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通過竊聽設備得知.接下來,輪到高橋弘昌利用炸彈奪取你的性命。」
毛利小五郎凝神注視田中惠,淡然的推理道:
「你可能聽到也可能猜到弘昌要在你的轎車內安裝炸彈,畢竟他不可能在你家炸死你、否則崎原和夫必然遭受警方懷疑。
沒錯、你的心裡很清楚,一旦崎原得知你驅車離家之事、必然立刻暗中轉告弘昌。
那麼弘昌絕對不會錯過安裝炸彈的機會,註定踏入你借刀殺人的陷阱。
因此,你特意告知崎原.因為寬美的轎車正在保養,恰好空出了你的父母故居的停車位,所以你想要返回父母的故居、看望寬美的近況。」
毛利小五郎停頓兩秒,冷靜的分析道:
「等到離開父母故居.你假裝不會倒車、引誘寬美代勞,成功的借用弘昌的炸彈殺害了寬美。
不過.你遇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停頓三秒,沉重的揭露道:
「當時的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出現在那裡,條件反射的阻攔我上前看望、避免我遭受炸彈的波及。」
「毛利老師,暫且不論你沒有證據證明我竊聽了崎原和弘昌的談話。」
田中惠抬頭看向毛利小五郎,鎮定從容的反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按照你的推理以及警方的說辭進行審判,那麼法官判我何罪?」
田中惠言語銳利,卻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餐盤。
她坦然自若的辯解道:
「在我的轎車裡面安裝炸彈的人是高橋弘昌,教唆弘昌犯下罪行的人是我的丈夫。
若是非要說我犯了什麼過錯,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寬美坐上我那輛可能裝載炸彈的轎車、再無其它過失。
綜上所述。
我既不是殺人案件的共犯,更沒有恐嚇寬美上車,法官自然無法定我的罪.對麼、老師?」
「你不愧是法學部畢業的學生,更不愧是大律師的女兒。
事到如今,唉」
毛利小五郎緩緩搖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子,雙手插褲兜,不急不緩的走向擺放眾多照片的木質書櫃,背對眾人,神情肅穆的告知道:
「小惠。
雖然你成功欺騙一起長大的妹妹以及相伴多年的丈夫,乃至於騙過了偵辦此案的警務人員,但是
你騙不了我。」
「毛利老師」
田中惠神情一怔,悵然若失的看著毛利小五郎深不可測的背影。
小五郎一言不發的停在書櫃前方,微微低頭,百感交集的看向了一張又一張承載諸多回憶的照片。
另一邊,站在原地的東方皓月仔細觀察右前方較遠處的毛利小五郎,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的小聲驚嘆道:
「我明白了!」
「嗯?」
工藤新一收回看著毛利小五郎的視線,轉頭看向東方皓月,疑惑不解的小聲詢問道:
「皓月明白了什麼事情?」
「我明白了為何從始至終感受不到毛利小五郎解開自身枷鎖、化身頂尖偵探散發的凌冽氣場。」
東方皓月故作高深莫測的看向了工藤新一。
「快說快說!」
工藤新一求知慾旺盛的看著東方皓月,催促式的小聲呼喚道:
「皓月!」
「唉.毛利偵探內心潛藏的悲憫鎮壓了他摧枯拉朽的無敵氣勢。」
東方皓月輕輕嘆氣,轉頭看向毛利小五郎有些低沉的背影,共情的分析道:
「新一回想一下毛利偵探前幾次大發神威的破案經歷,要麼是小蘭有機率遭遇危險、變相激發了毛利偵探的潛能,要麼是熟人遇害。
沒錯、本次命案相較以往毛利偵探破獲的其它案件,明顯截然不同。
首先,死者、田中寬美跟毛利偵探的關係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親近。
其次。
毛利偵探和田中惠的感情很好。
在我看來,如今的毛利偵探沉浸於昔日學生成為殺人共犯的悲切與惋惜之情,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與仇恨。」
「原來如此。」
工藤新一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轉頭看向毛利小五郎略顯陰霾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評價道:
「的確、毛利偵探並未以勢壓人,而是刻意的收斂了周身環繞的凜然氣場。」
另一邊,書櫃前方。
「雖然你剛才的辯論足以在法庭上脫罪,但是前提在於。」
毛利小五郎抬頭看向烏雲密布的灰色天空,古井無波的指明道:
「在於你真的不知道那輛轎車裝載炸彈,否則」
毛利小五郎驟然回頭看向田中惠,言辭凌厲的告知道:
「否則你同樣犯下了殺人的罪行!」
「我」
田中惠面色灰暗,一時之間難以言語。
「昨天下午。」
毛利小五郎轉回腦袋,輕描淡寫的拿起承載了田中惠和田中寬美合拍照片的相框。
小五郎凝神注視照片中的兩張年輕面孔,漫不經心的猜想道:
「你待在父母的故居,隨意的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寬美的視線。」
毛利小五郎說著說著,放回相框,向左側身,雙目如鷹的盯向田中惠,神情肅穆的推理道:
「接下來,你進入車庫後方充斥回憶的儲藏室.對、就是你的父親經常前去的儲藏室。
我始終記得你曾經告訴我.你的父親會在那裡撩起窗簾、透過窗戶看向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你們。
說實話,我不理解
我不理解你為什麼在那塊值得記憶的美好地帶窺視安裝炸彈的高橋弘昌,難道確保炸彈萬無一失的裝入轎車遠遠大於你的回憶?
甚至,到了最後
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妹妹、田中寬美.不,你視若無睹的看著她走上了必死無疑的終焉道路。」
話已至此,毛利小五郎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