刀,傷得比李氏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