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不是聽戲嗎,怎麼在這下馬車?」
宋渚沒動,過了一會才說:「別大張旗鼓的,去那可不是只聽戲的。」說完抱著胸,拐進了另一條大道。
四人離戲館越來越近,隱隱約約能聽到唯妙的戲腔傳出來。
宋渚一行人包了一個看台。
「今天這裡有什麼大戲麼?」一個穿著深藍色直裰的少年扇著扇子悠悠地問。
宋渚咧了咧嘴角。
「最近心情不大好,這戲館做假帳,來看看熱鬧。」
「哥,你如何知道的?官府的人這都跟你說啊?」另一個穿著青石色直裰的少年追問道。
沒等宋渚回話,那個素白長袍的少年便插嘴道:「我們小侯爺肯定自有妙計,」說完看向宋渚,「對吧對吧。」
宋渚輕哼一聲。
「這還要聽官府的人說?看茶葉就有了疑點。」
三個少年聽完開始捧著茶杯看茶葉。
「這不就是武夷茶嗎?」
宋渚揚了揚下巴,示意櫃檯處。
「一靠近那裡,就有一股貢茶的味道。」
「貢茶?沒聞錯吧,浮梁茶?」
浮梁茶在前朝就被定為貢茶,茶葉的味道十分獨特,喝起來也有一股獨一無二的清香,多被公爵皇室之間品嘗。民間也有賣,但一個普通的戲館怎麼可能會大批購買呢,除非有客人自帶茶包。
「之前光聞到味還不確定,所以特意來這多逛了幾回。你們沒發現嗎,這裡的小二來倒水的時候中間總會抽空換一壺。泡茶葉講究水溫,武夷茶和浮梁茶所需要的水溫溫差極大,這小二換茶壺不是因為沒水了,而是換個水溫罷了。」
深藍色直裰少年收起扇子,瞭然地點點頭。
「貢茶民間難搶,搶到也買不起。但這家戲館有路子弄到茶葉。一般人都是聽戲順便喝茶,但這裡還有一批人主要是來喝茶順便聽戲,是嗎?」
宋渚聳了聳肩。
「我瞧著官府這幾天有動靜,貌似就是今天動手。這戲館可不僅僅做假帳了,估計背後能牽扯出一堆肥蟲,什麼路子能穩定買到貢茶?還不得靠各大公爵世家。這戲館變著相賣著貢茶,可不知道偷摸著賺了多少呢。」
素白色長袍的少年聽完恍然大悟,「不愧是我們小侯爺,這鼻子比狗還靈...」還沒說完,少年的屁股就被宋渚踹了一腳,重心不穩差點摔了一跤。後面看著的兩人早已習慣。
戲台上的正表演著竇娥冤,台下的看客各有各的滋味。
宋渚輕聲道:「動手了。」
話音剛落,官府埋伏在群眾中的人起了身。
「你又知道這些是官府里的人?」
「不知道啊,我瞎猜的。」
後面的確就是官府的人把戲館封鎖,一個人都沒走掉,後院裡的貢茶也被逐一搬走,似乎還發現了好幾個密室。
「這才是真正的戲呀。」深藍色直裰的少年鋪開扇子遮住下半張臉,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四人看完最熱鬧的部分便沒了趣,準備一走了之。
下樓梯時,宋渚停了下來。
「怎麼了。」三人回頭看著停在原地的宋渚。
「這事好像比我們想得更複雜一點,走不掉了。」
三人愣了愣,果然走到門口,就被官府的人攔住了。
平時四人不少來看這種熱鬧,但幾個人的身份畢竟是放在明面上的,不會多加阻攔,這次不論怎麼說都被攔住了。
宋渚抱著胸摸了摸下巴,對三人說道:「等著吧。」隨後悠然自得地找了個位坐了下來。
過了一段時候,來了個官員,將四人搜了身後,做了檔案後便點點頭示意可以走了。
四人上了馬車,找了個客棧吃飯。
「這不會是什麼大案子吧?」
「景明你可以去試試呀,安丞相大人不是希望你在仕途上能有什麼大作為嗎?」素白長袍的少年對青石色直裰的少年打趣道。
身著青石色直裰的少年是當朝安丞相的長子,十四歲就跟爹入了仕途,但是每天沒啥大抱負,純純關係戶。
安景明撐著臉嘆了口氣,「得了吧,沒闖禍就不錯了,況且這種大案子,我能管得上?」
每天和宋渚待一窩的三個人,除了安景明,其他兩個,身著深藍色直裰的是六部尚書顧大人的長子,叫顧葉。另一個素白色長袍的是御史大夫的長子,和宋渚一樣,府中唯一的兒子,叫陳潤元。
要說最自由,還得是宋渚。
宋渚隻身一人在京城,父母都在其封地內管理事務,聯繫的話,也就寫寫家書。可能侯爵夫婦不在身旁的原因,皇上對宋渚格外寵愛,加上宋渚還十分有才,更是喜歡得不得了。
四人飽完便各自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