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得文景蘭啞口無言,整個人搖搖欲墜。
「月月,有什麼事兒咱們進去私底下說好嗎?」
看,在這樣的關頭,身為母親,她最先維護的仍舊是蘇家的臉面!
她這個女兒在他心中怕是連路邊的野狗都不如。
蘇見月的手被蕭玉祁握住,他似乎是在給她鼓勵!
拒絕的話,終究還是從蘇見月的口中吐了出來。
「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今天來這裡,我只是來參加爺爺的壽宴,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她拉著蕭玉祁轉身就要走!
那張與文景蘭相似的面容,在這一刻,盡顯的無比的冷漠,絕情,不近人情!
「反了天了?」
蘇雲天被自己的女兒當眾落下了臉面,連自己的女兒都管教不好,只怕是會被人笑死!
他甩開文景蘭掛在他胳膊上的手,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蘇見月。
蘇見月穿著高跟鞋,被蘇雲天猛地這麼一拉,她一個沒有站穩,險些摔倒。
好在蕭玉祁反應迅速,將她穩穩地扶住。
「在外面晃蕩幾年,你翅膀硬了是吧?」
蘇雲天高高的揚起手,用了最大的力道,狠狠落下一巴掌。
蘇見月的一隻手被他攥著,根本躲不開。
萬萬沒想到。
蕭玉祁一個高踢腿,不偏不倚,恰好踢中了蘇雲天落下那隻手的手腕。
腕上佩戴的高奢手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金屬錶帶,斷成兩截。
巨大的力道,將蘇雲天落下的那隻手,重新踹回了高舉的位置。
只差一點,他的肩膀便要隨之震裂開來!
蘇雲天疼得冷汗直冒,那隻準備打人的手,完全麻痹,除了酸麻和疼痛,再也沒有別的感覺。
「雲天!」
文景蘭一臉心疼的扶住了臉色慘白的蘇雲天,溫柔的目光,落在蘇見月臉上的時候,帶著滿滿的不理解和難以置信。
「月月,這是你的親爸爸,你就縱容著你身邊的男人,對你的親爸爸動手?」
蘇見月將那隻被蘇雲天捏得通紅的手腕背在了身後。
冷意漸甚。
蘇見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潔白的禮服上沾滿了灰塵,白皙的臉上,通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姐姐,如果我離開,你能不能對爸爸媽媽好一點?如果能的話,那我現在就離開!」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將蘇雲天夾在中間,完全都不相似的臉上,此刻浮現出來的哀婉,竟然如出一轍。
蘇禹琛被隨行的醫護人員抬到了急救床上,推上了救護車。
上車前,蘇見月分明看見了他剜向她的目光,裡面滿是對她的厭惡。
「這是傳聞的那位,蘇家真正的千金?」
「千金什麼呀?你看看她這樣子,根本沒把蘇家人放在眼裡好吧?」
「這也就是蘇先生和蘇太太大度,我要是生了這樣一個逆女,當眾我就得把她掐死!」
議論聲四起,好像不管在哪裡,她永遠都在無理取鬧!
「離開?」
聽著這句話,蘇見月只想笑。
「你捨得嗎?」
蘇見星咬了咬唇,破釜沉舟。
「只要姐姐能夠回來,讓爸爸媽媽高興,我一定離開蘇家,絕對不礙姐姐的眼!」
破碎的小白花,倔強地在風霜下顫抖,搖搖欲墜,卻仍頑強挺拔。
瞧,她多會拿捏別人的心思啊?
這一點,蘇見月自愧不如。
「星星是我蘇家的女兒,沒有我的允許,誰也沒資格叫她離開!」
在蘇雲天看來,乖巧聽話,拿得出手,遠比血脈親情更加重要。
「看吧,她就是篤定了你們不會讓她離開,所以,她才有恃無恐,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用同樣的話,當做將我逼走的籌碼!」
蘇見月撕開了華麗的外殼,將血淋淋的傷口展露在眾人眼前。
「而口口聲聲說是我親生父母的你們,卻沒有一次是站在我這邊的,你們有沒有試著去相信過我?哪怕一次?」
沒有歇斯底里的怒吼,更沒有情緒爆發的指責。
蘇見月好像過於冷漠,一字一字地陳述著事實,哪怕這個事實根本沒人相信!
蕭玉祁摺扇輕搖,「我只聽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卻從沒見過撇下自己親生的孩子不愛,去疼愛別人孩子的父母!諸位今日當真讓我大開眼界!」
好像在這一刻,大家才反應過來,蘇見月才是擁有蘇家血脈的真千金,可是蘇家人卻從頭到尾都把蘇見星這位假千金當做寶貝似的哄著!
換位思考,如果他們是蘇見月,還真不一定有蘇見月這麼冷靜!
蘇見星眼裡滿是破碎的光。
實則心中慌得不行。
「我從出生起就跟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他們只是捨不得我,才讓我繼續留在蘇家的,他們也很愛姐姐啊,你到底是誰呀?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在這裡亂下定論?」
蘇見星十分聰明地將話題引到了蕭玉祁的身上。
都怪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先是打傷了哥哥,後來還打了爸爸。
現在還在試圖挑撥她和爸爸媽媽之間的關係……
該死的,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蘇見月的身邊竟然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
「是啊!」
蘇見月笑意不達眼底:「他們是你的爸爸媽媽,捨不得你離開,更捨不得你吃苦,所以我離開了,你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每天還哭喪著個臉,搞得像別人欠了你幾百萬似的?」
「我……」
蘇見星啞口無言!
文景蘭悲戚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茫然。
是啊,蘇見月才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什麼家裡面所有的人都會偏心蘇見星?
蘇見月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
文景蘭偏過頭,視線對上了同樣茫然的蘇雲天。
「你什麼?」
蘇見月趁熱打鐵繼續問道:「你想說,你每次都是在幫我說話,從來都沒有針對過我,對嗎?」
「呵!」蘇見月嗤笑:「為什麼你每一次都在為我辯解,幫我說話,家裡人對我的怨氣卻越來越大?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