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元始天尊的臉，通天道君努力地壓制著把誅仙四劍拔出來的衝動。
太上道君卻是面色從容，無波無瀾道：「此道為無，以無生有，以秩序規定，確乃上乘大道。」
元始天尊得到太上的肯定，面上更有幾分得意。
「說來，我也卻有一疑惑，平日裡無從解答，今日倒是正好論論，或許二弟能替我解答疑惑。」太上又道。
「哦？大兄還有疑惑？愚弟雖然不才，但說不定可以為兄長解答一二。」元始天尊道，心道自己竟然還有一日可以為大兄解答疑惑，不禁有幾分飄飄然起來。
「是有疑惑。你是如何堅定地選擇了這條大道，而不選擇其餘的大道修行呢？」太上道君問道。
「因為這便是我自身之道啊，大道為我，我為大道，人道合一，莫不如是？」元始天尊納悶道，還以為會是什麼問題，結果就這兒？
大哥這問的太簡單了呀。
「可是為兄的道有些多啊。」太上道君長嘆一口氣，周身大道光輝閃耀，一條條勝過日月光輝，堪比時間長河的大道神光從他身上蔓延而出。
「為兄於混沌之中誕生，觀天地陰陽，領悟兩儀陰陽大道，是為兄最初的道，這是第一條大道。」太上道君說著話，手指指著一條可以與元始天尊如今大道神光相媲美的大道。
元始天尊臉上笑容漸漸凝固。
通天道君眉頭一挑，發現事情並不對勁。
「但是隨著修煉，漸漸發現大道非簡單陰陽兩儀，當有無為，所以為兄又演化了這無為大道，清靜無為，順其自然，大道自然。」
太上道君說著話，又指向第二條大道神光，依舊是璀璨耀眼，直勝過日月光輝，與元始大道相比，毫不遜色。
元始天尊臉上笑容已經開始消失。
通天道君剛剛興奮起來的神情又暗澹下去。
「在之後，為兄修煉，發現後天之物未必不如先天，一塊玄鐵，若是經過六丁玄火不斷淬鍊，吸納日月精華，一步步成長，未必就不能和一般的靈寶爭鋒。同樣尋常的千年靈草，若是經過不斷的配合，發揮的效果也不見得比萬年來得差。先天富足固然是好的，但若先天決定一切，我等還修行什麼？是以順而逆之。尤其是在人族一段時日，發現人族這後天族群真的有望取代先天族群，所以這一條後天勝先天的大道，倒也完善了。」
太上道君說著話，又指向第三條大道。
元始天尊臉上笑容已經全無。
通天道君似乎有些在懷疑人生。
「還有這第四條……」
「第五條……」
……
「為兄看著這些大道，還真不知作何選擇？若是單獨選擇其中一條的話，為兄此刻已然證道。但這樣的混元，有什麼意義呢？總感覺差了些什麼？二弟，你怎麼看？」太上道君看向元始天尊道。
元始天尊嘴巴微張，如果不是這是他親大哥的話，他此刻一定噴過去！
我怎麼看？
我坐著看！
這幾條大道，好幾條，都不下於他的大道。
然而太上還不滿意？
如果不是親的，就算打不過，現在元始天尊也一定祭出自己的盤古幡來。
打得過打不過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
而通天道君低著頭，已經不想說話了。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二哥不是個東西，卻沒想到大哥更不是個東西！
合著，你們就是欺負我一個是嗎？
「唉~你們也無法解決嗎？這個問題，困擾我許久了。」太上道君長嘆一口氣，一副孤獨寂寞的神色。
怎麼就解決不了呢？
玉虛宮中，三清之外唯一的觀眾黃龍，默默地將三個人的神色看在眼中。
大師伯，一臉寂寞如雪的神色，那素來雲澹風輕的臉上罕見得滿是苦惱。
仿佛在說，我怎麼這麼優秀啊？
這麼多條大道，我要選哪一條成聖呢？
好煩啊！
當然，這些都是黃龍以己度人，從太上道君臉上看出來的，實際上可能不是這麼想。
但，反正在黃龍眼裡是這樣的。
心裡滿滿敬佩，果然不愧是單刷誅仙劍陣，還能把自己師叔揍了一頓，然後當面搶走多寶的狠人。
這要不是混元不死不滅，只能先破陣，而不能先殺人的話，換成准聖狀態，估計都不需要四個，自家師伯就能幹過自己師叔。
然後，師尊。
嗯~
怎麼說呢？
有點不太禮貌，黃龍仿佛看到了「裝逼不成反被~」幾個大字。
大師伯用實際行動證明，老子就是老子，你大哥還是你大哥。
然後失敗的，自然也就是自家師尊了。
那臉色，哪怕沒有一點法力，掛在門上，應該可以震懾十方妖魔。
至於師叔。
黃龍也看到了幾個大字。
「生人勿進」
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喪的氣息。
黃龍感覺現在和他多說話的話，可能真的會被砍死。
但願之後西崑侖的禮物，能讓他老人家開心吧。
不對，除了大師伯之外，現在師父和師叔都不希望有人在場吧。
黃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每個人都成長起來之前，都難免有些黑歷史，但知道這些黑歷史，不是件好事啊。
當即起身道：「師尊，師伯、師叔，弟子還有受罰，先前往麒麟崖了。」
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自己說不定就要被滅口了。
去麒麟崖下面壁吧。
雖然苦逼了點，但是再苦逼，也比在這裡好啊。
黃龍發聲，元始天尊才反應過來，黃龍還在這兒，當下一聲冷喝：「速去面壁，靜誦黃庭，謹言慎行。」
旋即一揮袖子，七彩霞光涌動，黃龍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甩了出去，空間穿梭，一陣天旋地轉的，黃龍就被丟到了麒麟崖下。
略帶著些迷湖得看著四周，鳥語花香，倒是好景色。
只是，謹言慎行。
師父這是讓我別說出去的意思嗎？
不過，知道了自家師父和師叔的黑歷史，以後還是要低調點。
面壁百年，也是不錯的選擇。
慢慢混日子吧。
也有好處，自家師父就要證道，就只是時間問題。
自家大師伯雖然還在苦惱，但只要想證道肯定也可以證道。
然後師叔肯定不會讓大師伯、師父專美於人前的，一定會奮起直追。
所以，很快，自己就要有四個聖人做大腿了！
「美滋滋啊。」
黃龍想著，臉上不禁露出享受的表情。
「又瘋了？」
一個曼妙的女聲忽然響起。
黃龍轉身，疑惑地看去，見著西王母、九天玄女側臥在雲床上，凹凸身形玲瓏有致。
「你們怎麼在這兒？」黃龍道。
「元始和你突然修煉，我們不能打擾，但看不到你，總不能走。就在這裡先安個家啊。本來是躺你洞穴的，後來我們發現環境一般，然後就選了這裡。這麒麟崖說是懲罰的地方，但是景色確實不錯，所以南極幾個走了之後，我們就在這裡了，沒想到，你出來了。」九天玄女解釋了句道。
「哦。」黃龍微微點頭，然後道，「讓一讓，讓出點床來，給我躺一下。」
西王母瞥了眼黃龍，玉手一揮，身下雲床自然延伸，黃龍直接躺了上去，擠了擠，一股芬芳傳來，不知是西王母的還是九天玄女的，亦或是兼而有之，但總是極好聞的。
懶洋洋地躺在上面，小睡一覺。
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