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屍似慢實快,一步數米走向顧言,嘴裡含糊不清吐出兩個字:「奸...夫。��
它的動作僵硬,身軀幹枯,卻給顧言十分大的壓迫感。
深吸一口氣。
顧言眼中閃過鋒銳,腳下泥土炸開,激射而出:「殺!」
五六米距離擦身而過!
乾屍雙手抓空。
「拔刀!」
數百斤的力量帶著顧言的沖勢,一抹幽光一閃而過,正中乾屍脖頸。
鏗鏘!
一聲金屬撞擊聲!
厚實殺豬刀刀把肉眼可見扭曲彎折,乾屍脖頸也出現了一道不淺的刀痕。
一人一屍,交錯而過。
不待顧言回神,背後已經傳來呼呼風聲。
那乾屍居然無視慣性引力,身形180度折轉,雙手凌厲抓向顧言肩膀。
眼看就要被抓住!
顧言丟下刀柄和刀身呈九十度彎折的殺豬刀,宛若猛虎轉身,雙拳打向身後。
一雙拳頭,後發先至,砸在乾屍頭顱!
宛若砸在乾枯木頭!
沉悶撞擊聲響起。
啪!
乾屍直接被砸的身形後仰倒飛三米多,撞擊在小道旁半截土牆。
殘破土牆被力量衝擊,徹底倒塌,將乾屍掩埋,濺起大量灰塵。
拳頭的威力,大大出乎顧言的意料。
乾屍雖然力大無窮,一層皮如同老牛韌皮,但是身體太輕了。
顧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拳頭,又看了眼被埋在土堆的乾屍,嘴角扯出一抹獰笑,大步走向土堆。
乾屍才推開壓在身上的土石,露出上身。
一隻大腳已經踐踏而來!
數百斤的力氣,直接將才起身的乾屍踐踏回土石堆。
不待乾屍雙臂虛抓!
顧言雙拳化作打土機,瘋狂砸向乾屍。
乾屍空有無窮力氣,卻被顧言一雙拳頭打的身形不斷撞擊在地面,根本無力還擊。
一拳又一拳,將顧言多日來的憋屈和畏懼全部釋放。
「爽!」
「這才是活著啊!」
「妖魔詭異又如何,老子砸碎了你!」
顧言心中對於妖魔詭異的忌憚和隱藏畏懼,在此刻徹底被擊碎。
灰塵四濺,將兩人身形掩蓋。
一次次撞擊,乾屍腦袋居然直接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坑洞。
力的作用下,顧言拳頭也感覺刺痛傳來。
翻身後撤。
乾屍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嘶吼著想要起身。
下一刻。
一記鞭腿宛若戰斧,劃破升騰的灰塵,踢在了乾屍下顎。
乾屍脖頸被殺豬刀斬開的皮膚徹底撕裂。
咔的一聲脆響。
一個殘破的頭顱帶著半截脊椎飛起十多米,滾入了草叢之中!
呼!
顧言大口喘息,半跪在地。
結束了!
顧言剛想打開面板,查看自己收穫的能量點。
突然。
一股黑煙從乾屍腦袋掉落處飛起,湧入顧言腦袋。
一個個記憶碎片,出現在顧言腦海!
「這是乾屍生前的記憶?」
一個個畫面,宛若碎片電影,在顧言腦中快速略過。
一個男人,無力被人粗暴丟在地面,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子被一個個渾身汗臭的男人壓了上去。
那些人,曾經是他的兄弟,街坊,一起幹活的苦力,現在卻都成了暴徒,野獸,當著他的面,欺辱他的妻子!
他看的雙眼充血,卻只能發出嗬嗬絕望喘息。
事後,那些人留下了一些糧食,大錢,有說有笑離開。
他渾身赤裸的妻子,一身淤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女人想自殺,可是看到那些糧食大錢,她放棄了。
這些東西,可以救男人的命!
她從一開始的被動,到後面的認命。
一天天,一夜夜。
男人無數次想死!
可是他做不到!
他手腳無法動彈,連說話都說不清。
他想絕食!
可是面對女人一次次哭泣哀求,他只能痛苦的將妻子賣身換來的粥水吞咽。
直到有一天,妻子買糧回來,罕見的換上了一身新衣裳,戴上了精緻的首飾。
男人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妻子這麼美。
女人不再接待那些苦力,將那些男人趕了出去。
那些男人也詭異的不再出現。
她開始魂不守舍,發著呆,連男人的照看也開始敷衍起來。
直到三天後的一晚,一個俊俏男人到來。
當著他的面,兩人恩愛纏綿。
男人第一次看到女人如此開心。
事後,女人哭著將男人活埋在了院子的榕樹下,隨後笑面顏開,和那個俊俏男子一起搬離了院子...
畫面中斷。
一股滔天怨氣憑空湧現,衝擊向顧言的意識。
在這一刻!
顧言仿佛化作了畫面中的那個男人,感同身受。
無力,痛恨,愧疚,最後全部化作怨恨!
他想殺戮,想報復這個醜惡的世界!
這種情緒怨恨侵染,讓顧言意識逐漸模糊,幾欲發狂!
「滾啊!」
抱著腦袋,顧言半跪低身,瘋狂用腦袋撞擊地面。
一下又一下。
疼痛的刺激,讓顧言勉強保持了自己意識的清醒。
漸漸血跡沾染了泥土。
足足十多息後,怨恨消退。
面板在顧言腦海閃爍。
能量+3!
詭異這才徹底消亡!
顧言滿頭是血的癱在地面,雙眼茫然看著天空皎月,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濕。
躺了不知道多久,他才重新爬起來。
撿起彎折的殺豬刀,顧言又將乾屍的頭顱和身子撿到一起,帶回院子,隨後將院門關閉。
站在門前,顧言眼神惆悵:「你們兩個都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是夫妻呢,在這個時代,宋四的妻子已經遠超顧言前世許多人了。
至於宋四...
都是可憐人罷了。
人性!
嘆息一聲,顧言轉身離開。
走出七八米,前方道路上,兩點紅芒閃爍。
「呀!」
看清是顧言,丫丫邁著小短腿,帶著呼呼風聲飛奔過來。
她已經完成通力,一身怪力加持,小短腿一下就彈出三四米,頻率又快。
五六十米的距離,三四息時間就跨越了。
顧言看到來勢洶洶的丫丫,心中惆悵全部丟到一邊,面色一變:「不要啊,丫丫。」
可是,已經晚了。
一個柔軟的軀體化作利箭,撞在顧言胸口!
力量與速度加持下,顧言仿佛聽到了自己胸骨的呻吟。
可憐他一百多斤的人,直接被丫丫撞的雙腳離地,飛出兩米多才砸在地面。
趴在顧言胸口,丫丫好似一個樹袋熊,毛聳聳的腦袋不斷親昵的磨蹭顧言下巴。
「咳咳。」
顧言灰頭土腦的抬起頭:「丫丫,你太熱情了。」
「呀?」
顧言無語,從地面爬起,取出一直塞在耳朵中的浸油棉花,抱著丫丫離開了這塊死寂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