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明光主持帶上那個師弟,紀平生都不打算退縮。
搞定了菩提佛子,搞定了神交大師,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
只要幹掉了明光主持,新鮮的菩提樹免費帶回家,這可是無本萬利的生意啊。
「明光主持,我們三天後見。」
紀平生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菩提佛子,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與呂和金朝著門外走去。
他要回去好好思考一下,用什麼道理才能滅掉明光主持。
紀平生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一群和尚。
這群和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聚集過來的,全部用虎視眈眈的目光瞪著紀平生。
要不是良好的修養,估計已經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呂和金看著外面凶神惡煞的和尚們,面露慫狀,他湊到紀平生的耳邊,小聲說道:「紀兄,收手吧,外面全是和尚!」
他指的並不是聖光寺的這群和尚,還有從各地趕到皇城的和尚,沒有一萬也就八千了,他們真是勢單力薄啊!
「怕什麼,論佛論佛,他們還能動手不成嗎?」
紀平生強裝淡定的說道,回瞪了這一圈和尚後,擠出了一條路走了出去。
紀平生和呂和金離開了,菩提佛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明光主持,低聲詢問道:「主持,那我呢?」
「跪著!」
明光主持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哎,老衲就在此陪伴佛子三天吧。」
神交大師看著有些可憐的菩提佛子,嘆了口氣說道。
他也沒什麼事,也沒地方可去,索性就和菩提佛子一起等三天吧。
聖光寺外。
「紀兄,你確定你能說的過那個老和尚?」
呂和金面色擔憂道:「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佛門高僧啊,可不是你想忽悠就能忽悠的。」
「什麼叫忽悠,你別亂說啊!」
紀平生沒好氣的說道:「論佛,那叫論佛,論佛的事能叫忽悠嗎?」
是是是,是不是忽悠你心裡還沒逼數嗎?
呂和金心中默默想道,他其實也挺佩服紀平生的,能將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而且每次說的意思都大不相同。
這或許就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吧,就像我與生俱來就這麼帥氣一樣。
不多時。
兩人回到了辦事處。
紀平生一進屋,就見綺羅提著裙子下擺跑了出去,眼中泛著光,神情期待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她焦急等待了好幾個小時,就怕紀平生出點什麼事,現在終於回來了,她也算放下心來了。
放心的同時,就是佛子西遊的問題了。
她都已經想好了,如果紀平生不行的,她就要準備聯絡傾雨閣的主力軍,準備截殺佛子了。
紀平生沒有回話,而是懶洋洋的躺在了椅子上,扭動著脖子。
「哎呀呀,我的脖子有點疼啊。」
紀平生裝模作樣的說道。
綺羅秒懂,也不墨跡,直接抬步走到了紀平生的身後,一雙纖纖秀手搭在了紀平生的肩膀上,輕輕的揉捏著。
「宗主大人,情況怎麼樣了呀?」
綺羅一邊幫紀平生按摩著,一邊輕聲細語的問道。
「情況吧咳咳咳。」
紀平生剛說兩個字,又咳嗽了起來:「我這有點口乾啊!」
綺羅眉頭一挑,暗暗咬牙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給紀平生端了一杯茶。
看著紀平生慢條斯理的喝茶,綺羅又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其實」
紀平生看了看綺羅的臉色,又翹起了二郎腿,幽幽說道:「我這走了好久的路,腳有點疼。」
話音剛落,就聽啪嗒一聲。
綺羅搶過紀平生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面無表情的說道:「宗主大人,你是想讓我給你揉腳嗎?」
「那倒不是。」
紀平生果斷搖頭說道:「我就是隨便感嘆一下,其實也不累,畢竟來回坐的都是車。」
綺羅坐到對面,白了紀平生一眼:「那你還不趕緊說,要急死我啊!」
「怎麼說呢。」
紀平生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吐出了四個字。
「大獲全勝!」
「大獲全勝?」
綺羅臉色欣喜,急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西遊取消了?」
「哦,那倒不是,西遊照常。」
紀平生隨口回道。
綺羅:「」
「那算個什麼大獲全勝啊!」
綺羅欲哭無淚,懊悔道:「我早該知道你不靠譜的,算了算了,我還是繼續殺佛子吧。」
「你等我把話說完啊。」
紀平生問道:「咱們傾雨閣的師叔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不是咱們,是我們。」
綺羅認真糾正後,說道:「小師叔說了,阻止佛子西遊。」
啪!
紀平生一拍手,看著綺羅說道:「對啊,阻止佛子西遊,管西遊什麼事?我把佛子拿下了啊!」
綺羅眼中透著迷茫之色,遲疑道:「這不對吧,小師叔的意思是不讓大炎皇朝和佛門加強聯繫。」
「那就是她下達錯了任務。」
紀平生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那你讓她重新發個任務過來,只不過那時候西遊已經上路了。」
「阻止佛子西遊和阻止西遊是兩碼事,反正咱們搞定了佛子,西遊就是另一個任務了。」
「還能這麼理解?!」
綺羅一臉驚詫,明明與小師叔的意思背道而馳,但卻完成了任務。
這閱讀理解簡直滿分呀。
「那這就完事了?」
綺羅茫然道,她什麼也沒幹,在家睡一覺任務就做完了?
「完事到還差一點點。」
紀平生乾笑道。
綺羅看著紀平生那有點不對勁的臉色,疑惑道:「怎麼了,還有差池嗎?」
「那倒不是。」
紀平生也沒打算隱瞞,如實說道:「我就是看那個佛子資質上佳,潛力非凡,想把他弄進上清宗當五弟子。」
綺羅:「!!!!!」
「你要把聖光寺的佛子弄到上清宗來!?」
綺羅驚叫道。
她用驚疑的目光看著紀平生,忍不住問道:「你腦子沒問題吧?那可是聖光寺的牌面啊,未來可期的大人物啊,你是看不起聖光寺,還是看得起上清宗啊!」
把菩提佛子弄回上清宗,怎麼,你來趟皇城非得賺點什麼才願意回去啊!
「有這麼吃驚嗎?」
紀平生一臉淡定的看著綺羅,輕描淡寫的說道:「菩提已經同意了,你馬上就要多一個師弟了。」
「他竟然還同意了?」
綺羅微微一愣,一臉懵逼。
一個佛子放著光明未來不拼,竟然要來偏僻的上清宗窩著?
難道上清宗有什麼東西是他需要的嗎?
綺羅突然警惕了起來。
敵人?!
「同意是同意了,但還差一點。」
紀平生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嘆氣道:「聖光寺的明光主持認為我沒資格沒能力教導菩提佛法,非常強硬不願意放手,這讓我很苦惱啊。」
「不,你不會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吧?」
綺羅無語道。
「當然!」
紀平生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我已經向明光主持提出論佛戰了,三天後與他論佛,勝了就能拎走菩提佛子!」
說著,紀平生一邊揉著腦袋,一邊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不說了,今天太耗費心神了,我要回去睡一覺休息休息了。」
紀平生走了,就留下綺羅一個人傻愣在原地。
我沒聽錯吧?
你要和聖光寺的主持論佛?
你會嗎,你配嗎?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我有點看不懂了。」
綺羅恍恍惚惚的自言自語道。
她感覺已經再也不能放任紀平生自己出門了,太能亂來了!
出去幾個小時就和別人約戰了,要是出去幾天豈不是能帶回來一個宗門戰啊!
綺羅暗暗下定決定,以後一定要有人跟在紀平生身邊。
呂和金除外,他倆一個鬼樣!
就在紀平生回去休息的時候,秋新蝶也開始做準備,在皇城之中散播論佛的消息。
雖然大部分修士對此都不感興趣,但還有少數人抱著吃瓜的心態。
在赤凰商會的大力推動下,西遊前的論佛,在短短的一天內就傳遍了整個皇城。
「聽說了嗎?有一個北州的宗主妄自菲薄,要與聖光寺的主持一爭佛道高低啊!」
大街小巷上,閒聊的人越來越多。
「不對吧,好像是一個鄉下小子自認為是真佛轉世,想要挑戰聖光寺的佛子吧?」
「我怎麼聽說是聖光寺主持早間年的風流債找上門來了?」
「什麼什麼?!聖光寺主持的兒子替亡母伸冤?」
「子訓父,這是大忌啊!」
傳言越來越廣,越來越離譜,從最開始的在佛門和尚間流傳,後傳到了宗門修士之間,最後又傳到了平民百姓之中。
本來就因西遊之行熱鬧起來的皇城,在謠言的不斷傳播下,更加熱鬧了。
而赤凰大小姐,同樣也是雷厲風行,在第二天就選定了論佛地點。
炎帝宮前。
在皇城之中,有大片空地可以承受大量圍觀群眾的地方,只有炎帝宮前了。
秋新蝶在第二天上午九時帶著夏夏侍女走進了炎帝宮,上午十時就出來了。
同時,她的手中多了一紙文書。
《關於炎帝宮論佛活動承辦文書》
由內閣長尊簽發蓋印。
朝廷有人就是好辦事。
選址完畢後,秋新蝶領著夏夏花了幾個小時,走遍了皇城中的赤凰商會店鋪,挑選了一些手藝精湛的高人。
然後。
開搞!
三天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
當再一次踏出房門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吶!」
紀平生伸著懶腰,望著晴空,心情舒暢的感嘆了一聲。
緊接著,他就被綺羅和呂和金圍住了。
「怎麼樣,你準備的怎麼樣?」
綺羅有點擔心的看著紀平生,問道。
「怎麼樣?」
紀平生微微一呆,笑著回道:「睡得挺香。」
「誰問你這個了啊!」
呂和金一臉抓狂道:「今天就要和那個禿驢論佛了,有沒有信心啊!」
綺羅也附和的說道:「實在不行,佛子也不要了,咱們直接走吧。」
「走什麼走,到手的佛子還能讓他飛了不成?」
紀平生一臉無語的說道:「我都沒急,你倆跟著急什麼。」
就在他們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辦事處的院子外傳出了一聲悶響。
秋新蝶隨意抬了抬腿,一腳將辦事處的爛門踹開後,走了進去。
「呦,老婆好!」
秋新蝶在看到綺羅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打了聲招呼後,就要往綺羅身上靠。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綺羅有點適應不了秋新蝶的熱情勁,悄無聲息的躲開了她的熊抱後,乾笑問道。
「當然是來找你們宗主來的。」
秋新蝶有些嫌棄的掃視了一圈這個破院子,咂嘴說道:「竟然住這種破地方」
這才不是破地方呢!
這可是北州駐皇城辦事處!
「找我?是對方要認輸了嗎?」
紀平生問道。
「想什麼呢,跟我走。」
秋新蝶攬上綺羅和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知道她是來找紀平生的,還是來找綺羅的。
紀平生和呂和金對視一眼,有點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等等等等!」
綺羅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扯開了秋新蝶,朝著屋內跑去。
沒一會兒,她拉著昏昏欲睡的幼鯤出來了。
差點把幼鯤忘了。
「幹什麼去?」
幼鯤茫茫然的說道。
「去和姐姐吃好吃的去。」
秋新蝶掐了幼鯤的臉蛋一把,笑眯眯的說道。
紀平生等人這幾天都沒有出門,一直在屋裡面,自然不知道論佛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了。
秋新蝶的官觀場票都不知道賣了多少張了,賺的盆滿缽滿。
幾人快進到秋新蝶的豪華寶車上,在一臉懵逼下被拉走了。
一條街一條街的行過,路上的議論聲接連不斷的傳到他們的耳朵中。
最開始,紀平生還沒什麼在意,可越聽臉色越黑。
「秋大小姐,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苦難少女為替亡母報仇,隻身戰惡父?」
紀平生面無表情的盯著秋新蝶,平靜問道:「亡母惡父不說,你看我是少女嗎?」
秋新蝶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把紙扇,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蛋,眨了眨美瞳,笑嘻嘻的說道:「誰知道咯。」
她只是放出消息,上清宗宗主與聖光寺主持論佛,但誰能想到,越傳越邪乎。
隨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寶車之外的議論聲就越來越大,讓紀平生的心頓時就沒底了。
這特麼的怎麼這麼多人啊!
我臉皮這麼薄,頂不住這麼多人的視線啊!
「我不幹了。」
紀平生有點慌,翻身就想從窗戶上跳下去。
可還沒等他的手放到窗戶上,就看一個納戒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給上清宗的一百萬宣傳費。」
秋新蝶一臉玩味狀的看著紀平生,說道:「紀宗主,夠嗎?」
紀平生身子一僵,慢慢的坐回了原位。
「哦,我沒別的意思,就想開窗戶透透氣。」
紀平生隨手將納戒放進了懷中,面色平靜的說道。
一百萬的宣傳費!?
這點錢不足以讓綺羅吃驚,但卻讓呂和金眼紅了。
「紀兄,咱們之間的欠款可以結一下了。」
呂和金小聲說道。
「放心吧和金兄,差不多你的,等忙完後就清帳。」
紀平生說道。
滿是香氣華貴貂絨的寶車在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停了下來。
當車停下的時候,紀平生也收回了玩鬧之心,臉色板正了。
他知道,這是一場惡戰,並沒有掉以輕心。
與明光主持論佛法?
他會個屁佛法!
除了一些胡言亂語以外,他還會什麼?
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
「各位到了。」
秋新蝶非常優雅的兜住長裙下擺,緩緩起身下車。
當紀平生等人下了車後,直接被眼前的陣勢給震住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很高的新建觀景台上,而觀景台的斜方,就是炎帝宮。
在觀景台的下方,有著黑壓壓一大片的人群,全都是閒的蛋疼的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思過來的。
這群人在赤凰商會的安排下分布均勻,散修一邊,宗門一邊,佛門一邊,甚至還有百家之道的修士。
而在人群中間的空檔處,是一個一百多米的白玉高台,高台之上擺放著八根粗壯的銅柱。
八根十米銅柱,七根圍繞著中間的一根。
而那七根呈現環狀的銅柱上,各個盤坐著一位身穿火紅袈裟的和尚,袈裟上刻著赤凰商會的標誌。
七個和尚中,紀平生一眼就看到了明光主持。
他傻愣愣的站在觀景台處,望著那近乎平行的八根十米銅柱,呆呆問道:「要在那種地方論佛?!」
秋新蝶輕點下顎,飄然說道:「紀宗主,高僧們都已經就位了,你也請吧。」
高僧們?!
紀平生視線划過那高聳的銅柱,掃過那七位閉目養神的高僧,他的內心是凌亂的。
七個人?!
明光主持你丫的找了六個人!
他之前答應了明光主持帶上師弟,可誰想到明光主持竟然這麼不要臉,帶了六個師弟!
「你不會是慫了吧?」
秋新蝶斜著眼睛看著紀平生,開口激將道:「要是慫了的話,你也可以帶個人,你看,你旁邊那個廢物就挺不錯的。」
她指著呂和金說道。
呂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