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各自為戰的計劃
一九九六年十月二十七日,十五點。
倫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作為英國最大的哥德式建築,它與法國巴黎聖母院大教堂和俄羅斯聖彼得堡大教堂並稱為歐洲三大哥德式教堂。
進入大教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巨大的天主教禮拜大堂。
內部裝修精美,拱券的券肋雕飾密布,每一處都精雕細琢。特別是拱頂懸垂下的許多漏斗形花飾,更增添了一種精巧而神秘的美感。
周圍大面積的彩色玻璃絢爛多彩,光線透過彩色玻璃窗灑下,營造出一種神聖而莊嚴的氛圍。
扇形的圓拱屋頂上裝飾著中古時期騎士勳章圖案的彩色旗幟,旗幟下,落座著來自歐洲各國的外交人員。
所有人神情嚴肅,似乎是在等著某個大審判似的。
耳邊——威嚴的警笛聲,從遠至近的傳來。
陰冷的天,警燈的冷冽的光芒穿透凝重地空氣。
緩緩的穿過威斯敏斯特橋。
遠處,宏偉的議會大廈坐落於在泰晤士河畔,大本鐘下昔日帝國的最後一抹餘暉籠罩在陰雲之下。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車隊緩緩行駛到了教堂前。
這裡早已聚集幾百人。大部分都是各個國家地區的記者,以及市政府安排的一些禮賓人員。
因為安保的原因,所以普通群眾並不被允許前來這裡。
記者們腰間鼓鼓——或是手持攝像機,或是緊握話筒,迫不及待地想要記錄下每一個細節。
這是歷史性的一幕,全球矚目的一幕,唯有上次美國阿波羅登月時,阿姆斯特朗踏入月球表面時,才有如此盛況。
所有人都想要看清楚巫師的臉究竟長什麼模樣。
是不是床邊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樣,是個年老色衰,滿臉長著水痘的老巫婆。
警車停穩後,車門緩緩打開,一名身穿囚服的男子在兩名警官的押解下走了下來。他的面容被鏡頭清晰地捕捉下來,展現在全球觀眾的眼前。
「咔嚓!」
「咔嚓!」
一瞬間,無數閃光燈亮起。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鏡頭中的巫師並非他們想像中的模樣。相反,這個巫師罪犯看起來不過是一個中年男子,面容憔悴,眼中透露著深深的疲憊和迷茫。他的頭髮有些凌亂,胡茬密布,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但卻難掩其曾經的英俊。
這個出乎意料的畫面讓現場的人群和記者們一片譁然。
通過電視直播,人們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個巫師的真實身份和背後的故事。
記者們則紛紛調整角度,試圖捕捉更多關於這個巫師罪犯的細節。
巫師被幾名全副武裝,胸前帶著各種勳章的警官押解著走向教堂的大門。他的雙手被某種金屬袖筒完全鎖住,嘴巴也被某種金屬口罩堵住。
身上的囚服也是特製的,更接近精神病院裡,舒服狂躁症患者的拘束衣。
雙腿只能小幅度的移動,稍微走快些就有可能跌倒。
巫師被押解著,艱難地走向教堂的大門,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儘管他努力保持著鎮定,但眼中還是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但很明顯,他的目光在落到身邊的麻瓜警察身上時,則透露著強烈的不屑。
由此可見,他恐懼的並非是麻瓜們,而是別的什麼人。
教堂內,莊嚴肅穆的氣氛讓人屏息。
法官和陪審團已經就座,等待著巫師的到來。
由於拘束服的原因,巫師走的很慢。
短短的路程,幾分鐘後,他才走到了終點。
當他的身影出現在禮堂的那一刻,全場一片肅靜。所有人都注視著他。
法官率先開口。
作為法院的標準流程,第一步自然是先核對身份信息。
「雅各·萊維」年近七十歲的大法官沉重的開口道。
可——就在他準備念出下一句話時。
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轟!」
緊接著,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完全震碎。
隨後,一團黑霧沖了進來。
伴隨著某種乖戾的笑聲。
一團綠色的光亮駛出,徑直擊中了那名叫雅各·萊維的巫師身上。
「阿瓦達索命——」
連慘叫都沒有發出。
宛如斷了電的燈,失去靈魂的空殼跌倒在了地上。
黑霧中,那名食死徒的身影顯現出來。
如果有巫師在場,定能一眼就認出對方——阿米庫斯·卡羅,伏地魔的忠實走狗之一。
與他的妹妹阿萊克托·卡羅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期間就製造了許多血色恐怖,是魔法部追捕的頭號通緝犯。
他乖張的看著周圍。
眼中滿是殘酷與瘋癲。
手中魔杖微微揮動,便有數道魔咒使出。
徑直擊中了負責押送雅各·萊維的麻瓜警察。
接著越過他們,走向各國代表面前。
面前,鐵甲咒抵擋著來自衝進禮堂的特遣隊們的子彈。
子彈宛如深陷泥潭,停止於阿米庫斯面前幾英寸。
他凝望著在他看來跳樑小丑般的麻瓜軍隊,嘴角掛著瘋癲的笑。
或許他是在想,自己該用什麼辦法殺死這些人。
「砰——」
突然,他的身後,一粒銀色的子彈,鑽過了阿米庫斯的眉間。
鮮血影射著旋轉的彈頭,閃爍著工業的美感。
「.」
阿米庫斯的表情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般。
他默然的倒地。
瞳孔向著身後看去。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為什麼那些明明被自己石化的麻瓜,會掙脫束縛。
在他視線消散的瞬間。
似乎看見了身後的警察,他胸前的勳章——突然破碎了一個,殘骸掉在了地上。
——————
時間回到前一天,十月二十六日,上午九點。
首相辦公室。
哈克先生在詢問著他一天的安排。
「伯納,我下午要和誰見面?」
聞聲,伯納先生微微打開了他手中的文檔,回答道:「嗯——女性參政論者團體、英國婦女協會聯盟、倫敦工人協會、內政大臣、嗯——還有保守黨領袖。」
「能讓那三個協會一起來嗎?」哈克先生指了指自己的手錶,一副殫精竭慮的說道:「壓縮時間伯納!」
「當然沒問題,首相先生。」伯納緩緩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隨即撥通了手邊的電話。
「那麼早上——」
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內閣秘書,漢弗萊爵士走了進來。
他的手上捧著厚重的文件。整個人萎靡不振的來到辦公桌前。
「怎麼了,漢弗萊?你看著像是剛剛被人揍了一頓。」
首相先生歡快的說,他當然知道原因。
那個大明外交人員,嘴皮子可真是厲害,第一次,漢弗萊在言語上敗下陣,尤其是對方使用的還是英語。
這無疑是揍了他一頓,還用的他最熟悉的武器。
漢弗萊爵士正了正臉色,將自己英倫紳士的派頭又一次展現了出來。
「他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幾英鎊的價差就是不鬆口。」
「談判桌上更是和外交部長差點打起來.作為一名高級公務員。我」他將手上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說到底我們還是吃虧了?」哈克先生僅用了一句話就堵住了漢弗萊爵士的接下來的辯解。
的確——他吃了大虧。
這場談判,不僅僅英國失去了幾十億美元,還失去了一些技術資料。
而他們換回來的只是一些沒有得到驗證的『黑魔法防禦道具。』
而且數量極其稀少。
從談判的那一刻開始,漢弗萊爵士就有種自己成了冤大頭的感覺。
「其實我們嚴格來說也不算吃虧——」哈克先生頓了頓,作為官員,他可比這群公務員們看的更長遠,「幾十億換取一個嶄新世界的資料和物品,這筆買賣如果是我們來做,絕對不會如此輕易交易,至少價格得再翻個幾倍。」
「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軍情五處正在接收。」
「好。」哈克先生應了聲。
「先生,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和金斯萊他們合作呢?」伯納適當的開口,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再次之前,他們曾與金斯萊手下的巫師接觸過,雖然對方拒絕了,但商業嘛——就是在一次次拉扯中,試探對方的底線,伯納不明白,為什麼僅僅試探了一次,他們就要放棄。
「伯納——」漢弗萊爵士拉開椅子,坐下,目光落在小天使伯納身上,「你覺得這次行動最關鍵的是什麼?」
「.」
伯納眼珠轉來轉去,半響後才試探性的吐出一個單詞,「保密?」
「那麼對誰保密呢?」
「我們的敵人?」
「哦——伯納。」漢弗萊爵士老氣橫秋地說,「當然不是。北約消息傳遞到克林姆林宮比唐寧街十號快的多。
當然是對英國人。」
「英國人?」伯納愣了一下,面色驚訝。
「英國巫師!」漢弗萊爵士補充道。「雖然我們都不這麼認為。
沒人會這麼認為。
那位攪風攪雨的黑巫師——沒有任何證據——在大眾的印象里,似乎出生在英國。」
「用詞準確,漢弗萊。」首相先生讚嘆了句。
「謝謝。」漢弗萊朝向首相先生微笑點頭示意。
「所以,我們要對英國巫師保密?」
「當然——這個國家的大半巫師都是那人的僕人,你能保證與我們對接的巫師不會泄密?」
「那麼我們內部呢?我是說,巫師有那麼多神奇手段,如果有人被撬開嘴,抓住舌頭」伯納做出了個被絞死,伸出舌頭的動作。
「好了伯納,謝謝伱精彩的表演。」漢弗萊瞥了眼他,便將目光轉移到了首相哈克先生身上,「所以這次的行動軍情五處將其拆分了好幾部分,各個部門只負責其中一個部分,絕不會有人知道完整的計劃,就連首相,您也無法得知全盤。唯一的計劃制定人抱歉,我不清楚他是誰。」
「我一直不贊成這個計劃。」哈克先生說,「如果各個環節出現問題呢?或者銜接出現了問題——你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全世界的目光都在我們身上,如果發生意外,我們可不僅僅是被踹下這位子這麼簡單。」
「不不不——首相先生。」漢弗萊爵士搖著頭道:「它會成功的。」
「而且,這次的計劃把責任平攤了,您也不知道計劃的全貌,如果真的發生什麼遺憾的事情,罪名會是所有人承擔。」
「這算是——漂白?」哈克先生緊皺著眉頭。
「可以稱之為漂灰。」伯納適當的插話進來。
「好吧!看起來我們達成了一致。」哈克先生立刻精神大好。
「可以預見,如果我們的計劃成功,我可以預見,大不列顛的新未來,哈克的宏偉藍圖。
當一個國家正在走下坡路時,得有人坐鎮駕駛席。
人們會記住這個領袖的名字,正如歷史上那些著名人物。」
「哦——是的!」漢弗萊爵士,揮動了一下手臂,微笑著回應道。
「當然,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哈克先生從自己的宏偉藍圖中回過神,目光灼灼的盯著兩人。「現在——讓我們開始吧!」
隨著首相的命令下達。
除了蘇格蘭場的總局外,倫敦地區上百個警察分局,包裹大型自治市警察局聞風而動。
特殊行動部下設三個指揮組,警備指揮組、反恐指揮組、保安指揮組全部秘密進入作戰位置。
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總部——國防部特種作戰局——其下設,陸軍特別空勤團,第22空勤團,第21特勤團。
皇家海軍特別舟艇團、聯合軍種的特種偵察團、特種支援大隊全部進駐倫敦。
皇家衛隊約一個步兵師,以及位於倫敦郊區軍事基地,約兩個步兵師開始向倫敦進軍。
皇家空軍的偵察機,一個大隊,全天二十四小時的在城市上空盤旋。
北約的衛星更是早在幾天前就對準了倫敦,不過之後的天氣可能會使得衛星的用處大大降低。
總之,帝國最後的榮光,近三萬警察、海陸空三軍部隊進駐倫敦。
他們幾乎是這個行將就木的國家,快速抽調的全部兵力,再多——就需要更多時間了。
——首相的命令如同一條無形的鎖鏈,迅速在倫敦的各個角落收緊。
城市的節奏被強行打亂,它不是按下了暫停鍵,也不是加速或者後退。
倫敦的市民們,人人都感受到了一種不安,街道上,車流量有著明顯的減小。
城市裡突然多了許多陌生人。
他們的身姿挺拔,眼神凌厲,完全不是一個都市人所能有的特質。
警察也比以往更多了些。
這種變化,就像是在清水裡滴了一滴灰色的顏料,起初並不顯眼,但攪動之後,清水逐漸渾濁,一下子就能感受出於之前的不同。
在蘇格蘭場的總局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局長和他的團隊正在緊急召開會議,商討著應對策略。牆上掛著的大屏幕上,實時顯示著倫敦各個區域的監控畫面,每一個微小的動靜都牽動著他們的神經。
與此同時,特殊行動部的三個指揮組也在各自的作戰位置上忙碌著。警備指揮組負責協調各個分局的行動,確保沒有疏漏;反恐指揮組則是對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恐怖襲擊做著應對預案;而保安指揮組則是負責首相和重要官員的安全,不容有失。
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總部內,各個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正在緊張地商討著行動細節。
皇家衛隊和位於倫敦郊區的軍事基地部隊各自脫下軍裝,換上常服,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拿起,市政府早早就準備好的相機、標語、旗幟、以及口號。
所有部隊,所有人員,所有機構,指揮部都只接到某個宏偉計劃的部分。
各自為戰,便是這個計劃的最重要的環節。
除了運籌帷幄之人。
夜色漸深,倫敦的街頭愈發安靜。
但在這份安靜之下,卻隱藏著無數人的緊張與期待。他們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那個能夠改變一切的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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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十月二十七日,上午十一點。
早晨倫敦的天空還湛藍如洗,如今卻已經開始布滿陰雲了。
愛麗絲駕駛著她的老式雪佛蘭轎車緩緩行駛過威斯敏斯特大橋。
街道兩旁的建築古樸典雅,歷史的痕跡在這裡隨處可見。
根據軍情五處的資料,附近確實隱藏著一個安全屋,這是部里為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而精心設立的。這樣的安全屋在倫敦不止一處,它們像是隱藏在都市叢林中的秘密堡壘,守護著這個國家的安全。
安全屋的位置極為保密,除了軍情五處六處少數殊部門的人員,幾乎無人知曉。
這裡不僅是一個避難所,更是一個完備的戰鬥基地。武器、彈藥、藥品、食物等一應俱全,足以應對各種緊急情況。
愛麗絲將車停穩後,帶著兩名同伴走向安全屋。
敲響房門,等待著裡面的回應。
開門的是一位英倫貴婦,她的氣質高雅而從容,與門外的三名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金棕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她穿著一襲華貴長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你們好,我是來找史密斯先生的。」愛麗絲禮貌地說道,聲音平靜而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