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渡川的上空,血與生命的花火在盡情燃放。
鮮血如雨般灑下,沖刷著地面上的一切,向所有人宣告,那曾經被遺忘、被掩埋的恐怖……
又回來了!
京皇區的街頭上。
噠、噠、噠……
在這整個渡川最繁華的地方,一道黑霧籠罩的身影緩緩踏步,放肆大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這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一晚,他不允許人們忘了他,他不應該死於陰影與沉默……
他要用最深的恐懼,將自己印在所有人記憶里,刻在世界的……
編年史上!
只是,此時此刻,還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這讓他有些懊惱。
他應該是世界的中心,他應該被萬人矚目,可這些愚蠢的人啊,居然覺得天上的花火與血雨……
比他更重要?
嘖……
換成以前,這些人早死了,成為花火的一部分,供他玩樂欣賞。
只是現在……那個麻煩的傢伙不讓他這麼幹,因為那傢伙總是喜歡說:
守規者生,逾矩者死,善惡當有報!
這個世界,終究是那傢伙的世界,不再屬於他,他不能亂來。
但是,他可以送那傢伙一份禮物、大大的禮物,就像那傢伙希望的那樣。
「喂,你做過什麼壞事嗎?」
影子夏木拉過旁邊的一個上班族男人,強行將對方死死盯著天空的驚愕面龐掰過來對著自己。
緊接著,強大到恐怖的靈壓驟然釋放,瞬間便衝破了對方的精神防線,令其顫抖著開口:
「我、我、我偷看過隔壁鄰居洗澡……」
「還有呢……」
「他是個男的。」
「……」
「滾吧。」
影子夏木無語地擺擺手,將上班族給放了。
一個一個問果然是不行,還是用點特殊方法吧。
想著,一陣黑霧凝聚在他手裡,黑色書冊出現。
他抽出羽毛筆、用那鮮紅的羽毛在漆黑封皮上一掃,書冊瞬間抖動、翻開,書頁自動開始一頁頁地翻頁。
十頁、二十頁、三十頁……
原本只有九頁的內容,卻不知何時變得像是無窮無盡似的,不停的往後翻著……
嘩、嘩、嘩、嘩、嘩、嘩、嘩……
而每有一頁翻過,那一頁上的「怪談觸發條件」就會添上兩個字:
【惡者】
惡者……
這似乎並不是那麼好定義的。
但影子夏木並不在乎,只見他咧嘴一笑,便為其賦予了一個定義:
【以契約對象的判斷為準】
呵呵,現在書冊的契約對象既是他,又不是他……
準確來說,應該是正躺在鏡世界裡睡覺的那個傢伙。
那麼,這個判斷自然是以那個傢伙的認知為準,如此一來,有沒有錯殺就不關他的事了。
一分多鐘過去,書頁終於翻完了,而當影子夏木翻回到第一頁時,其上原本剩餘的數十萬靈力點數也已消耗一空。
人要死了,「錢」自然得花光,不然總覺得虧得慌。
收回書冊,影子夏木放聲大笑,笑聲在整片天空下迴響,眼神里滿是瘋狂。
他張開手臂,在無邊的血色花火下對著天空大聲下令:
「來,開始狂歡吧!」
……
……
與此同時。
特別課總部的會議室。
所有高層全都面色沉重、一言不發。
他們緊盯著眼前的屏幕,那是無數的生命在天空中炸裂的景象,血腥異常,不斷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情況來得太突然了,比起之前的「血色之花」還要更盛,也要嚴重得多。
關鍵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整個渡川的怪談,仿佛在一夜之間全都暴走了一樣。
每個人的手機都在不停震動,但他們沒辦法去接。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特別課能解決的了,他們現在的內心深處,只有深深的恐慌與無力,別的什麼都想不了。
然而這時,屏幕上的畫面突然變了,是一通網絡電話接了進來。
而當看見這通電話的撥打人時,有許多人都驚訝的站了起來,因為那是失蹤了好幾年的……
課長?!
特別課課長龍山,從二十歲開始,在特別課任職三十年,是目前特別課僅存的最老資歷。
而在「X」出現前,他才是特別課的最強者,靈力同樣達到了九階,體內限制有未知數量的怪談。
他是一個活著的傳奇,當之無愧,但在「X」出現後,他卻逐漸銷聲匿跡。
在滅靈組成立後,他更是將所有事務與權限都交了出去,只是掛了個虛職,隨後離開了所有人的視野。
沒有人能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又接到了課長的來電,有不少人都激動得說不出話。
就連一向淡漠的「X」都眯起了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電話接通,整個會議室里迴響起那熟悉的渾厚聲音。
「喂,我是龍山,這次事件的源頭我已經找到,通知各個區域的特別課穩定住局面,我會立刻過去解決。」
沒有多餘廢話,這道聲音就仿佛是一顆定心丸,讓所有人又升起了希望來。
於是,眾人立刻動作,開始抓緊聯繫起各個區的特別課,讓他們全力出動穩定局面。
這時候,課長又發話了:
「『X』,帶著你的滅靈組,以最快速度趕到中央町三號大街,這次事件的源頭就在那裡。
那是一個渾身包裹在黑霧中的怪物,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本黑色的書。」
書?!
聽到這句話,「X」的瞳孔出現了瞬間的震動,心中頓時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下子變得火熱。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起身回了一句「是」,隨後便匆匆跑出了會議室,開始朝目的地趕去。
三兩句話間,會議室中已經沒有了人,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這便是特別課的課長,即便他消失已久,但只要出現,他依舊是一切的中心、無可動搖!
只是,沒有人知道,當這通電話掛斷後,電話那頭的人才緩緩從一個髒亂酸臭的橋洞底下站起來、一副流浪漢的樣子。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取下身上破舊的棉被,隨即轉身拿出一個保溫瓶,往坑坑窪窪的不鏽鋼杯子裡倒了一杯濃濃的烏龍茶。
「抱歉,我這裡太寒酸了,沒什麼能招待你的,就請你喝杯茶吧。」
龍山笑著說。
而在他對面,是一道渾身包裹在黑霧裡的身影,看著眼前這個髒兮兮的男人,忍不住皺起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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