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血嬰的「愛」,慈悲

  一息,兩息時間過去。

  老太詭異上吊眼死死盯著他們,臉上憎恨愈發濃郁。

  顧言身體繃緊,丫丫眼中好奇,嚶嚶雙眼紅芒更盛。

  第三息。

  老太終於動了。

  它妥協了!

  佝僂的身體緩緩走到攤子前,打開了裝餛飩的木桶。

  一勺,兩勺...

  每一次下勺,邊上衙役就會消失一人。

  四勺下去。

  現場只剩下一攤子,一老婦,以及一碗散發熱氣的餛飩。

  「嚶~」

  不待老太過來,血嬰已經飛了過去,小手抓起木碗,小口一吸。

  又是一道黑氣被吸入它的嘴裡。

  量太少。

  它抓著小碗,放到老太面前:「嚶嚶~」

  它還要!

  老太詭異看著再次遞過來的碗,一雙眼睛,直接化作了淡淡血紅色!

  欺詭太甚!

  轟!

  大股陰寒之氣,從老太身上猛的爆發。

  陰寒之氣侵襲,顧言只感覺自己渾身發顫,身體開始變得僵硬,連忙抱著丫丫後撤。

  血嬰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將木碗又往前遞了遞:「嚶~」

  啪!

  老太頭上纏著的長髮也轟然落下,在半空散開,宛若刺蝟炸毛,將小巷上空全部覆蓋。

  血嬰一雙大眼眨巴眨巴,繼續往前靠,幾乎將木碗塞到老太懷裡。

  顧言抱著丫丫,神情凝重,又退了兩步。

  這是要打架了啊!

  就在顧言以為老太詭異要爆發時候,老太炸毛的長髮散落,陰寒消失,它蔫巴巴看著眼前的木碗,搖了搖頭:「沒貨了。」

  血嬰搖頭,小胖手抬起,指了指老太:「嚶~!」

  你自己,不就是食材麼!

  這一舉動,似乎觸發了某種規律。

  老太怨恨瞥了眼血嬰,身體轟然潰散。

  攤子上的木碗內,則再次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這一幕,將顧言看的人都傻了。

  他以為老太和血嬰之間,會有大戰發生。

  結果血嬰手都沒動,老太就把自己做成了餛飩。

  血嬰這次沒有直接吞食那餛飩,反而捧著碗,飛到了顧言面前:「嚶嚶~」

  丫丫趕緊翻譯:「哥哥,嚶嚶叫你吃。」

  顧言看向木碗,裡面一顆白紅色的餛飩,在湯水裡起伏,清香四溢,讓人胃口大開。

  可是,他親眼看到這餛飩是什麼做的,怎麼可能下得去嘴。

  他趕緊擺擺手:「嚶嚶,哥哥不吃,你還小,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吃。」

  嚶嚶飛到顧言肩膀上,親昵的用自己腦袋蹭了蹭顧言腦袋,小手一划,餛飩就化成兩半。

  「嚶嚶~」

  丫丫小手翻動,用手語翻譯:「哥哥,嚶嚶說一人一半,對哥哥有好處哦。快吃,你不吃,嚶嚶要生氣了。」

  生氣...

  顧言心裡咯噔一下。

  詭異生氣怎麼哄?

  在線等,很急!

  在作弊面板里,血嬰有過兩次描述。

  一次是九子詭嬰,一次是大恐怖存在。

  要知道山君在面板這裡,也只是被叫做百年老妖。

  可想而知,血嬰在詭異里,也不是簡單存在。

  面對血嬰一片好意,顧言嘆息一聲,手指捏起那半個餛飩,塞進了嘴裡。

  他選擇了信任。

  餛飩入口,立刻化作一片陰寒氣息,沖入顧言大腦。

  他仿佛聽到一聲老太淒歷慘叫,隨後意識便被黑暗籠罩,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面,人事不省。

  再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顧言面色蒼白,虛弱地睜開雙眼。

  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床上,丫邊上是睡地香甜的丫丫。

  昏迷後,應該是丫丫把自己抱回來的。

  「面板!」

  「精:(0.3)2,氣:0,神:(1.0)2.2。

  天賦:輕微刀感,強壯,控制入微,野獸感知,過目不忘,詭眼。

  基礎刀法:小成(49/50)。

  虎形拳:第一重大成,可提升。

  能量:10.5

  狀態:重度虛弱,身體蛻變中。

  山君詛咒:你的體力,將以五倍速度消耗,直至死亡。(你的體質發生奇異變化,詛咒抗性增強,你現在可以扛三個月以上。我承認,你傍蘿莉的行為獲得了回報。)

  備註:吞噬詭怪精華,你對於陰氣抗性增強,神+0.2;你的雙眼,發生了蛻變,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無法察覺的存在。

  作為代價,你的身體會虛弱幾天,蛻變結束前,強化自己可能會引起未知變化。」

  「呼~」

  還好,嚶嚶沒有坑自己。

  那詭異老太化作的餛飩,是好東西!

  不對,是詭怪。

  這是一種顧言在縣誌里都沒有看到過記載的存在,應該很特殊。

  就是備註,讓顧言心裡痒痒的。

  除了好奇新天賦詭眼是什麼情況外,現在有能量點了,他也想強化《虎形拳》,看下第一重大成是什麼效果。

  但是在結束蛻變前,為了保險起見,顧言還是忍住了。

  下午,丫丫睡醒了。

  準確來說,是被顧言叫醒的。

  衙門師爺在院子外面叫門,又來找他了!

  「呀~」

  丫丫艱難睜開雙眼,疑惑看向顧言。

  「丫丫,外面有人叫門,你去開下門。」

  丫丫點點頭,從床上跳了下去,屁顛屁顛跑去開門。

  顧言吃力按住自己右手手臂,一扯。

  手臂立刻脫臼。

  在他控制下,大量血液沖刷這裡。

  關節位置,立刻腫脹淤血起來,看著嚇人。

  做完這一切,嘈雜的腳步已經靠近屋門。

  來的不止王師爺,居然還有陳知年和隨從絡腮鬍。

  丫丫拘謹靦腆的靠在顧言邊上,低著頭。

  面對這麼多陌生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陳知年氣質溫雅,走進屋子,瞥了眼低著頭的丫丫,若有所思,才看向床上的顧言。

  「嗯?」

  只見顧言面色蒼白,掙扎著想起身行禮,結果上身剛抬起一點,就重新摔了下去,露出藏在被子裡腫脹的右手。

  「咳咳,大人,小的現在沒甚力氣,失禮了。」

  陳知年趕緊坐下,將顧言扶著靠在牆壁上:「你怎麼沒去處理傷勢?」

  顧言露出苦笑:「家徒四壁,還只有一個年幼小妹,哪裡還有錢去看郎中。」

  陳知年神色一黯,讓絡腮鬍和師爺出去,才開口道:「唉,這是本官失職了。

  縣城出現了詭異害人,我忙著去處理,忽視了你。

  等會我叫人請郎中過來幫你處理傷勢,再按排附近酒樓每日給你送些吃食。」

  顧言目露感激:「多謝大人。」

  陳知年站起身,背對顧言。

  「顧言,你後悔和張捕頭作對麼?

  你應該也發現了,實際上現在我,靠正常手段,也難以抑制他們兩兄弟了。」

  「咳咳。」

  顧言激動地起身:「大人這說的什麼話,人固有一死,但是如果這樣就畏懼,又活的有甚意思?」

  「好!」

  陳知年轉身,直視顧言:「昨日詭異襲擊了巨浪幫駐地,死傷慘重,這是一個機會,只是需要一個人去犧牲。」

  「大人,何時?」

  「六日後!

  到時候,成功了,你就是縣衙的新任捕頭。

  失敗了,你的妹妹,我會幫你養!」

  「願為大人赴湯蹈火!」

  「我沒看錯你。」

  陳知年滿意點頭。

  一顆小棋子,如果不是身份有些用,他不會花這些心思。

  六天後,就是這棋子體現自己唯一價值時候。

  「這些天,吃好些。」

  留下些碎銀子,陳知年轉身離開。

  這是他對於這顆棋子,最後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