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碎的陰森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向太平道觀的總殿。閱讀
那十多個先天,面色大變。
見狀,老者面露不滿。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不過一點聲音,就將你們嚇成這樣!」
「成何體統!」
一個同樣蒼老的先天,手顫抖地指向總殿的神像:「師祖,你看。」
老頭眼睛皺眉看向總殿。
神像泣血!
看清這一幕,他瞳孔一縮。
嗡~
被寄予厚望的師祖虛影,直接消失在了眾先天面前。
「跑了?」
「老祖跑了?」
剛剛提醒的先天,面容呆滯地看向周圍師兄弟。
好像是跑了...
眾人靜默無言。
「嘻嘻~」
不待這些人心中是和想法,那陰森詭異的嬉笑聲,愈發靠近。
另一邊。
太平道觀師祖神魂一回到祖靈殿,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供奉在總殿的神像泣血!
那些徒弟徒孫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他還能不清楚?
這意味著即使集他太平道觀全道觀之力,底蘊,此次都是凶多吉少啊!
「跑吧。」
「只要我活著,就可以重新拉出一個太平道觀來。」
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將祖靈殿多年的香火底蘊打包。
這些東西,便是他太平道觀最珍貴的財富。
「你的徒子徒孫正在絕望,你,不想陪著他們嗎?」
淡漠的聲音,突然在太平道觀師祖神魂背後響起。
太平道觀師祖神魂一僵,放下手中收集的香火,神情凝重轉過身。
他萬萬沒想到。
剛剛說話的,居然是一個紙人!
這紙人通體血紅,宛若血肉塑造,表情身姿惟妙惟肖,就好似一個真人被扒皮抽骨出現在他面前一般。
「祖靈殿是我太平道觀多年凝聚的次元空間,眼前這個非人非詭的玩意,怎麼可能進來的!」
太平道觀師祖雖然心中疑惑,下手卻沒有絲毫猶豫。
他一揮衣袖,神魂魂力爆發。
「太平道兵!」
嗡~
這片奇異空間頓時綻放出無窮神聖光芒,香火氣息從腳下升騰。
花草樹木,石頭鳥獸,全部化作一個個手持刀槍的神聖刀兵槍將,殺向血肉紙人。
頃刻間,幾十把刀槍交擊在紙人身體上。
所有化作的道兵,力量連成一片。
不過數息時間,血肉紙人便被分割成十多塊的肉泥,混合在地面,沒了聲息。
「這麼弱?」
太平道觀師祖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的肉泥,剛剛還給自己心悸之感。
這些太平道兵,每一擊,也就相當於先天層次出手,不至於這麼輕易就將對方弄死吧?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我神魂融入這祖靈殿後,福禍感知確實遲鈍,可是神像泣血是真的,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先撤吧。」
太平道觀師祖臉上陰晴不定,轉身準備收拾收拾,先跑路。
在他轉身的剎那。
那些沾染了血肉紙人血肉的太平道兵,淡漠僵硬的臉上,嘴角開始詭異地上扯。
陰寒之氣,呼呼吹拂。
「嘻嘻~」
陰森詭異的嬉笑,再次出現,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所有化形的太平道兵蔓延。
「艹!」
這詭異場景,讓活了許久的太平道觀師祖,都感覺神魂發顫。
「直接跑!」
嗡~
神魂化虹,飛向山頂。
「一叩首!」
虛空中,卻傳來尖銳陰森呼喊。
唰。
數百上千被侵染的太平道兵,齊齊看向虛空,發出嬉笑,叩下腦袋。
咚~
虛空虹光,重新化作太平道觀師祖神魂模樣,面帶驚恐墜落。
「二叩首!」
尖銳之聲,再次響起。
那些表情詭異嬉笑的道兵,頭顱一轉,對著砸落地面的太平道觀師祖神魂,再次一叩。
砰~
恐怖壓抑的氣息,撞在地面神魂之上。
太平道觀師祖神魂,面帶驚恐看向自己魂體。
一道道斑點從它神魂之上浮現,斑點之上,是濃郁的腐朽和死亡氣息。
「不行!」
「不能再讓它們叩首了!」
它們是要將自己活活拜死!
太平道觀師祖神魂一手指天,一手捏法印。
「風!」
「雨!」
「化雷!」
「誅!」
四道呵斥,幾乎同時傳盪空間。
轟隆~
剎那間,頭頂烏雲密布,雷霆炸響,連這空間都震動起來。
「三叩首!」
尖銳之聲,卻再次響起。
漫山遍野的太平道兵,嘴角詭異上扯,嬉笑地再次重重一叩!
砰~
天空凝聚的烏雲,轟然破碎。
轟隆隆~
空間震動,這太平道觀祭煉了數百年的山峰,似乎也無法承受起三次叩拜,開始崩塌起來。
太平道觀師祖神魂對這些卻毫無反應。
它一手指天,一手捏法印,僵立不動,唯有驚恐的臉上,嘴角不受控制的詭異上扯。
「嘻嘻~」
熟悉的嬉笑聲,從它嘴裡傳出...
天色清明。
有虔誠信徒,早早帶著大香來到他們所在的太平道觀外,準備第一時間求得今日太平無憂。
只是往日應該有早課聲傳來的道觀,此時卻死寂一片。
早來的香客,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有頗有名望,捐贈良多的居士,壯著膽子,推開了道觀大門。
下一刻。
驚呼聲傳來。
只見洞開的大殿之下,一排排慘白的紙人,保持叩首姿態,一動不動,正對大殿台階之上。
大殿平台上。
一具具屍體面容安詳,整整齊齊躺成一排,似乎等待人收斂裝棺。
而這,不過太平道觀,在整個大魏的縮影...
*
*
*
「沒想到這個太平道觀,居然收斂了這麼多的香火願力,幾乎可以堆積出兩個神通境的神靈了。」
當然,神通境神靈形成,沒那麼簡單。
不然對方也不會傻傻的將這些香火願力囤積起來,最後便宜了顧言。
顧言將收穫清點好,才看向座下十多個跪下的紙人。
最前面那紙人,便是太平道觀的神通境師祖。
其餘紙人,則是太平道觀所有先天存在。
整個太平道觀,包括那些沒有在道觀之內的幸運兒,只要留有魂燈一類手段的,已經都化為了歷史。
一個面無表情的金甲神將,抓著兩個大金瓜錘,如同門神一般淡漠站在這些紙人前面,接受它們跪拜。
這金甲神將,正是李威。
至於李小吏...
凡人魂靈羸弱,化作的奴僕更是消耗品。
他在煉製為奴僕後的第一個月,就被太平道觀剛入門的弟子,當做靶子轟殺了。
這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
凡人看似安穩的歲月下,不過是一個個材料的養成。
生前被剝削,死後依舊逃不掉。
顧言嘆息一聲。
怒氣也發泄了。
當務之急,是看能不能將李威轉化回來。
「你們的神將煉製之法,可有將神將靈智恢復的手段?」
顧言冷聲開口。
他雖然將太平道觀所有修行之法都拿了回來,但只來得及簡單翻閱了一遍,具體還是直接問這些太平道觀的先天神通更為合適。
聽到主人的詢問,十多個紙人一顫,沒有開口回答。
見狀,顧言心中一沉。
沒戲麼!
他不死心,手指點向最前面的紙人。
一股無形波動,降臨在這個太平道觀,原本的神通境師祖身上。
咔~
似乎有無形之物破碎。
紙人詭異的表情,化作茫然。
它先是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後,最後表情化作苦澀看向顧言:「就是閣下將我太平道觀滅門?」
傳承數百年的太平道觀,居然因為兩個凡人魂靈,導致今天的飛灰煙滅...
自己和一眾門徒,也成了傀儡,生死由不得自己。
這般際遇,造化弄人。
這個神通境高手的內心,此時只有苦澀。
顧言可不管對方此時複雜的心緒。
他淡漠看向對方:「你們的神將煉製之法,可有將神將靈智恢復的手段?」
紙人先是搖頭,隨後又點頭:「這些原料..魂靈,身前可能是馬夫走卒,江湖遊俠,武館弟子,身份混亂,手段低劣。
所以在煉製的時候,除了那些天賦優質的,我們會保留一些本源,其餘都會直接清除對方記憶影響,直接灌輸神將的手段。」
「如果是後者,等於就是成了空白,連本源都扭曲,基本恢復不了。
如果是前者,達到神通境層次,到有一點點可能...」
它說的隱晦。
顧言卻懂了。
可能性無限小!
因為除了本觀弟子自願,不然太平道觀不可能將一個神將提升到神通境後,還讓對方回憶起以前的記憶。
萬一對方不滿太平道觀的手段,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顧言嘴巴一張。
呼呼~
陰風席捲。
十多個紙人驚恐大叫中,被縮小吸入了顧言的嘴裡。
面板上,這才開始刷屏。
他現在積蓄的源力,已經接近了六萬!
嗝~
一股滿足感,湧上顧言心裡。
但是當他感應到紙人道提升的程度後,眉頭卻皺起。
吞噬了一個神通境,十多個先天境,自己的紙人道本源居然只提升了大概百分之三。
這意味著,他至少要將三十多個神通境,三四百先天轉化為紙人,再吞噬,紙人道才可以晉升到下一個層次。
「雖然紙人道潛力恐怖,先天就可以穿梭虛無空間,無視防禦叩殺左道陰神(神通),但是提升消耗需要的高手資源,太多了。」
這葬經的歷代修行者,恐怕想要成長,都會招惹眾多敵人。
「這個世界修行之路,以眾生為資糧,本就殘酷無比,因為這個就畏手畏腳,沒必要!」
顧言目光重新化作堅定。
面板的特性,註定了他想要變強,就必須得掠奪!
殺一人是殺,埋葬百萬也是殺!
既然如此。
在腥風血雨中化作恐懼,又如何!
「就讓枯骨,托舉我的王座,化作高高在上的星辰!」
顧言拳頭一握,爆發出恐怖的煞氣浪潮,直衝天際,化作陰沉黑霧,張牙舞爪,宣洩著決心。
半響。
顧言才收斂心神氣息,緩緩起身,面色複雜地走到李威化作的金甲神將面前。
「如今,我想要讓李大哥恢復神智,恐怕只有靠著面板了。」
太平道觀的所有修行法門,此時都在他手上。
借著面板,他未必不可以在這些法門的基礎上,堆積出可以讓李威躍遷,覺醒本源的法門!
思索間。
顧言面色一喜。
橘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