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落緩衝過心思來,他對外面說:「我不接受。」
龍傲天還想冒頭被簡落按回去了,簡落說:「我對你們的礦石可能之前的確是有一點點的興趣,但也僅限於此而已,其餘的沒有任何興趣,你既然是大司馬那你肯定明白龍鱗對於一條龍來說有多重要,而且我的孩子是幼龍,它們更不能承受這些。」
頓了頓。
簡落撩起眼皮看了門外一眼,聲音下降了一個度:「如果你想談的話,就同龍族去談。」
龍族
這不僅僅是一個詞,而是一個威懾的令牌。
宇宙中最強幾大種族之一,曾經有人說過龍族一個普通的精英小隊可抵百萬雄師,這句話絕非浪得虛名。
果然,大司馬沉默了。
簡落接著說:「我的哥哥很快就要回來了,你現在離開,我就當做事情沒有發生過,如果你執意,我敢說,你今天敢碰我的孩子一下,你的孩子也休想活命。」
簡落的聲音仿佛裹著一層寒霜,他不是威脅更像是在下最後的通牒,他是一個脆弱的人類沒錯,但此時此刻沒人懷疑他在開玩笑。
果然,屋外的大司馬沉聲問:「難道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嗎?」
簡落警惕的看著門:「沒有。」
外面的大司馬站直了身體說:「好,叨擾了。」
話音落外面就沒有聲音了,本來簡落是很警惕的,但聽到外面沒有聲音後就漸漸放鬆下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鬆懈,不敢去門口看。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外面院落裡面傳來婦人的聲音:「落落,你還好嗎?」
簡落回神,他漸漸開始挪動有些僵硬的身體,走到窗戶邊朝外看,就看到隔壁的婦人站在那裡說:「沒事吧。」
簡落隔著窗戶玻璃說:「他走了嗎?」
婦人點點頭:「剛剛離開,我們都很擔心,大司馬這個人行蹤詭異,又有獸神的庇佑,平時都沒有人敢惹他的。」
簡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不想管大司馬這個人行蹤的問題,只想好好的熬過在這個星球的最後幾天,平平安安的帶崽子們回去。
婦人說:「好了沒事了,你放心,如果大司馬想對你做什麼我們也會盡力保護你的,你是我們部落的恩人,你出了事情,我們不會不管的。」
簡落微笑:「謝謝。」
他跟婦人聊了好一會兒,也慢慢的放鬆下來了,這會兒快午後了,陸時封要回來了,一想到這裡,簡落又放心許多。
忽然——
地面仿佛震動了一下
簡落都能感覺到房屋的震動,他下意識的仰起臉環顧了一圈四周,甚至能感覺出來塵土的掉落。
「唧」
龍崽感受簡落的不安啼叫了一聲。
外面傳來婦人的聲音:「落落?」
簡落回神過來,他說:「這是怎麼了,地震了?」
「好像有大型的野獸在襲擊寨子。」婦人也很慌張:「不可能啊,前幾天才撒的巫石粉啊…」
簡落聽完後狠狠皺眉。
婦人說:「落落你就別出來了,我們去外沿看看,群里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捕獵了,外面可能會比較危險。」
簡落:「好…」
他還沒說完婦人已經跑的沒影了,從窗戶往外看外面的確有些亂,甚至還有房子著火了,這個村子裡面防禦罩,一旦巫石粉失效的話,對於村子來說就是滅頂之災,這裡仿佛成為了大型野獸們的狂歡宴。
……
另一邊
大山深處,捕獵的一行人距離村子太遠還沒有聽到動靜。
陸時封卻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去,即使這裡灌木參天並不能直接看到山下,但他卻凝視了遠方片刻,龍族的五感超絕,幾千里開外的血腥味,只要它們想,它們都可以追蹤到。
有人問:「陸哥,怎麼了?」
陸時封毫不猶豫的往回走:「回去。」
其他人愣住了:「為什麼,還沒到回去的時間啊?」
陸時封扭過頭看他一眼,輕啟薄唇:「出事了。」
……
一語落四下靜。
寨子裡面火光連天,也能看到野獸的足跡,當一行人回到寨子裡面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們的寨子。
寨子裡面還有野獸行動的蹤跡,不時傳來嘶吼聲。
眼前的一切刺激人的眼球,讓人有些目眥欲裂,幾乎不敢置信。
也有大型的野獸還在繼續的破壞房屋和田地,而這種野獸太大了,要是在以往肯定是要很多人圍獵的。
就在眾人有些無從下手的時候,一條黑龍俯衝過充滿火光的村莊,它途徑的地方似乎都可以捲起一陣風,沿途的野獸都被掀翻,龍族的利爪甚至可以徒手撕碎宇宙中最強的光盾,可以抵禦威力巨大的雷射。
山中的野獸對付這些村民固然厲害,但是在龍族的面前仿佛螻蟻一般可笑,黑龍猩紅的眼睛裡倒映著沖天的紅色,然而它的目標並不是這些獵物,而是村中的一間房屋。
「砰!」
門被推開了。
本來應該有簡落和龍崽的屋裡空空如也。
陸時封變回人形,他看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男人的身形恢復了偉岸,光是站在哪裡幾乎就要比門的高度還要高上一些,他彎腰進來,在看到屋裡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渾身的戾氣又漲了一層。
外面還有野獸的嘶吼和不知死活的挑釁。
這些仿佛在刺激著此刻正處在危險邊緣的男人,他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一般,渾身都充滿了駭人的戾氣,那股子威壓令所有的生物都不敢靠近。
甚至在村外的野獸沒有見到陸時封本人都能感覺到那股子威壓感,弱小生物對於危險者逃避的本能告訴它們,要逃,離的越遠越好。
「唧」
就在陸時封處在暴躁邊緣的時候,地窖的板子打開了,一條小龍的腦袋露了出來,龍傲天扯著嗓子叫了一聲。
陸時封側目看了過來。
龍傲天傻了,陸大元帥也有一刻愣怔,龍崽傻的原因是因為怎麼忽然爹換了個模樣,更高了,更壯了,看起來打它的時候應該更疼了。
龍傲天疑惑:「唧?」
陸時封邁開步子朝它走來,沒幾步的距離,把小崽子拎了起來,寒聲:「瞎叫喚什麼。」
對待龍崽他寒風般冷冽,再朝地窖下面看去的時候,聲音又帶了一點不易被察覺的溫柔:「簡落。」
下面果然慢慢有了動靜,簡落有點窘迫的說:「你幫我把蓋子往外扯一點,我好像出不來了。」
其實現在有點滑稽,場面也有點搞笑,但是陸時封從頭到尾眼睛裡面都沒有半點笑意,他將蓋子輕而易舉的撥開,又將裡面的簡落和剩下的兩隻給拉了出來。
簡落的身上有點髒了:「這個地窖是你不在的時候我自己挖的,本來也是挖著玩的,順便帶它們運動運動,誰知道居然還真派上用場了,我也不敢出去,又怕又東西進來所以躲進去的急了一點…」
他說著說著,也發現陸時封的體型恢復正常了。
要是跟少年陸時封說倒是沒什麼,面對成年版本的陸時封,那張英俊成熟的臉龐,熟悉而溫柔的紅色眸子,不知道為什麼,簡落一下子就窘迫臉紅起來:「所,所以我現在應該很髒,你先別看了,外面怎麼樣了,還好嗎,是不是還是很危險,寨子裡面的人沒事吧?」
陸時封說:「簡落。」
簡落一愣:「什麼?」
「你在發抖。」
陸時封安靜的看著他,而坐在原地的人類雖然一直在滔滔不絕,雖然他看起來好像非常冷靜穩重,但依舊能看出來,簡落在發抖,整個人控制不住的顫抖,甚至手都在哆嗦。
「如果害怕的話。」陸時封凝視著他說:「可以不用勉強。」
簡落一下子就頓住了,空氣中顯示有片刻的寧靜,接著,他臉色的笑容漸漸沉了下去,嘴角慢慢的抿成一條直線。
就在陸時封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屋裡忽然爆發了毫無章法的哭聲,簡落撲到他懷裡:「如果個屁啊我肯定害怕啊,誰不害怕啊,那些野獸也太嚇人了,比那個大司馬還要嚇人啊,你怎麼才回來啊,我真的好害怕啊,誰能受的了這種委屈啊,給你生個孩子我也太難了,生之前要跟銀灰那個混蛋鬥智鬥勇,生的時候我也沒有經驗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現在傷好了都忘了,我可就慘了,嗚嗚嗚…」
屋裡三隻目瞪口呆的看著爸爸哭,三隻排排坐,也不敢吱聲。
陸時封安靜的等簡落哭完後說:「以後不會了。」
簡落擦了擦眼淚,爆發後一通心裡舒服多了,他點點頭,還沒等放鬆呢,就聽見陸時封說:「有個事情,我要跟你解釋一下。」
簡落:「什麼事情?」
「少年期的記憶,我是有的。」陸時封對他說:「沒有忘。」
……
空氣中再次陷入寂靜。
簡落擦了一把眼淚,有些傻了的看著陸時封,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他們的所作所為:
#陸時封不認孩子#
#自己給自己戴綠帽#
#他欺騙陸時封孩子是銀灰的#
#他單方面編造陸時封是他的哥哥#
等等等等……
千言萬語都形容不出這一刻的半點羞恥感。
簡落硬著頭皮道:「那,你對你這段時間的評價是?」
作者有話要說:陸時封:「別問,問就是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