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麼樣?」
顧言語氣狂熱:「人這輩子追求,無外乎功名利祿,我自然是想搏一搏!告訴我關於山君的秘密,我就放了你弟弟!」
張柏死死盯著顧言雙眼,卻只看到一對灰眸,裡面死寂淡漠,看不出一絲情緒外露。閱讀
這不是正常人類可以擁有的眸子!
「我怎麼相信你。」
一張嘴,便有大股白色蒸汽從張柏嘴裡噴出。
「因為我叫顧言,言而有信的言,我說到做到!」顧言語氣鄭重。
「好!」
張柏不再廢話,走到入口面前,堵住顧言出路:「數個月前,孫家商隊被劫持,陳知年委託我弟弟還有我,前去解圍。
路途卻突然升起大霧,迷迷糊糊中,我們來到一處山谷,無意之間放出了山君大人。」
「同去的幾十人,全部慘死,就在我們以為自己也要被對方吞吃時候,它放了我們,並且給我們融合了它的血液。」
顧言心裡一震:「當時你們是什麼修為?」
張柏苦笑:「我天賦好一些,剛剛突破氣血,我弟弟只是通力巔峰。」
「果然是他們放出來的。」顧言心中瞭然,只是有些詫異妖魔血的作用如此之大。
「那之後呢?」
「一開始,我們想著擺脫之後,就立刻逃離並且將山君的事情上報。
可是,我弟弟去庫房後才發現,這山君,居然在三十八年之前就已經被封印。
並且根據縣誌記載,當時足足有三十多個融合妖魔之血的武者,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全部被誅殺,一個不留。」
「...就這樣,我弟弟和我商量後,撕掉了關於山君的記載,選擇了和對方合作。」
張柏噴出大股熱氣,感覺身體燥熱難耐,隨手撕破了身上掛著的衣服,露出裡面化作血紅色的皮膚。
「我們早就算到了會有暴露的一天,只是沒算到最後跳出你這麼一號人物,我們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顧言,如果我沒猜錯,當初襲殺我師爺的人,就是你吧?」
顧言點頭:「不錯,當時缺點錢買修煉資源,你不會介意吧?」
聽到顧言承認,張柏眼中暴虐一閃而過:「不過是一個師爺,幾十兩銀子罷了,算的了什麼!」
他指了指顧言身後:「那裡,是三千多兩的銀子,各種修煉膏藥丹丸,兩份妖魔血。
如今我們兄弟已經暴露,只要你和我們合作,這些,都是你的,而且我們會配合你收編巨浪幫!
到時候你要權有權,要人有人,有了妖魔血,修為也可一日千里,怎麼樣?」
被顧言踩著的張松聽到大哥的話,眼中閃過不甘。
只是縱然此時他心中充斥著對顧言無窮的怒火,也只是咬緊牙齒,沒有引來顧言注意。
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不傻。
看著顧言不再說話,張柏知道對方心動了。
他將因為燥熱而愈發煩躁的情緒再次壓下,勸說顧言:「你這么小年紀,就隱藏這麼深,如果放在那些世家大派,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但是你的出身限制了你的成長!
現在,就是你的機會,錯過了,你會後悔一輩子!」
顧言灰眸掃過張柏全身,指著張松的鋼刀一點點遠離:「我很心動。」
張柏聞言,心裡一松。
只要弟弟一安全,他就會再次激發妖魔狀態,撕碎這個王八蛋!
「好,你先...」
張柏語氣和緩,想讓顧言放開自己弟弟。
卻見顧言對著他露出嘲諷笑容。
張柏臉色一變。
唰!
鋼刀帶著疾風,猛地斬下。
「啊~!」
張松在地上翻滾,慘叫不已。
他最後兩條腿,也被顧言斬斷了!
這一幕,將張柏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引爆!
「啊!!!我要把你一點點撕碎,吃掉!」
大量血絲占據張柏雙眼。
他面目化作猙獰,體型開始膨脹,犬牙伸長,大量毛髮從他體內鑽出,手掌變粗變大,指甲暴漲,閃爍寒光。
大量霧氣從他身體湧出,充斥這狹窄密室...
而唯一的出口,就在他身後!
顧言成了瓮中之鱉。
白霧中,兩點血芒,看向了顧言這邊。
它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顧言不慌不忙,一腳將腳下還在慘叫的張松踢了過去。
張柏看著落到自己手上的張松,布滿血絲的雙眼閃過一絲掙扎!
潛意識裡,這人對它很重要。
只是,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太香甜了,還有那慘叫恐懼,刺激得它無法抑制體內狂暴的血液。
眼中那薄弱的掙扎,瞬間消失。
它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哥,不要啊,哥!!!」
在張松絕望的叫喊中,他的腦袋被整個吞了進去。
咔嚓!
一聲骨骼斷裂之聲。
妖魔手上,就只剩下了張松的軀幹。
聽著白霧裡嘎吱感知的咀嚼聲,顧言緩緩後退:「張松,我說到做到,把你放了。奈何,你哥放不下你啊。」
在他的詭眼中,張柏化身的妖魔,看似恐怖,實際上溢散的氣血,已經無比虛弱。
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放任張柏恢復,最後還激怒對方的原因。
片刻,白霧裡的動靜突然停下,隨後便傳來劇烈的嘔吐之聲。
白霧散去,只見張柏雙眼內凹,臉皮貼骨,宛若一幅骨架癱在一具只剩下殘缺骨架的屍體上面,瘋狂嘔吐,眼淚鼻涕橫流。
「妖魔,你才是妖魔!」
他居然親自將自己弟弟吃了下去!
顧言看著這一幕人間慘劇,冷笑一聲,轉身去清點戰利品。
對方為了自己私慾時候,可曾想過孫全他們身後的孤兒寡母,想過那些孩童背後的父母?
他要張柏多承受一會心靈的折磨。
一番搜尋,顧言兩眼放光。
三千多兩整齊的銀條,十多瓶丹丸,一本記載十分詳細的破舊《蠻牛功》,兩身純鋼戰鎧,一根狼牙棒,數把刀劍,全是精品。
而且他還在架子後,發現了一條通道。
不用猜,這駐地靠近北面城外,這通道也肯定是通往北邊城外。
如此的話,自己就不急著將這些東西一次性轉移了。
倉促之下也很難做到。
想到這裡,顧言將那兩份妖魔血,一顆從張鬆手上奪下的血丹,一本蠻牛功揣在懷裡,最後拿起一把精鋼大刀走向張柏。
張柏宛若死人一般躺在自己弟弟殘骸上面,一雙凹陷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滿是麻木。
「還有什麼話要說麼,沒有我就送你上路了。」
張柏眼珠子輕輕顫抖,臉皮上拉,露出嘴裡還粘著血絲的牙床:「來吧,我等你背後的黃雀送你一起來陪我們。」
顧言搖頭一笑,這張柏居然臨死都想噁心自己。
上一個這麼做的,是屍傀。
刀芒閃爍四下。
張柏直接從'大'變成了「丨」。
張柏憎恨地看著顧言,硬是一言不發。
顧言也不在意。
收刀。
轉身離開。
時間流逝,牆壁上的火把一個個熄滅。
黑暗,死寂,對弟弟的愧疚。
一點點侵蝕張柏的內心。
終於,他崩潰了!
漆黑密室內,傳盪著張柏絕望而又微弱的喊叫:「殺了我,殺了我!」
可惜,他身邊,只有他弟弟被啃食剩下的殘骸。
另一邊,顧言將東西放回家中藏好後,立刻回到了宛若人間地獄的陳府。
萬萬沒想到,剛剛偽裝好,顧言就看到一個本該死去的人,重新站了起來!
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