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真相——神授塔中
「只有守護神咒才能驅離它們。」
歐文說的輕鬆。
語調不自覺的上揚，從他的話中，不難猜出，他掌握著守護神咒這個強大的防護咒。
「吞噬靈魂？」科亞特爾並未在意羅恩的突然神氣。
霍格沃茨許多小巫師都掌握守護神咒，她去年就知道的。
「和【偽裝者】倒是有些相似。」她低語道。
「他們也以靈魂為食？」
「不——【偽裝者】是通過吃掉寄生者的靈魂來獲取對方記憶的，這樣才能做到完美偽裝。」
「呵——那他們可真是邪惡。」羅恩說，「我覺得還是不要招惹這群攝魂怪。如果被一隻發現，很快就會引來更多的。」
科亞特爾贊同的點了點頭。
旋即，兩人朝著其他方向的走廊駛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火光中。
噬魂怪似乎也好像沒有發現他們。
這憎惡之獸依然不厭其煩的來回『蠕動』著的漂浮。
恍如幾千年來一直如此。
「呲~~~~」
突然昏暗的走廊中傳來一聲火把被澆滅的聲音。
或許是天花板，牆壁什麼地方滲透進來的水漬聚集著，當水珠堅持不住，正好滴在火把上。
或許是有人掐滅了火焰。
亦如黑暗中，那好似人形的輪廓，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沒人說得清，那是什麼。
這不祥的夜晚所暴露出來的邪惡才只是些皮毛。
還有更深的——更令人作嘔的。
就在——就在那走廊的盡頭。
「呼——」
科亞特爾猛地回頭。
身後昏暗的微光，讓她有那麼一瞬，感覺似乎有人注視著她。
斑駁的光斑，橘紅色的光暈，像是一面脆弱的帷幕。
帷幕籠罩著她，令其一陣恍惚。
不由的——她伸出手，抓住了羅恩的胳膊。
腳步並未停下。
這似曾相識的光暈讓她需要一個依靠。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火把——熟悉的氣味。
這些讓她埋進記憶最深處的幼時記憶和幾個月來調查的真相同時浮現腦海。
恍惚中——她看見了伊莎貝爾港。
看見了紐約皇后區的老房子。
看見了伊法魔尼城堡庭院中那棵古怪蛇木低語著蛇語。
看見了這座自人類出現，茹毛飲血時就可能存在的古老方尖塔。
看見那群可悲的退-化-者。
令人作嘔的褻瀆生物！
——————
退化者。
這是一個蔑稱。
如果是普通人用來稱呼另一個人，那大概是說你是長毛的狒狒。
而在這裡，這個詞語美國巫師是用來稱呼那些可憐的啞炮的。
蔑稱這些沒有魔法的人，是返祖的猴子。
科亞特爾從未認為魔力是什麼高貴的東西，但退化者——那是群令人嫌惡的，面目可憎的怪物。
那是近親的產物，為了保全『血脈』純潔的生物，已經退化變與正常人完全不同的，一個新的種族。
他們的五官，幾乎是由近親繁殖和生理病變的缺陷堆疊而成的。
平均智力低得可憐，而他們的血脈和歷史之中也充斥著語焉不詳的謀殺與亂-倫，以及無法言說的變態與暴力行徑。
或許只有在伊莎貝爾港這片被不祥疑雲的墮落惡土上才會孕育出科亞特爾·斯圖爾特這樣惡魔之子。
所有人都記得，最早的小科亞特爾出生於1921年，但那只是一團各種畸形的，無法稱之為人的血肉塊。
誕生她的母親，是個35歲，智力缺陷的瘋子。
在小科亞特爾出生的十五分鐘後，她和她的母親就被大火焚燒殆盡，化作焦炭，拋進伊莎貝爾的深水港里。
至此以後，無數科亞特爾開始誕生。
伊莎貝爾的深水港里慢慢堆砌起數不清的殘骸。
總有一天，這些殘骸會堆砌的足夠高——足夠高！
高到露出水面。
向世界展現那深埋餘下的邪惡歷史。
那時候，死去的陰屍們會從水裡爬出來。
向著所有揮動魔杖的人復仇。
是的——他們會爬出來的。
因為第一個陰屍已經出現了。
她出生於1978年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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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使她誕生的故事要追溯到1950年的春天。
那年一條喪家之犬從歐洲大陸逃到了北美。
自從1945年世紀大對決結束後，像這樣的喪家之犬數不勝數。
他們大部分都是格林德沃的信徒，厲害的角色早就被聯合會抓住。能逃走的，不過是些宵小之輩。
但1950年的這位不同。
她是格林德沃的左膀右臂，是巫粹軍的二號人物。
忌憚於她的身份。
當時沒有任何一名美國巫師願意接納她。
格林德沃在美國製造的混亂還歷歷在目，她仍然是魔法國會的通緝犯。
是重點的抓捕對象。
庇護她，就是在和整個魔法世界為敵。
當然——雯達十分清楚自己的下場。
美國只是她的途徑地，她真正要去的是非洲。
來到這，只是為了暫時的歇腳。
可意外的是有人竟然頂著大不韙選擇庇護了她。
那是一群怪物。
因為你很難稱呼一群長著山羊臉，身體畸形，缺胳膊斷手，甚至還長著尾巴的生物為人類。
當他們一開口，那吱呀的吼叫聲，像是獵犬的狂吠，更是證明他們絕不是人類。
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是沒有理智的瘋子，還是有幾個，幾個看著更像是人的傢伙，能吐出人言來。
他們自稱自己為『肅清者』。
肅清者？
失魂落魄的雯達對這個名詞感到熟悉。
事實上，任何一個美國巫師都熟悉這個組織。
他們是一群巫師僱傭兵。
在十七世紀以前，北美大陸還未誕生國家，也未誕生魔法政府時，在這片土地上打擊犯罪的就是一批名為肅清者的巫師僱傭兵。
那時候，歐洲大陸的黑巫師會在殺人後逃到北美，此時並未完善的國際秩序和傲羅組織，讓這種跨越大洲的追捕困難重重。
而受害者一般都急於抓到兇手。
自然而然的——黑市懸賞開始蓬勃發展。
而肅清者，就是一群為了賞金的黑巫師。
不管是不是罪犯，只要能夠換取賞金，肅清者都會選擇獵殺。久而久之，這些人變得越來越腐敗且越來越殘暴。最終他們甚至開始販賣巫師，抓捕無辜的麻雞換取賞金。
總之——他們是一群黑吃黑的狂徒。
一切的轉折點出自於1693年美國魔法國會成立，這個新成立的巫師組織開始抓捕審判那些背叛了同類的肅清者。
犯下殺人、販賣巫師人口、酷刑折磨和其他惡行的肅清者也都被處決。
然而有一些最惡名昭彰的肅清者逃避了追捕。國際追捕令發布之後，這些人就永遠地隱沒在了麻雞人群之中。
隨後這個組織開始分裂。
有一些放棄巫師身份的，開始與麻瓜結合組成家庭，但將對巫師和魔法國會的仇恨傳遞下去，後代則成為美國新的獵巫運動發起人。
有一些則不願放棄魔法，放棄力量。
他們開始不分喜好的通婚。
純血與純血結合。
世世代代——持續兩百多年。
最終——變成為了雯達所看見的這群令人作嘔，畸變的妖怪。
這是一個愚蠢的組織——至少在羅齊爾沒有給他們梳理血脈之前，沒錯，是的。
但在短短的二十多年後。
1978年時，這個組織已經發展到占據魔法國會和伊法魔尼魔法學院部分位置的程度了。
從未有過哪個組織能在暗地裡膨脹的如此迅速。
格林德沃的巫粹黨也不行。
他們直到站上檯面後，才吸引了一大群人的追隨。
而肅清者？
他們本就是過街的老鼠。
怎麼敢在美國魔法世界冒頭？
真正讓他們做到這些的。
這些恩賜，全部都來自於那座方尖塔。
那是位於巴西沿海的一處海礁上的古老高塔。
沒人知道它在那豎立多少年了。
它並不完整。
是的，這座高塔坍塌了。
它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黑色石頭永遠沉入了海水之中。
魔法部從來沒有停止挖掘這高塔。
有人在資助他們——來自古靈閣的妖精。
就像妖精在埃及挖掘金字塔般。
起初沒人覺得這有什麼異常，妖精——就是喜歡到處挖掘，並且從土裡淘寶貝。
直到有個女人從一塊三角紋板岩中解析出某個遠古魔法後，方尖塔四周除了妖精就多了一批巫師挖掘隊。
那是一群形象怪異的人。
穿著黑袍，將全身上下所有裸露在外的軀體遮住。
戴著面具，哪怕是在三十幾度的高溫天氣里，也從不摘下。
巴西魔法部當然注意到了這群奇怪的巫師。
但他們並沒有出手干預，在對方付出一大筆金加隆後，巴西人熱情的敞開了自家大門，歡迎他們隨便挖掘。
一直持續到了——
昨天？
或者今天。
「我必須阻止他們。」
從霍格沃茨回到北美後，科亞特爾的心底就萌生了這個想法。
一開始，那只是痴人囈語，但隨著她清醒過來，耳邊不再有外神的低語，過往的記憶開始愈發清晰，這種想法就止不住的開始滋生。
她花了一些事情。
從妖精、肅清者、伊法魔尼的圖書館，伊莎貝爾港肅清者的秘密圖書館裡弄清了關於她身世的部分真相。
關於那個女人，那個邪惡的、打開禁忌大門的女人的所作所為，她也了解了一些。
這讓科亞特爾感到害怕。
自己在霍格沃茨見過她。
曾與最邪惡的女巫相處的那麼近。
如果——如果她能回到過去。
再次見到那個女巫，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對其施展殺戮咒。
「砰——」
昏暗的走廊里傳來異常的響動。
科亞特爾連忙與羅恩躲到一邊。
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群鬼鬼祟祟、面目空洞、骨骼怪異，如同地穴生物般的巫師。
他們不是食死徒，不是羅恩所認知的任何一種人。
在這座不祥的方尖塔中，出現這樣的生物無疑讓人感到恐懼，以及厭惡。
「那是什麼東西。」羅恩小聲的問道。他甚至沒有用人這個詞彙，因為那實在是和人類相差甚遠。
「肅清者。」科亞特爾簡單的回答道，「你也可以稱之為伊莎貝爾人。」
「伊莎貝爾人？」羅恩疑惑的看向她。
女巫的俏臉上布滿了寒霜，血紅的眸子裡流露著恐懼、憤怒、怨恨等複雜的神色。
她的手指在發顫，是興奮還是害怕？
「看來我們總算是找對了方向。」科亞特爾又說了一句。
「我必須儘快阻止他們。」
說罷，她突然站起身。
舉起了魔杖——這個時候羅恩才注意到。
科亞特爾也和他一樣換了根魔杖，如今在她手上的不再是去年比賽使用的那根。
不等他接著觀察。
科亞特爾所施展的魔咒早已飛馳而去。
無聲無息咒。
切割咒。
消失咒。
三個魔咒配合的行雲流水。
羅恩只看見那個怪物捂著自己的脖子，無聲呻吟著片刻，下一秒它的腦袋就不見了。
「砰！」輕微的磕碰聲。
是屍體倒在了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真——厲害。」羅恩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然後與女巫一同走上前去。
他再次施法消失咒，將那具半截屍體消失。
接著清洗一新抹去地面上和天花板上的血漬。
「伱到底要阻止什麼？」做完這一切後，羅恩謹慎的詢問道。
面對男孩的問詢，科亞特爾並未開口。
她有些意外。
意外於對方嫻熟的清理那具屍體。
這不正常——極其不正常。
他才多大。
十六歲？
比自己小兩歲或者一歲零幾個月。
這麼年輕的小巫師怎麼會有如此的定力？
難道——難道是他被囚禁在高塔的這段時間裡，某些異端邪祟早已侵入了他的大腦？他已經成為了外神的信徒？
又或者他本來是就是伊莎貝爾人的血脈後裔，天生具有癲狂的血脈？
也許自己不應該救他的。
科亞特爾有些後悔。
而面前的羅恩並沒有看出她的異樣，還在不停的追問著。
「你怎麼神神叨叨的。」他慢條斯理的說，「有什麼不能坦誠的？說不定我還能幫到你。」
「你為什麼不怕？」沉默著，女孩最終還是開了口。
有格蘭傑和桑切斯那兩個霍格沃茨巫師，讓她有些把握不准。
「怕？」羅恩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嗨——不就是屍體唄，我見得多了。一年級我和哈利還有一大群同學就見過，死的是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那時候他被神秘人寄生了。
三年級食死徒入侵霍格莫德村，死了好多巫師，今年義大利海域，【海神之戰】知道嗎？我們對付了不少【惡兆】呢。」
「嗯？」聞聲，科亞特爾十分吃驚道，「你也在場？」
「我和哈利赫敏都在，你不看報紙的嗎？」羅恩說，「雖然大部分版面都用來報導赫敏了。但也有我和哈利，還有喬治和弗雷德的名字。」
「你你們。」女孩愣住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只吐出一句話，「霍格沃茨的教學方式還真是特殊。」
「額——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不過——也無所謂了，所以你到底要阻止什麼。」
這次，面對男孩的疑惑，科亞特爾總算是給出了回答，「既然你參與了【海神之戰】就應該知道那個方尖塔里有什麼東西吧。」
「赫敏說，是什麼外神。」
「不錯。」她點了點頭，「但像那樣的方尖塔，全球多座，而我們腳下。」
科亞特爾指了指周圍。
「你——你別告訴我，你準備和幾百米的泰坦巨人戰鬥。」羅恩瞪大了眼睛，他總算是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現在讓他回憶起暑假那神靈般的戰場，他還有些發憷呢，更別說讓他親自對付。
「不——」科亞特爾搖了搖頭，「巴西的這座比義大利的那座要堅固的多。」
「堅固？」羅恩不置可否。
周圍這殘破的牆壁滿是到處滲水縫隙。
腳下的走廊，起起伏伏，不時就會有一個深坑。
你從哪裡看出這裡堅固了？
「這只是表象。」科亞特爾強調道，「這是由一位神明修建的高塔，核心還保持完整，只要我們現在趕過去，補充古代魔力，維持禁制的存在就夠了——如果幸運的話，是不會和外神有任何接觸的。」
「如果不幸呢？」
「不幸？」科亞特爾的嘴角微微蠕動，「如果是死在食死徒手上，不過是正常死亡。
如果我們趕不及，導致外神脫離高塔束縛，那大概連靈魂都會被碾碎吞下吧。」
「.」
「怎麼？你怕了？」
「實話說有點。」羅恩咬著牙道，「不過——我肯定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些的。」
「拯救世界什麼的，怎麼能沒有我呢！之前都是赫敏出風頭，這次也該是我了！」
羅恩慷慨激昂的說。
但怎麼看，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科亞特爾覺得自己應該慶幸。
至少她救下的不是個只會痴人囈語，被膽怯掏空心智的白痴。
但——在她看來，面前這個男孩明顯缺少對那不可名狀的神祇的認知。
他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
接觸的時間絕對抵不過那個格蘭傑。
了解的不過是那泰坦般的高大身形。
而這卻是外神最簡單的形態，是的——最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