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主動邀請你們,以論道的形式為你們講道?」
多寶聽著慈航、普賢將事情原委說出,皺眉搖頭。→
「不錯,有問題嗎?」普賢道。
「有問題,黃龍看似不慕名利,不爭不搶,只在麒麟崖下悠閒度日。但實則走一步,算十步,行事必有謀劃。不會無端端和你們論道,主動點撥你們,如此,只能說明你們身上有他所求。」多寶道。
「大師兄是說黃龍是故意引導兩位師……師弟和師妹去普陀山,然後讓師弟和師妹有求於他,從而獲利?」旁觀者清的文殊冷靜道,只是驟然稱呼慈航為師妹,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有個師妹,也不錯。
至少比陰陽不分,不知如何稱呼的好。
「黃龍師兄深得三位尊長親傳,修為神通皆不下於大師兄,我有什麼值得他覬覦?」慈航道,心中對多寶的判斷,並不是十分相信。
能領悟出那般普度大道的神聖,怎麼會是這般精於算計,蠅營狗苟的人?
而且她有什麼可以給圖的?覬覦美色?不久前,她還陰陽未定呢。
再說慈航雖然自負長相,但和黃龍身邊這些比起來,也沒什麼自信可言。
只不過,雖然黃龍偉岸,但跟在多寶身邊,她也感覺道有促進,所以斟酌話語,否則就不是不下於多寶,而是崑崙第一。
「或許不在現在,而在未來。又或許,你某些法寶對你無用,但對他身邊的人有用。」多寶皺眉思索,忽然道,「你們說你們見面的時候,雲霄也在?然後也說玉淨瓶不是很合雲霄?」
「不錯。→」普賢道。
「那或許混元金斗對雲霄的道有用了。」多寶肯定道。
「所以這有可能是黃龍設的局?」文殊道,他日後位列佛門四大菩薩,稱號大智,並非虛假。
「當如此,他想要混元金斗,卻讓我們主動來說,而不是他來求我們。」多寶道。
「那接下來該如何?」普賢細細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心裡並不相信多寶這套邏輯,很明顯是假定黃龍不是個好人。
首先這樣的猜測,本身就不一定正確。
而且更關鍵,這套推測,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雲霄證道才多久啊?
就為了雲霄需要,然後就能為慈航特意造了一條有望入大羅的道?
這要可以,這黃龍已經不是天縱奇才可以形容得了的。
就連三位尊長都做不到吧。
所以他不信。
與之相比,還是黃龍的說辭更可信,偶然所得,然後恰好慈航師妹符合。
這種偶然性的可信度更高。
「無解。縱然是局,但此道有助於慈航師……妹,那便也顧不得什麼。哪怕落入算計,也在所不惜。我這便帶你們一起回去,求見師尊。」多寶嘆氣道。
他真的有種直覺的,自己這次又落入了黃龍的算計。
但是沒有法子。
除非他不想要慈航這個得力助手。
「多謝大師兄。」慈航聞言歡喜,當即行禮。
「都是同門,分屬應當。說來黃龍所言之道,到底有玄妙,讓你們都感受如此之深?」多寶道,雖然不願承認,但在悟道、指點上,黃龍都勝他一籌。
「慈航普度,眾生證道。」說到大道,慈航欣喜,毫無保留地將從黃龍所言大道說出,還加入不少她的感悟。
「這道怎麼有許多西方的痕跡?」多寶聽著慈航所述,不禁皺眉。
「西方之道也有可取之處,而且說來西方兩位師叔也是師祖弟子嘛。」普賢回道,心中暗思,倒是真怪了,這大道普度眾生,與慈航師妹之道極為相合,但的確有許多西方大道痕跡。
難怪我學起來這麼順利。
「哦?和我西方大道有關?」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多寶道人等當即循聲望去,見著一旁雲頭,一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道人正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們。
「准提師叔。」
看到來人,多寶四人當即行禮。
「小事,方才是聽到黃龍的道有關我西方之道?」准提道人一臉好奇地說道,目光打量著四個,尤其是文殊慈航普賢三個,我西方走出來的人才啊。
只是沒想到,竟然拜入了崑崙。
得抓緊機會聯繫聯繫,免得回不來。
你們要堅定立場,准提老師是很愛你們的!
不要沉浸在東方的繁華裡面啦,西方需要你們建設!
「不是黃龍師兄之道,是黃龍師兄點撥於我們。」慈航看著准提,將黃龍所言之道說出。
准提初時帶著些隨意,還想著指點指點,但越聽面色越鄭重,待聽完之後,不禁露出讚嘆之色,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性空幻有。」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多寶若有所思,周身一股玄妙道韻涌動,修為竟上升一截。
准提側目,眼神中更是吃驚之色,握著七寶妙樹的手都在顫抖了!
為什麼這樣的兩個弟子一個在玉清,一個在上清,就沒有一個是在我西方的?
准提內心咆孝,但到底是准聖之身,很快穩定情緒,看著多寶四仙道:「四位所言極是,相見有緣,也不妨論道一番。算還了這聽道之恩。」
「道不輕傳,亦不可輕聽。」多寶卻搖頭。
「互相論道罷了,黃龍就從我這兒學了金身之道,還在秘境當中顯示,難道多寶師侄不敢聽?」准提笑道。
「如此,多謝師叔。」多寶聞言,亦不反駁,黃龍一人身兼三清、二釋、女媧、伏羲等大道,他總覺不足,如今聽西方大道,或可觸類旁通,完善自身,再與黃龍一較高下。
准提聞言微笑,開口傳授他西方大道,卻也沒有藏私,金身法相等西方親傳弟子才能學的都傳了。
一論三月,方才作罷。
在多寶四仙參拜下,准提方才轉身離去。
「師弟,雖說我道廣傳天下,但也不至於這般傳授,連舍利子之法都傳授了。」
雲端上,接引聲音在准提耳旁響起。
「道不分內外,擇人傳授。慈航文殊,當年也聽過我們道,為了振興西方而出的西方,機會合適,可以回來。至於多寶,實在愛才。而且師兄,元始他們太強了,黃龍也太強了。後輩中,沒有一個是黃龍的對手,而我們也不是三清的對手,如果這麼持續下去,西方註定無法大興的。」准提道。
「所以,你想要讓他們內鬥?」接引道。
「不錯,我們不如三清,莫說弟子爭不過,就算爭過了,他們若出來,我們也敵不。除非徹底掀桌。所以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內部鬥鬥。而縱觀崑崙弟子,能和黃龍一斗的除卻多寶之外,再無其餘。」准提道。
「多寶?說來,這多寶和我們西方還有一段因果。」接引忽然道。
「是何因果?」准提聞言忽然來了興趣。
「當年我在須彌山修行,以先天庚金之氣凝聚道場,凝聚到一半,發現宮殿一角被頭老鼠吃了個精光,仔細一抓,發現是頭多寶鼠,也就是這多寶原身。看他態度謙卑,傳了他些許道行,便放了他。」接引道。
「師兄湖塗啊,如此天資,怎能放過?」准提痛心疾首道,雖然挑起人家內鬥很不錯,但是再內鬥,也是人家的弟子啊。
這算是變相的資敵了。
這要是自己弟子,才是圓滿。
真正地可以和崑崙一脈一較高下。
「他當年根基受損,若要恢復根基,完善大道,非要吸納山石礦脈不可,以我西方當年情況,若是將他養活,大抵所有能修行的靈山都沒了。」接引道。
准提頓時閉口不言,低頭搜尋寶物,看有什麼可以帶回西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