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除了早上還會送沈南風去學校以外,晚上都是她一個人走回家,許安之戰隊有些隊員還是要上學的,有些訓練賽只能留到晚上。
沈南風發燒好後,回學校的這些日子其實過的不是太順。會有人拿走她的作業,或者在她的椅子上亂塗亂畫,她其實覺得有些無聊,這裡的人不太會做那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喜歡和討厭都擺在了臉上。
只是她受到針對的這些日子裡,意外地交到了朋友。她是第一個主動和沈南風搭話的人,她說她叫趙珍珍,她家裡父親是當年下鄉的時候留下來的讀書人,和趙珍珍的母親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鎮上,再也沒有回去過了,一家人都在一起這日子也是其樂融融。
她告訴南風,陳曉家在鎮上算有錢了,多少有點趾高氣昂,父母過年帶回來的新奇玩意更是讓她坐穩了大姐大的地位,你來的時候就說誰跟你做朋友就是跟她過不去了,反正她也看我不順眼,覺得我家窮也針對我,我是無所謂的,不跟她吵她過幾天也就不會做什麼了,只不過,她很喜歡許安之,所以看到你確實做的比以前還要過分些。
沈南風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來兩塊糖遞給珍珍,這算是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了。趙珍珍看到糖,特別高興地接過,隨後也多囑咐了兩句,一是她好像聽到陳曉說要找你談一談,雖然她覺得陳曉也說不出什麼來,但跟她一起玩的人很多,還是要注意一下,別真出事了。二是村子裡的大人其實不太喜歡嵐姨,所以對她也有敵意,她現在被嵐姨保護地很好,還沒接觸到村子裡的人,但也要留意著別出事了。
「那你為什麼和我說話呢?」
「因為我爸媽從來不信村里人那一套,他們告訴我結不結婚是自己的想法,這不能證明一個人就是有問題的。而且村里那幫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背後總是覺得你會勾引他家男人,我呸,真不知道自己家男人幾斤幾兩……」趙珍珍一說到這個就生氣,她不懂為什麼大家對沈南風會抱有這樣的敵意,明明她只是長得好看而已。
沈南風自己知道為什麼,以前這些道理只在教科書里讀到過,這些事情真的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些無措,說白了她也是沒經歷過風雨的小孩罷了。
她們倆的關係越來越好,有時候早上去學校的路上也會碰到打招呼什麼的,許安之也是第一次認識了珍珍,他還拜託珍珍可以在學校里多照顧一些。時間長了,三個人的關係都變得親密起來。
而許安之最近在忙的全國比賽也如期而至,他瞞著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在市聯賽中他們戰隊贏得特別輕鬆,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人希望可以加入他們的戰隊。這些事情都不是許安之在操心,而陸德陽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擴充了戰隊的實力。他漸漸發現以前一起玩的朋友們漸漸更不是許安之的腳步了,他的天賦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偏偏只有他自己不知道這一點,每天都泡在網吧里打磨著自己的技術。
陸德陽迫不得已只能換掉一部分人,大部分的孩子都知道自己的水平,被揍得太難看也不好,更何況陸德陽還答應了給他們一點獎金,更是歡歡喜喜結束了自己的賽程。而新的補位選手與許安之的配合也要重新訓練,陸德陽這幾周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
當市賽打到五進三的那天,幾個回去讀書的小孩急匆匆地跑到網吧,陸德陽還以為他們是來看比賽的,攔著他們說別影響許哥操作,他們知道這比賽的分量,只能告訴陸哥說南風姐出事了。
陸德陽一聽被嚇壞了,兩個人也很著急,說看到陳曉跟幾個人推搡著南風姐去了東二堂旁邊的巷子裡。陸德陽大致知道什麼事情之後,叫了身邊兩個人跟他走,讓知道情況的這兩個人看著許安之打比賽,一打完就讓他過來。
陸德陽一行人跑得很急,他們太清楚陳曉的脾氣了,大部分時間他們都不想跟陳曉吵架,太難纏了,只有許安之在的時候就變得跟小羊一樣,一起玩的幾個人都瞧不起她這副模樣。
另一邊,沈南風下課的時候看到來勢洶洶的陳曉就猜到沒好事發生,她衝著趙珍珍使了個眼色,趙珍珍就立馬意會到她的意思了,急忙出去找人。只是這幾天沒人看到許安之來學校,還是這兩個小孩聽到有高年級的人找許安之的時候,還以為是南風姐來了,還想嘻嘻哈哈地打趣一番,結果聽到趙珍珍說的話之後都被嚇得不輕,急忙去網吧找人。
等陸德陽、趙珍珍趕到東二堂旁邊的巷子裡時,只見破口大罵的陳曉和被擠到牆角邊的沈南風。陸德陽看到就衝上去拉開陳曉,質問她在做什麼。陳曉認識陸德陽,一下子冷靜下來,變得乖乖巧巧地問:「陸哥,你怎麼在這裡,許哥有來嗎?」
「你別裝了,你自己看看你對南風姐做了什麼。」沈南風的褲子衣服都有擦破的痕跡,甚至臉上也有擦傷。
「不是我,我沒有拽她,我就是看她這樣子氣不過……」陳曉看著一言不發的沈南風,「陸哥,為啥連你也要護著她?」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這樣子,我難道護著你嗎?你氣不過你就可以打人嗎?你氣不過你就要罵人嗎?」
趙珍珍把沈南風拉到一旁,把她護到身後說道:「陳曉,南風就是來我們學校借讀的,今年六月份校長都要指望南風考出好成績,你算什麼你敢這麼對她?」
陳曉這才反應過來,他爸媽跟她沒提過這個,只說沈南風長得一臉狐媚樣看著就不是好人,她哪裡懂這些,就像高考本身就跟她無關了。但她知道如果校長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大概沒有好果子吃,校長對她又不像別人那麼縱容她,校長還跟鎮長是親戚,要是鎮長也知道這個事情了,那會不會影響他家今年的賣糧食的收成……
陳曉一下子就愣住了,但她沒忘記瞪趙珍珍一眼,要是沒有趙珍珍,她這會已經「教訓」好沈南風然後各自回家了。
「比賽一會就結束,許安之一會就到了。」陸德陽看到局面控制下來了,也不願意多看一眼陳曉,叫身邊兩個戰隊裡的朋友去小賣部買兩瓶雪碧和紅藥水,順便去看看許安之好了沒,就在一邊陪著沈南風了。
「南風姐,你別放心上,陳曉她對誰都這樣,以為自己家包了些菜地就可以趾高氣昂了……」跑去小賣部的人回來了,他們把東西都遞給陸德陽。
「我沒有擔心她,就是有點被嚇到了。」
陸德陽把雪碧遞給沈南風示意她敷一敷手上臉上的傷,把紅藥水拆出來,蹲下身去給她上藥。
「沒事的,我自己來就好。」她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是蹲下的時候膝蓋和手臂上的傷疼地她無法動彈。
陸德陽皺了皺眉,看著站在一邊的陳曉說道:「你怎麼給人家弄的?這都疼地動不了了。」
「我沒有!我沒有推她,她不想走,我就想讓她快點走,我沒用力她就自己倒下去了!」聽到這個陳曉立馬就反駁,她一摔當時也嚇到她了,但她沒當一回事,現在被翻出來她委屈地都找不到人說。
「許安之來了。」趙珍珍眼尖,一下子就在路口看到了奔向這兒的人。
「出了什麼事情。」其實看到這樣的情景許安之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陳曉你別沒事找事,你在外面一直散播我們兩個的謠言我都沒找過你,你現在還要來欺負別人,你真長本事了!」
許安之氣得都想打人,但畢竟是陳曉,她爸媽也是難纏又不講理的人,許安之氣得頭大了也只能過過嘴癮,真打人了只會麻煩嵐姨來收拾爛攤子。
「什麼謠言啊?」沈南風在一旁悄悄問。
「陳曉自己都沒敢跟許安之說過話,就敢傳他們在一起了的謠言,當時許安之怎麼說都沒用,學校里見到他就喊他贅婿的,到後來就直接不去學校了,被一堆人開玩笑的滋味不好受的。」陸德陽知道這回事,也是這時候他去拉攏許安之希望他可以進他們的戰隊。
「那她也真是不讓人省心。」沈南風也感慨道。
許安之這回算是新帳舊帳一起算了,到後來陳曉眼眶裡的眼淚搖搖欲墜的時候,才擺擺手讓她趕緊走。說完走向沈南風身邊,仔細看了看她的傷說:「姐,你這樣估計走不了了,我背你
回去吧。」
沈南風還在猶豫的時候,小孩已經蹲在她身邊,眼睛裡全是愧疚。
回去的路上陸德陽還囑咐他們注意一下傷口別發炎了,趙珍珍幫忙拿著沈南風的書包,直到兩個岔路口之後就各自散了。
「姐,對不起。」天色已經不早了。
「你沒做錯什麼的。」沈南風趴在許安之的背上,少年的肩膀比她想像中更加健碩。
「應該沒有下次了……」許安之不知道怎麼說,「我都跟她說好了。」
「嗯,我相信你。」她揉了揉少年的頭髮,又埋下頭去心滿意足地笑了。
之後的日子裡,除了偶爾陳曉還會在背後詆毀她,便再沒有大的動作了。她的兩個小跟班也因為上次的事情,害怕得不行,都跟陳曉絕交了,往後學校里大多都是相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