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送上門的好處(為盟主夜之輝煌加更)

  百得一門刀法,

  夜色深邃。閱讀

  馬匹無聲。

  四周一切都陷入了死寂。

  突然。

  咔~

  枯枝斷裂。

  咚咚咚!

  顧言渾身汗毛豎起。

  馬車的箱板被敲響了。

  他握住刀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在心神感知中,外面的存在,浩瀚,暴虐,與夜色相容,仿佛黑夜的眷屬。

  突然,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肩膀!

  轟!

  顧言全身血氣洶湧,化作鋒銳刀氣爆發,想要逼開對方。

  可是。

  下一刻。

  血氣凝固,身體僵硬。

  一如他斬殺那些騎兵。

  對方比他想像的還要恐怖。

  「我原本以為山君不是你殺的,但現在看來,顧兄,你給我意外很大啊!」

  熱氣吹拂顧言耳垂,讓他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這聲音,很熟悉。

  他喉嚨乾澀:「夜輝煌?」

  「哈哈,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一股力量洶湧而來。

  視野翻轉。

  顧言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馬車之外。

  一個衣著華麗的俊美青年,盤膝坐在雪地,身前一張木桌,邊上一個蒲團。

  「別愣著了,過來坐吧。」

  顧言知道自己無力反抗。

  好在,他沒有感覺到夜輝煌對他有惡意。

  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坐在夜輝煌對面。

  夜輝煌面帶笑意,手上憑空出現一壺酒,兩個酒杯。

  「天色寒冷,先喝一杯。」

  「這可是好東西。」

  酒水橘紅,宛若燃燒的火焰跳躍。

  夜輝煌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顧言咬咬牙,也拿起酒杯,倒入口中。

  酒水入口,直接化作一道熱焰席捲他的咽喉。

  大股大股熱量在全身爆發。

  五臟俱焚,血液沸騰!

  在顧言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烤熟的時候,熱量瞬間化作一股清涼,滋潤他的身體。

  「氣:火+0.5。」

  一道信息,從他腦海划過。

  呼~

  一大股白霧從顧言口中噴吐。

  他目光火熱看向那酒壺:「確實是好東西!」

  夜輝煌趕緊將酒杯酒壺收好。

  「這東西,也就第一次喝有用,說來,還是沾了你的光。」

  顧言疑惑。

  夜輝煌笑了笑。

  「這是從司馬無我身上掉落的。」

  「你可知道,那山君,雖然只是雜血,但是出身妖王世家!」

  「他死後,魂燈熄滅。」

  「對方家族的人找上我問責,查探時候,結果卻在封印之地,發現了司馬無我的氣息。」

  「巧的是,司馬無我正好過來。」

  「顧兄,你的計謀,可真是讓我都佩服,可否為我解惑?」

  話音雖柔和。

  可是顧言心中,卻猛地浮現一股強大壓迫感。

  他抬頭看向夜輝煌。

  對方也對著他微微一笑,俊美妖異。

  柔弱,氣質溫潤。

  背後夜色,卻好似藏有無窮觸手扭動,將這片天地侵染,化作一個龐大,難以直視的黑影,盤膝坐在夜輝煌背後。

  好似只是他的影子。

  一股眩暈湧上心頭。

  顧言趕緊收回目光,不敢繼續查看。

  「司馬無我死了麼?」

  他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腦中快速轉動,找尋合適藉口。

  沒有無緣無故的親近。

  這件事情,已經影響到夜輝煌了。

  必須要給對方一個交代。

  顧言甚至懷疑,如果不是之前對方對他印象不錯,自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沒死,不過也重傷了,一巴掌就被打破了根基。」

  啪嗒。

  他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面。

  「本來我不想管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但是後面我才知曉,那人名為司馬無我,是大魏幽冥司的節度使。」

  「所以我現在夾在中間,很難受啊。」

  敲擊聲,給顧言很大壓力。

  也讓他的思維,運轉到極限。

  「那老虎,確實是我殺的,但是為什麼司馬無我會去那裡,我不清楚。」

  「這事,說來話長,我現在也有些懵。」

  「當日你走後,縣衙原本安寧下來,但是一次在野外,我卻遭遇到了陰兵過境,莫名被一個眼冒綠火,下半身是骷髏馬的怪物攔了下來。」

  「他自稱是大魏幽冥司節度使司馬無我,見我天資絕佳,給了我很多好處,讓我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多久,新來縣令,突然要祭祀一個叫做鯉水真君的神靈,我感覺不對,就去阻止,結果不敵。」

  「無奈之下,只能服用當時從張氏兄弟那繳獲的妖魔血,裝作是其他妖魔的屬下,然後吐出激怒它...最後誘騙它爆發,讓對方自己死於神廟內。」

  說著,顧言嘆了口氣。

  「期間我也重傷了,加上擔心妖魔血還是侵染我,只能帶著我妹妹它們前往府城,以免有隱患。」

  「結果莫名其妙,我就被吸引到了一處小鎮,還遇到了一隻妖怪,自稱認識你。」

  「最後,在牽引之下,我進入了一個洞窟。」

  「對方就是那山君,它要我放它出去!」

  「我自然是不從,反而言語激怒了它,最後它燃著一團血焰掙脫了束縛,與我廝殺。」

  「關鍵時刻!」

  「我突破血氣境,頓悟刀勢,斬殺了它!」

  「剩下的,就是帶著妹妹和一隻貓妖趕路了...」

  這番話,九成九都是真的。

  只是簡單修改了下。

  而且顧言也運轉《龜息決》,掩飾自己心頭雜念,避免被夜輝煌看穿。

  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夜輝煌雙眼漆黑,一直靜靜看著顧言。

  聽完,點了點頭:「不錯,你的話,應該沒假,也和我去城內調查的基本吻合,不過我還是要檢查一下。」

  一點黑芒,沒入顧言體內,又立刻飛出。

  收回黑點,夜輝煌嘴角露出笑意。

  顧言身上,氣血灼熱,肉身純淨,隱隱有香火氣息。

  關鍵是,還有一門很特殊的功法。

  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沒騙自己了。

  「《天罡純陽體》,沒想到居然是這門功法,難怪司馬無我身上還帶著一壺燃燒雜質的純陽酒,看來他口味偏辣啊。」

  「啊?」

  顧言驚愕抬頭。

  「這是什麼意思?」

  夜輝煌卻不多言,只是搖搖頭起身。

  「這件事情,你沒錯。」

  「想來也是司馬無我倒霉,沒想到你領悟刀勢,誕生心神,將他留在你身上的靈魂氣息逼迫了出來,留在了封印之地。」

  「不過,我就是無妄之災了。」

  他一伸手,一張獸皮出現在顧言面前。

  「這是一門上乘刀決,一炷香時間,你可以領悟一些,我就不怪你,還有好處給你。」

  顧言看著獸皮,一臉懵逼。

  上面的文字,和他從山君得來的兩張獸皮文字很像。

  他看不懂啊。

  「這是道紋,用心神書寫,可以萬年不褪,你用心神感知就知曉意思了。」

  這樣麼。

  顧言心神灌注這張獸皮上。

  頓時,眼前出現一個無臉刀客。

  和面板灌輸武學記憶類似,卻沒有那種感同深受。

  更像是旁觀別人。

  刀客屹立在一座小山面前,胸口輕鼓,身上有一股凝重之感,雖時間流逝,愈發深沉。

  下一刻。

  一聲沙啞之聲出現在顧言腦海。

  「拔刀斬!」

  刀出鞘。

  一股霸道刀勢籠罩虛空。

  刀芒閃爍,血光映射虛空。

  轟隆!

  石裂樹倒。

  一道足足百米的裂痕,浮現在前面小山。

  畫面結束。

  顧言若有所悟。

  顧不上夜輝煌就在邊上等著,又一次心神投入獸皮之上。

  一次,兩次...

  每一次,顧言臉上明悟就多一分。

  第九次結束。

  一股凝重之感,從他身上浮現。

  鋒芒積蓄,熾熱內斂,蓄而不發。

  三息過後。

  顧言只覺心神疲倦,難以繼續,轉身對著一顆大樹,右手豎刀。

  「拔刀斬!」

  手未出。

  大樹就劇烈抖動,樹葉飄落,好似有氣場壓制。

  下一刻。

  手刀劈下!

  一股血氣從手掌激射而出,划過大樹。

  轟隆!

  一人環抱的大樹,中間浮現一道裂痕,轟然倒塌。

  而顧言手上,空空如也!

  手掌,就是刀!

  一股疲倦空虛湧上心頭。

  顧言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劇烈喘息。

  一刀下去,身體都被掏空,腦子更是有些發懵。

  消耗起碼是他領悟的刀勢十倍以上!

  呼!

  寒風輕拂。

  夜輝煌閃身到斷樹前面,白皙手掌撫過斷痕。

  滋~

  數道鋒芒從中激射而出,撞擊在他手掌。

  那是隱匿的刀氣!

  結果那隻白皙纖細手掌一動不動,任由刀氣撞擊。

  啪~

  有些像靜電響起。

  夜輝煌收回手掌,饒了兩下掌心。

  有些癢。

  「這拔刀斬,最重控制力和對刀的理解感悟!」

  「沒想到你真的是一個刀法天才。」

  聲音帶著驚嘆。

  刀法天才不足以讓他如此。

  可是顧言,是以手做刀,使出這一招!

  人刀合一!

  唯有這個境界,才可以如此!

  顧言這個年紀,不可能是後天領悟!

  唯有天賦,可以解釋這一點!

  「可惜。」

  無端,夜輝煌心中閃過對司馬無我的惱怒。

  這麼一個天才,是很好的血脈補充。

  結果對方貪圖口舌,居然強行讓他修行《天罡純陽體》!

  「好了,我言而有信,給你說說好處吧。」

  夜輝煌眼帶惋惜,將顧言扶起。

  顧言恢復一些體力,擺擺手:「不用,我得了這刀法,已經很感激了,而且還無意牽連了你,怎麼好意思還要好處。」

  「不,你接受,才是對我的幫助。」

  夜輝煌一揮衣袖,收起桌椅。

  「實話告訴你吧,那司馬無我給你修煉的功法,百年難有一人練成,中途不是內火自焚而死,就是被抓了去當點心。」

  他走到顧言面前,一雙狐媚眼化作漆黑:「所以,你的生命不多了。」

  顧言自然是知道的,卻沒有露出異樣,只是嘆了口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活一天是一天吧。」

  「你倒是好心態。」

  「可惜,我夜家,是混亂血脈,即使強行轉化你,最後只會讓你身軀炸裂,不然到是可以救你一命,並且讓你實力大增。」

  顧言心中一秉,

  夜輝煌,果然不是人類。

  至少不是純血人類。

  「言歸正傳。」

  「反正你都命不久了,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你現在體質,體液對於一般女子而言,就是劇毒,孕育不了你的後代。」

  「不巧,我有一個妹妹,年芳十六,長得國色天香,血脈高貴,可以幫你孕育後代,免得你血脈斷絕。」

  看著一臉認真的夜輝煌。

  顧言表情有些呆滯。

  哈?

  這就是好處?

  「哈哈,不用奇怪,這對我夜家,也是好事。」

  「我們家族血脈特殊,和其他家族難以孕育後代,只能和純血人類或者契合的妖通婚,一般武者,說實話,我看不上眼。」

  「但是顧兄你就不一樣了!」

  「人刀合一,可是上等天賦。」

  「到時候,我們運用秘法,很大概率可以將你這天賦傳給下一代,也就是我的侄子,到時候,再配合我夜家血脈,當有天驕之資!」

  「咳咳,不過秘法需要以你的生命為代價,新婚當夜,也就是你沒命的時候了。」

  聞言,顧言心裡苦澀。

  可惜,他現在身上沒有一點能量點。

  心神萎靡,血氣又虧空,

  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

  「我可以拒絕麼?」

  夜輝煌臉上詫異。

  「這對你來說,不好嗎?」

  「反正你都基本活不下去了,我妹妹又有絕色之姿,還未和人繁育過後代。」

  嘩啦。

  一把摺扇出現在夜輝煌手上。

  他抬頭看著被烏雲遮掩的月亮、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詭也風流。」

  「還可以不讓你血脈斷絕,並且有很大可能,你的後代可以聞名天下,為何不願意呢?」

  顧言眼中閃過思索。

  貌似,這夜輝煌並沒有強迫他的意思啊。

  「那如果有了後代,他應該姓什麼?」

  顧言語氣一軟,似乎被勸動。

  夜輝煌手上摺扇一收:「自然是夜,這個我可沒辦法幫你,大不了以後我侄子長大了,叫他多生點,過繼一個姓顧。」

  「可是,我實在不甘心。」

  顧言一臉堅毅:「是不是那《天罡純陽體》練成,我就不用死了?」

  看顧言這麼執著,夜輝煌有點頭疼。

  他在同類中一直被視為怪異,就是因為他沒一點血脈子弟的架子。

  所以雖然很想直接拉著顧言就回去洞房,還是點點頭。

  「不過,修煉成純陽之體,也未必是好事,具體我就不便多說了。」

  「這樣吧,你血氣旺盛,應該可以頂一段時間,到了府城,我將完本的《天罡純陽體》給你,你嘗試下,如果不行,就和我妹妹成親如何?」

  「好!」

  「嗯。」

  夜輝煌露出滿意笑容。

  沒資源的情況下,就算這顧言可以抗住,最多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

  這樣的話,也不算長。

  「好了,以後你就是我妹夫了,山君那邊的一些尾巴我幫你處理了,回頭我再來找你。」

  不待顧言回應。

  他騰空而起,化作煙霧飛向北方。

  地面上,投射出一個龐大的陰影,看的顧言心裡發寒。

  夜輝煌的話,基本是認定他修煉不成功法了。

  可惜,他有作弊面板。

  沒想到有人上門送好處。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