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家說了你那麼多年海王我都信了，你為什麼不狡辯一下？」
金陽晃了晃酒杯問道。
於達抬頭悶掉自己杯里的酒
「本來就沒人信，說多了不更讓人煩？」
金陽搖了搖頭：「還好現在都各奔東西，沒人再議論你了，就你之前談那幾段戀愛，我能笑話你一輩子」。
於達抬頭白了他一眼：「你都沒談過戀愛還好意思笑話我？」
要回憶起自己的戀愛史，對於達來說也真是失敗，他的初戀是初二時候隔壁班的轉校生，當時據說那個小女生才初二就已經處過好幾個對象了。
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天天就知道玩的陽光毛頭小子，看到那個女生手上寫滿自己名字來找他，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稀里糊塗的就當了人家兩個星期的男朋友，女孩估計是看他啥也不會像塊木頭，便給他踹了。
回想起自己的初中生活，真是苦不堪言。
私立初中啊，還是住校，同齡人四五點放學回家逍遙自在的時候，他於達還在上晚自習呢。
當時的班主任……
嘶，武姐可是真兇啊。
於達不禁縮了縮脖子，回想起武姐面對嘰嘰喳喳的班級：「誰又爛嘴呢？！」
不過初二那年她休產假去了，數學老師代理了一年的班主任，那個小老頭，只要你不太猖狂他就不咋管，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過的那麼自在。
現在想想初中是真叛逆啊，天天和爸媽吵架，在學校不學習……
對了，有一次在宿舍半夜鬥地主，被舍管阿姨當場逮住，但是卻帶走了四個人。
於達的嘴角已經壓不住了。
另一個人在給他們舉手電，看著他們玩。王路堃可真是精種啊，本來他也在看著於達他們玩，舍管一進來他立馬鑽被窩裡趴著看上數學書了，舍管走之前甚至還略帶讚揚地看了他一眼。
那次於達家長第一個到，也算提前幾天放寒假回家反省去了。
武姐回來後於達可是被控住了，老老實實開始學習了，到了初三，他於達慢慢喜歡上了女班長李帆。
圓臉，很好看，成績很好，他想不起太多了，只記得她很好，那時她就像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而於達在武姐眼裡就像一顆開了竅的雞蛋。
「你為什麼突然開竅了呢？」
「……我也不知道，好玩？」
「你等下次英語聽寫的。」
「別呀武姐，我錯啦。」
因為武姐的緣故於達的英語還真的在班裡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於是在武姐的強力推薦下，於達參加了市級的英語話劇演出。他還記得他們學校選了冰雪奇緣，他因為唱歌還不錯，就扮演了小雪人Olaf，還邊跳舞邊唱了首《In Summer》。
因為要扮得更像雪人，化妝老師特意在他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底，表演完回去的時候班裡同學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哪來的這麼好看的女生？
他記得演Anna的那個女生腿骨折了，武姐就讓李帆來代替了。
Anna抓著Olaf手腕轉圈的時候，於達看著他水靈靈的眼睛，那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眼睛了，就是在那時，於達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演出是在冬天，很冷，她要穿裙子，她把手放進毛茸茸的雪人服裝的兜里。
少年青澀的愛情在那個冬天綻放了，他要努力追趕上她，要配得上她。
那年他們一起下晚自習回宿舍，一起去熱水房打水，他一直把她當作追趕的目標，班裡同學都以為他們談戀愛了，甚至武姐都在有意撮合，讓他換座位的時候去幫李帆搬東西，但他不能騙自己。
李帆估計是於達的感情啟蒙老師了，她懂得很多，至少在那個年紀算得上非常成熟了。
她也一直在鼓勵著於達，做更好的自己。
後來還有一次學校舉辦的英語話劇演出，那次於達演了至尊寶，她演了紫霞仙子，她穿著學校服裝室里為數不多的一件好看的紅裙子，拿著伸縮劍架在於達脖子上的時候，他看著女孩的眼睛深情地說
「I would love you ten thousand years」
卻沒做到……
少年的白月光遙不可及，他當初也沒有足夠的勇氣來改寫結局。
最後只能自我安慰「誰的青春沒有遺憾呢？」
雖然中考還是沒能趕上她，但於達真的也是超常發揮了。
就比她低了十五分而已。
還是地生會考那年光顧玩了沒咋背的結果。
出了考場，於達看著她，她很期待他要說什麼，於達也想說很多很多，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最終還是握了握手，分開了。
後來武姐請於達，李帆還有幾個同學來音樂烤吧吃了頓燒烤，給於達忽悠到同一個私立學校的高中部去了，而李帆去了一所公立學校的火箭班，兩人一開始每周都互相發發消息，分享一下學校的新鮮事，但後來就不怎麼說話了。
金陽拿起酒杯喊了他一聲：「oi，想啥呢。」
被拉回到現實的於達也抬手碰了一杯，並沒有說話。
每次想起她，於達都會覺得要是不被武姐忽悠走，他們去了同一個高中，會有另一個結局吧。
但也都過去了。
要不是武姐，他可能也遇不到鄭怡茹吧。
想到這他微微一笑，隨即笑道：「兒砸！讓你爹看看你酒量有長進沒。」
「絕對也得比我兒子強吧！」
二人幹掉剩下的酒，於達大咬了一口羊肉串，明明都是北方人，自己女朋友怎麼偏偏不吃牛羊肉呢？
「坤坤最近咋樣了？」
「研究生筆試剛過準備面試呢，他那臨床不弄個研究生現在都找不到工作」
說到底金陽，王路堃他們三個從初中一直到大學，居然都是一個學校，也真是巧了。
「你呢？」於達問道
「進廠了，在XX汽車公司」
「那不挺好的，國企，你這機械專業不搞科研，能進這麼大一個國企已經挺不錯的了，都得從擰螺絲干起」
「……」
幾瓶啤酒下肚，兩人已經有些撐了，金陽掏出手機開始刷視頻。
於達看向南湖，又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