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巨人島的真相
接下來的路，遠超出歐文的想像。
在走過一條泥濘的漫長的道路後，原本他以為黑暗的環境會一直持續下去，但遠處的微光，卻打消了他的這個想法。
山洞裡忽然蔓延出許多樹枝的根系來。
那些粗壯的充滿著水汽的根系亮晶晶的，當歐文走近看時發現，根系的表面上長著細小的大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的水晶。
不——也不能說是水晶，比起堅硬的物質，它更接近一種膠狀，像是樹脂似的。
泥濘的土地也不再顯露出黏土來，而是被一望無際的青苔所替代。
青苔上還長著藍色的花，一種虛幻的翅瑩在螢光之中翩翩起舞，身後留下夜光殘影。
「魔法，讓人變得傲慢。」歐文踢開一塊石頭，任其在盤錯的樹根間跳躍，他的腰間鼓鼓囊囊，裡面全是他收集的，根須上的樹脂。
這東西竟然蘊含著細微的古代魔法，簡直神奇。
「無論是外神、眾神、食死徒、亦或者鳳凰社，所有施法者似乎都自動的略去了麻瓜的存在。」
「他們能有什麼用處？」小天狼星不以為然的開口道。
「我們可是在與神明對抗，他們只會拖後腿罷了，我也是了解過麻瓜的歷史的，知道他們發動了好幾次所謂的神戰。
可惜除了自相殘殺外，他們的神在什麼地方根本無人知曉。
也許那只是一個老法師的惡作劇，他們信以為真了。」
「眾神也不過是強大一點的巫師，古早巫師們的爭鬥，言傳至今也不就變成神戰一樣的東西了嗎？五十步笑百步，巫師比麻瓜也沒聰明到哪裡去。」歐文提起一瞥眉毛說道。
「你就是巫師。」小天狼星提醒道。
「所以啊！我這不是正在給前人擦屁股嗎？你當我『熱愛』這份工作嗎？」歐文沒好氣的說。
對此，小天狼星沒有搭話，雖然有時候他會忘了身邊這個年輕巫師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但當話題說到這裡時，他便會意識到，歐文背負的重擔遠超他的想像。
前行著，五六分鐘後，他們發現了一處站台。
是的，站台——候車廳、變軌指揮廳、還有搬貨預留的過道應有盡有。
不過他們依然沒有發現車廂。
通往更深層的鐵軌，站台的尾端有著一座顯眼的老式大門。
不是推開的那種，而是一個吊門，大門宏偉異常，門上雕刻著古老的浮雕。
此時，大門露出著兩人並肩而過的通道，看周圍漆黑的牆壁以及高度彎折的門框，想來，這裡應該發生過某種戰鬥。
歐文與小天狼星對視一眼，走上前，細細的打量。
門上的浮雕，雖然已經已經破舊不堪，但依稀還是能看出一些畫面來，一座火山口，熔岩噴發，但噴發出來的並不是岩漿，而是各種各樣的畸形生命——或者說，至少在現代巫師眼中，那是都是畸形的生命。
整體浮雕，可怕、詭異卻莫名的有份神聖性流轉。
「生命熔爐？」在看到這浮雕的瞬間，歐文便知那浮雕講述的是什麼故事。
「那是什麼？」小天狼星問道。
「一種物種起源的假說，傳說，萬事始於包容一切的生命熔爐，那是世界最初始的原始湯，在一些特定條件下，熔爐之中一些物質開始聚合，最初的生命就此誕生。」
「原始湯？」小天狼星自然不懂這些深邃的東西，他的腦袋裡可沒有這些傳說故事的擺放之地。
「這種假說在麻瓜世界幾乎占據主導，他們認為最初代表生命大分子、胺基酸、蛋白質就誕生於地球還未徹底冷卻的溫熱的海水裡。總之的確是有些道理的，但這些都是未證實的假說。」歐文繼續說，「算了，知道你聽不懂，果然巫師真麻瓜。」
說著，他越過了大門，小天狼星也緊跟其後。
接下來的路程十分的折磨。
他們似乎並不是直線向下，而是螺旋狀的繞圈。
而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站台。
站台上都有發生過戰鬥的痕跡，每一個站台都有一座吊門，毫無意外的，所有吊門都被破壞。
很顯然，這裡曾經發生過叛亂。
知道神眷者組織也曾分裂過，這對歐文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不過，比起雙腿開始傳來的酸痛——這種快樂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我感覺——」歐文又喘了口氣，「我把我前半生的路，都用這兩個小時走完了。」
「.」小天狼星抹去額間的汗水，他已經脫下了身上的長袍。「那伱這一生可真夠短的。」逮住機會的他立刻冷嘲熱諷一番。
「還有.你這小身板真是虛呢，這才走了兩個小時，就累成這樣了？
想當年，我從阿茲卡班越獄的時候，僅憑一根木條，在海水裡遊了十幾個小時，要知道那時我瘦的都不成人樣了，再看看你——嘖嘖。
真為以後你的幸福生活感到擔憂。」
「嗯？」心底升起無名火的歐文瞪著小天狼星。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這涼冰的言語是怎麼從你小天狼星的嘴裡說出來的？
哥們這小身板，跟巨人比賽摔跤都沒問題！
他現在只是不適應這裡的環境！
是的，環境。
一定是路不平的緣故。
或者是青苔太滑抓地力不夠，導致他每一腳都格外的用力。
要不然就是這裡悶熱的濕氣引起的。
面對小天狼星的挑釁，歐文有一萬個反駁的理由，不過現在，他的雙腿告訴他，還是少說話為妙，因為再浪費力氣在口舌上，一會他可就要抬不起任何一隻腳了。
旋即，歐文便只是淺淺的輕哼了一聲，然後冷冷的吐出一句：「那我平躺好了，我喜歡被動。」
「.」這下倒是把小天狼星干沉默了。
這小子臉皮是真的厚。
不過，他也趕忙止住了這個話題，沒再繼續聊下去，畢竟歐文也才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他能有什麼經驗——自己就不欺負他了。
又是走了十幾分鐘。
終於在歐文就要一口氣提不上來，噎過去時，眼前豁然開了。
他們走進了一個花苞里。
一個由植物相互交織在一起的，充滿著綠意和螢光的空洞裡。
娟娟的溪流從枝蔓的縫隙里流淌而出。
匯入空洞中心巨大的一個水池裡。
水池的中心，豎立著幾根古希臘時期的石柱。
它有四五十英尺那麼高，頂部與熔岩頂部相持平。朦朧的霧氣聚集在石柱的上方，編製成一個網，細細的看著，像是一扇漂浮在空中的門。
流水從這些石柱地基旁流淌而過。池底亮起柔和的光亮，一股奇特的能量挑撥著兩人，令其腦海嗡嗡作響，好似是對著他們的靈魂傾訴，古老而強大。
似乎在遠古時期，在人類還未崛起之前就已經存在。
歐文也不知道這種想法從何而來，可能是晃動的流水，不時會流出幾個瑰麗的如尼文字模樣。
「噓——」
小天狼星做出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池水一處不起眼的地方。
因為石柱的阻隔，歐文並沒有完全看見。
他換了個位置，然後順著小天狼星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來在那根系樹幹之中，包裹著一位神皮使者。
「我猜這可能是巨人傳說中存在的原版神皮使者。」歐文小聲的說，從那可怕的血肉披風下的充滿著的腐朽氣息，他就能判斷的出這具『屍體』距今至少已經有上百年了。
「他不一定還活著。」小天狼星謹慎的說。
「那他還不一定死了呢！」歐文插話道。
他抽出魔杖，遙遙的對準水池，那幾根石柱相互勾連，所產生的淡白色霧氣傳來陣陣的惡意。
那是一種直覺，就好像他被人時時刻刻的關注著。
「不管了，死沒死，補刀就行！」
說著，歐文沖了出去，手中魔杖凝聚出強大的魔力。
「靈魂激流。」
藍白色的流星，徑直砸中了那隱匿在樹根處的古老神皮使者。
「嗡！」
一股刺耳的，像是無數機械碎片交在一起碰撞破財所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
這古怪的『嚎叫』發出的瞬間，歐文就心生不妙。
「等等——那是——死人復活了。」
就在歐文想著會有怎樣的災難降臨時，小天狼星一聲吼，便給出了答案。
他們身後的通道里。
那些乾屍，那些已經死去百年，甚至更久的乾屍一個個忽然踉蹌的起身，他們乾枯的瞳孔里流淌著墨綠色的詭異的光，殘缺不全的身體吐露出黑色黏狀物。
黏狀物成為他們新的肢體。
甚至還能成為他們的武器。
眨眼間，漫天的黑色物質化作最鋒利的長矛，遮天蔽日的朝著小天狼星丟來。
「盔甲護身！」他低吼一聲。
指尖輕挑，「粉身碎骨」
灰色的魔咒疾馳而去，瞬間就將最靠近他的死屍擊成了碎塊。
當然——不出他預料，化成碎塊的死屍並沒有就地死去，周遭的樹根詭譎的亮起鮮綠色的光，接著那些樹幹上的粘稠晶體，像是樹脂的那種液體，匯聚死屍身上。
很快，這些死人便重新站了起來。
「這些樹根和死屍是連在一起的，我們踏進了某個陷阱里！」小天狼星急迫的說。
這種在特定範圍內不會被殺死持續復活的生物，在其他地方也有存在，但一般來說，那些都是傀儡之類的東西，而且大抵存在於巫師的墓地里，用來給予盜墓的小偷以迎頭重擊。像如今這般調動死屍的，那絕無僅有。
這也不是陰屍——陰屍被擊敗後不會重新復活，他們只是難纏和數量極多而已。
「你頂一下，我這邊也很麻煩。」神皮使者的甦醒速度比歐文相信還要快，他本來想著無論死活，總之一發靈魂激流過去，就算是活著的，假死狀態，也能補刀乾死。
結果——他的魔法剛剛觸碰到那披著神皮的妖物的瞬間，它就應激般的復活，然後從樹根里抽出一把漆黑的結晶長劍，化身撒歡的兔子，開始四處亂竄。
關鍵是，沒竄出幾步，這貨就隱身不見了。
「原形立現！」
甩動魔杖，一道金光試過，恍惚中，在水池中勾勒出了一個陰影。
「阿瓦達索命！」
沒有絲毫的猶豫，歐文即刻施咒，魔咒直接擊中神皮使者，下一秒，仿佛生命抽離般枯萎般，那個披著人皮的妖物前腳踏入亡者之國，下一秒，披風亮起灰色的光芒，好似一把鎖鏈又將它拽了回來。
「二。」歐文默默的心底念出聲。
這是妖物第二次死亡了。
他的靈魂激流也殺死了一次。
「多重冰凍！」
寒氣瘋狂蔓延開來，這一次不再單純的只是地面。
古代魔法的加持下，連同空氣都開始凝結。
白色的霧氣旋即生成。
而就當歐文打算施展下一道魔咒時。
忽然一道白黑相間的劍氣直衝他面門。
面對這突兀的魔力，歐文沒有選擇硬抗，而是側身一個翻滾躲開了。
接著，大廳里傳出一陣悲鳴的嚎叫。
夾雜著某種白黑色的魔力，向著周圍蔓延。
「超強盔甲護身！終極守護！統統加護！」
三大防護魔咒，歐文幾乎是瞬間釋放而出。
藉由對方的施法前搖，他再次揮杖索命咒。
「三！」
妖物的聲音魔法，像是遇見了過濾器，每通過歐文設下的一道防護咒，就會被減弱一份，當通過三道防護咒後，其聲音依舊尖銳刺耳，而且還令歐文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可怕的東西。
仿佛帶著精神詛咒般。
對抗這種未知的生物，一切都要小心，自從知道這種生物的武器能夠輕而易舉的撕碎他的防護咒後，歐文就對鐵甲咒失去了信心。
而就在他愣神之時。
霧氣中的身影極快，幾乎是眨眼間的速度就抵達了他的面前。
那如同滿月般的奇特兵刃燃燒著白黑相間的火焰目標便是他的項上人頭。
歐文的反應也是夠快，他迅速向後仰頭。
那火焰幾乎是擦著他的眉毛過去的。
可正當他慶幸躲過一擊時，便注意到，那使者的左手燃燒著火球，面朝自己而來。
下一秒，歐文頭頂的王冠活了過來。
巨龍揚起腦袋，燦金色火焰順勢而下。
「倒掛金鉤！」
他也連忙施咒，灰色魔咒光亮閃過，妖物被擊退了出去。
「呼！」深呼吸一口氣。
歐文有些慶幸的撩了撩頭髮。
嗯——沒被燒著萬幸。
靠！剛剛差點交代在這裡，這傢伙的攻擊速度好快啊！
為了以防萬一他從背包里掏出了正在熟睡的希洛克，遙醒它，捧在懷裡。
「靠你們兩個了啊！咱三個合體，六隻眼睛，就不信跟不上這妖物的攻擊節奏。」
讓歐文如此擔憂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看不清對方的身形。
雖然周圍漂浮著淡淡的霧氣，勉強能看清些痕跡，但說實在的，在緊張的戰鬥中，這東西有個屁用。
一次失誤，堵上的可是他的小命。
他哪有時間去分辨，引起霧氣飄動的到底是哪個妖物，還是風，又或者是小天狼星那邊傳過來的衝擊波。
「別粘上那種黑白的火焰。」歐文提醒著兩隻神奇寶貝，「感覺不是即死，也可能有著詛咒。」
說罷，前方的霧氣再次產生巨大的波動。
四面八方的黑白火焰化作猙獰的幽靈腦袋，朝著他快速駛來。
「還有這種攻擊手段？」
歐文挑了挑眉，接著道：「巴卡爾，使用古龍：桑切斯之刃。」
「希洛克，隨手準備幻影移形。」
他的話音落下，頭頂的冠冕忽然高高飛起。
嘹亮的龍吼響徹空洞。
無數血紅的閃電從巨龍的身上蔓延而出。
巴卡爾並沒有恢復體形，因為空洞的大小不大，它翼展不開。
但瘦小狀態下，施展的古龍魔法卻沒有絲毫的減弱。
伴隨著龍吼，巨大的猩紅閃電長刀緩坡天際，接著隨手向前揮動。
閃電仿佛流星般的砸向周圍的一切活物。
那白黑的火焰幽靈腦袋，瞬間便被閃電侵吞，接著閃電仍然不見威勢，眨眼間就波及了整個溶洞。
「找到你了！」
閃電擊中了隱匿的妖物，對她造成了僵直的效果。
而歐文則立刻揮動魔杖，「起源·地炎。」
魔杖像是煙火般划過空氣。
他就是想看看，像這種附帶高溫的，持續性的魔咒，到底一次能殺敵它幾條命。
熔岩頃刻間就將神皮使者周身吞噬。
在歐文的視線中，那團暗紅的熔岩亮起兩次灰色的光。
這表明，它至少死了兩次。
「五！」
不只是五，如果巴卡爾的龍息和閃電也能殺死它，那可能加下來就是它的最後一條命了。
「謹慎！」
歐文開口說道。
按照經驗而談，接下來就是敵人最為瘋狂的，最後一階段了。
果然正如同他的經驗般，遠處，他的熔岩魔法忽然被爆裂的黑白火焰吞噬。
火焰熊熊燃燒。
仿佛噴發的火山。
「希洛克！」
下一秒，歐文周身的空間開始扭曲。
當他的視線重新固定後。
兩獸一人已經來到通道之中。
「我去！」
「狗狗教父快跑！」
黑白的火像是洪水一般，竟然滿溢了過來。
奔騰著的，仿佛要吃到沿途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