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嬴政急了(求打賞月票全訂!)

  第562章 嬴政急了(求打賞月票全訂!)

  蒙武一臉肅穆,身體挺得板正。「你少來這一套。我和你在一起相處這麼久,你一張口,我就知道你下一句要說什麼。我就知道你在起什麼壞心思。我蒙武可不是被人嚇大的。」

  「我身為武將,為了秦國社稷考慮,阻止大王隨意地廢棄國尉,保全大王的聲譽。這是盡臣子的本分,何來過錯呢?」

  繚捋須笑笑,「是啊是啊,只考慮眼前的局勢,而不為秦國未來的局勢做考慮。也就是你這樣臣子在才會做的事情啊。」

  「太子乃國之儲君,社稷之本。你堂堂君侯公然率領朝中武將蒙恬,大夫蒙毅,去拜會太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蒙氏親近太子,以太子馬首是瞻。」

  「伱幾時為太子考慮過呢?」

  蒙武聽到這話,頓時卡殼了一般,整個人木在原地不動了。

  壞了,壞了,真的壞了。

  當時情況緊急,只想著去求太子肯定能把這老匹夫救回來。

  結果一不小心就鑄成大錯了。。

  此時,某位因為扶蘇出手才得以被繼續留在咸陽的高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自然竊笑。

  蒙武啊蒙武,就你那點子智慧,還想和我繚斗。

  蒙武最終哭喪起了臉。

  「繚——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我怎麼知道呢。」繚假裝不願意理蒙武。

  遠處,蒙毅眯著眼望著自己平日裡剛正不阿的父親和堂堂大秦國尉兩個人坐在蓆子上你來我往。

  「什麼國尉和大將軍。分明是兩個小孩罷了。」

  蒙武因為這件事,惴惴不安了很久。繚死活不肯告訴他應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間,秦國又要出兵攻打齊國了。

  有功的武將陸陸續續回來了,每個人都給嬴政帶回來了戰利品。

  楚國的俘虜,捕獲的美女,圍獵的異獸,滿車的黃金,楚國的士人。

  一車又一車,從荊地運送往咸陽,滿滿當當。

  只是當將士們回來後,嬴政給他們安排慶功宴的同時,立刻下達了征伐齊國的安排。

  原定的就是蒙武和王賁去攻打齊國,李信亦然在參戰之列。

  但是有了上一次李信失敗的經驗,嬴政不敢再任用李信為主將,只命其為裨將,使其衝鋒陷陣而已。

  李信在朝堂上得到嬴政的命令,頓時心中那團奮鬥的火焰燃燒的激情消退了。

  大王這樣的安排,還不如不任用他。

  蒙恬從來沒有建立過自己這樣的功勞,都可以兩次為大將。

  自己固然過去失敗過,可是如今接連立下奇功,破壽春,生擒楚王。

  大王竟然厚待蒙恬,這樣給他打仗的機會,不是把爵位送給蒙恬嗎。

  李信心中暗暗不爽。

  不立功還好,自從立了功,李信每天都盼望著嬴政對自己大加封賞。他一直都渴望做嬴政的大功臣,和王翦並列,與白起同論。

  現在自己卻為裨將,李信自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當他回到家裡,左右雖然擁抱著美人,心中卻始終鬱悶。

  家中門客見狀,自然上前詢問。

  「將軍為何悶悶不樂啊?」

  「吾年二十七,已然被大王拜為五大夫。至於三十,被大王拜為少上造。而今滅亡楚國歸來,被封為駟車。」

  【秦軍功爵制十五級為少上造;十六級為大上造,十七級為駟車。】

  「按理說,我也該知足了。只是人生能有幾個而立之年呢!」

  李信的手緊緊地捏著酒爵,左右兩側的美人看見,嚇得溜走了。

  這門客就上前道,「那將軍還為什麼傷神呢?」

  「我欲為關內侯。如此,生平再無憾事。」

  門客不住地點著頭。

  「那將軍去往齊國,再樹一功,回來之後不就可以成為關內侯了嗎?」

  李信搖頭。

  「固然被封為關內侯,可是氣勢上已然輸了。我堂堂駟車,居然要去聽蒙恬的指揮。當初我們同為將軍,一起攻打楚國。」

  「蒙恬膽小怕事,躲在後面不敢進攻。僥倖保住民聲,後來蒙恬和我一起隨太子攻打楚國,蒙恬又是功勞平平。」

  「如今大王要去攻打齊國,卻任命蒙恬為大將。而我只是裨將。這不是說,我不如蒙恬麼?」

  「將軍,您的功勞已經夠大了。但是蒙將軍為世家蒙氏大子,未來承襲蒙老將軍的爵位。蒙家在軍中聲威甚大。而將軍在軍中卻只有自己的名聲。」

  「秦國攻打齊國,就像是取出放在劍鞘里的劍,去削案上果子那樣簡單。對於大王來說,大王需要的不是善戰的將軍,而是藉此機會把功勞賜給自己想要提拔的人。」

  李信聞言皺眉,「大王怎麼能這麼做呢?不重用有能力的人,而去提拔一個世家的繼承人。」

  這門客望著李信,「將軍認為自己擅長政事嗎?」

  李信露出不屑的神色,「無非是勾心鬥角,蠅營狗苟。我不屑參與罷了。」

  「那將軍認為,自己的軍事能力如何呢?」

  「放眼整個秦國,我僅在武成侯之下。」

  這門客見到李信這樣,也是十分無奈。

  他這樣的人,能成為駟車,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門客的諫言最終的吞到了肚子裡去。

  ——

  而另一邊,蒙恬得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驚訝。

  「大王任命我為主將,這是信任我啊。」

  蒙恬,從小學習儒家君子六藝。這在當時秦國咸陽城內,是非常罕見的。

  秦國素來有儒者不入秦之說,當年老子和荀子都曾經來過一次秦國,但是來過之後都走了。

  秦國國內,一直是法家為主。

  等到秦國逐漸蠶食韓國,又得到了法術勢更為厲害的馭臣之術。這些手段和法家理論結合,使得秦國的政治制度越發走向君主專制。

  而這個時候,秦國的很多貴族、原有的世家,他們只看到了戰爭讓他們的爵位升高,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多出來的齊國人、魏國人、趙國人、楚國人給他們帶來的威脅。

  思想上的不同,外化為臣子對君王的態度。

  像昌平君之流,名義是楚國血脈貴戚,骨子裡其實是秦國的老貴族。他們的思想註定他們認為自己是要和嬴政一起談論政事,一起瓜分天下。

  而王綰、隗狀等老秦國臣子,他們是秦吏出身,雖然才能廣博,但是對於君王,也認為作為臣子,尤其是丞相是和他平等的。

  其他的外來臣子,姚賈、鄭國、茅焦,他們只是因為身在秦國,只能依附自己才能站穩腳根,所以對嬴政唯命是從。

  只有蒙家,他在秦國是非常特殊的一個強大世家。

  蒙氏師儒,尊儒,奉儒。別人都不行君為上,臣為下那一套。但是蒙恬、蒙毅這對兄弟倆,他們和他們父親蒙武一樣,從生下來就學習君尊臣卑那一套。

  也許這就是秦昭襄王看重蒙氏的原因,也是嬴政明明在蒙氏兄弟都想著為吏的情況下,卻堅持對其委以重任的原因。

  只是蒙氏在秦國混亂的臣子組成之中,過去顯得十分地不起眼。

  但是現在,當嬴政一而再再而三信任蒙恬、蒙毅,對其大為讚賞和提拔之後。

  就連蒙氏自己都對這種寵信感到不安起來。

  「大王信任蒙氏,願意讓我們為大王開疆拓土,這固然是好事。可是大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一家子君子,可不會像其他臣子那樣,得到了可以出征的機會,就在家裡高興地不能自已。

  父子三人都遵從孔子的教誨,儒家的道理,這個時候都保持君子的儀態,沒有沾沾自喜。

  「明明比我優秀的將軍多的是,為什麼偏偏是我呢?」蒙恬問著蒙武。

  蒙武自己也想不明白。按理說,前些日子,自己帶人去向太子求情,大王應該對自己一家人有所忌憚才是,可是大王沒有。

  嬴政這樣忽然霸道專制,忽然又心胸開闊廣聽諫言,忽然又無視君子諫言只聽信小人,忽然又力排眾議信任賢名,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反正現在全世界都跟著他轉就是了。

  只是蒙氏一族還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蒙恬就帶著自己家裡的族兄這就出發了。

  蒙家,那是一個世家啊。每次出征,光是自己的親兵都可以帶千人。

  乃至於自己的族兄族叔,也有很多人為將。

  這麼一場安排下來,蒙家和李信都被嬴政整不會了。

  大部分朝臣們也實在是猜測不出嬴政的心思。

  只有扶蘇、李斯、繚、王綰知道嬴政想做什麼。他想不動聲色抬高儒家在秦國的影響力。

  讓臣子都對君王畢恭畢敬的。

  但是絕對不要認為,嬴政有喜歡又或者想要重用儒家的想法。

  嬴政是法家學說的信徒,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他只是看到了儒家對維護自己政權的有利方面,對於儒家所信仰的那套道理他非常厭惡。

  什麼民貴君輕,嬴政根本不屑。

  那這個時候,秦國已經開始了建立皇帝制度最後一場滅國之戰。

  這場戰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扶蘇卻沒有出戰的機會,人待在咸陽。

  他整日在院子裡練習劍術。

  嬴政聽說之後,就把他叫去問話。

  「太子怎麼總是在家練劍呢?意欲何為?」

  嬴政希望自己能嚇一下這逆子,讓他懼怕自己。

  結果扶蘇反問嬴政,「君父為什麼總是無緣無故欺負大臣呢?」

  欺負臣子……這些事根本沒有理由,嬴政想干就幹了。

  嬴政深感扶蘇非常有他的風範。

  他不僅沒有責罰扶蘇,還給了他很多大臣們進獻的寶貝。

  回去後扶蘇又在宮裡天天練習劍術,甚至於練得比以前更加勤快。

  嬴政聽說了,雖然表面上頗有微詞,但是私底下卻認為扶蘇非常像他。

  很快,父子兩人居然因為這樣的事情感情更甚從前。

  當然,這件事也讓吃瓜的臣子們看呆了。

  大臣們眼看著太子不動聲色化解了一場危機,很多人都在誇讚扶蘇。

  但是那些三公九卿卻看到扶蘇的權勢非常大了,已經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正在大家感到害怕的時候,父子兩人竟然和好了。

  怎麼不讓這些三公九卿感到不可捉摸呢。

  「沒想到大王是這樣的人啊。」蒙武感嘆著,自己這些天都白擔心了。

  繚卻趁機對蒙武說,「這父子兩人的感情,變化莫測。我們身為大臣,要在危險還沒有到來之前,就事先做好防範,以防止未來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蒙武望著繚,他非常虛心地請教,「那要怎麼做呢?」

  「若是日後大王提議要讓太子外出戍邊,蒙將軍一定要站出來第一個阻止。」

  「太子戍邊?大王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蒙武發出驚呼。

  「在大王眼裡,有什麼事情大王不可以做呢?」

  「只是我去阻止,有用嗎?」

  「有用。哪怕所有人都支持,只要你蒙武站出來反對。這件事就無法成功。」

  蒙武對繚表示懷疑,只是搖著頭。「這件事還沒有發生呢,等發生了再說吧。」

  但是很快,蒙恬、王賁的大軍趕到齊國邊境不久。

  嬴政忽然就下詔要讓扶蘇前去荊楚壽春戍邊。

  這件事非常重大,在過去的歷史上,沒有哪一位太子曾被君王派出去戍邊。

  朝堂之上,群臣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蒙武記得當初繚的叮囑,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

  「大王明明之前才封太子為太學祭酒,主持文書典籍修正大事。怎麼又讓太子外出將兵戍邊呢。何況荊地氣候與咸陽迥然不同。太子若是前往,若是因為水土不服傷及身體,那對我秦國來說,損害是不可估量的。」

  嬴政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自己的人是蒙武。

  蒙武和繚一樣,他們在朝堂上除非自己親自詢問他們對軍政的意見,否則他們不會多說一個字。

  但是在這件事上,自己才剛提出來,蒙武立刻否決掉了。

  蒙武打了嬴政一個猝不及防。

  少府馮去疾立刻順勢而道,「太子前去將兵戍邊,實在是不妥當。這會讓六國潛逃的貴族自以為抓到可乘之機。」

  馮去疾可是扶蘇的外舅。從他被扶蘇選中為外舅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早晚得站出來幫扶蘇忙。

  他的理由,比任何人的都更加具有威脅性。

  大王命令太子出去戍邊,你這不是讓那些六國貴族知道,你和太子有矛盾嗎。六國貴族肯定藉此生事。

  王綰則道,「壽春明明不久前才發生叛亂,派太子前去,卻無重兵鎮守,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眼見著大臣們紛紛反對。

  嬴政自己開始心慌了。

  這天他回到章台宮裡,就問趙高。

  「寡人與太子相比,誰更厲害呢?」

  「當然是大王。」

  「那為什麼觀看諸位臣子,他們都更喜歡太子呢?」

  「大王,您就是那夏日裡朗照天空的太陽,而太子最多是夜間出沒的月亮。太陽發出的光芒,強烈而又刺眼。自然人人都懼怕您;而太子光而不耀,人人都覺得太子好相處。」

  嬴政沉色,「寡人不是問你這個。」

  趙高作揖,「那大王是想要問什麼呢?」

  嬴政的計劃非但被這些臣子粉碎,他反而因為這件事一時間錯判了形勢,認為人人都在擁戴扶蘇,藉此反對他。

  王后聽說這些事,第一時間站出來指責嬴政。

  「大王是嫌棄妾身病得不夠重嗎?」

  「荊地危險,那些貴族四散而逃,而扶蘇曾經在攻打楚國的時候打著楚人血脈的旗號,還對楚人再三提醒說王后的身份過去是楚國公主。所以寡人才派遣扶蘇前去。但是既然群臣反對,那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寡人另尋他人。」

  王后才不相信嬴政的這套說辭。

  「妾身記得,大王曾經在罷免妾身兄長的時候說過。有沒有想過造反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擁有造反的能力。」

  「扶蘇身為大王的長子,又被拜為太子。所以大王是在扶蘇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認定扶蘇是有罪的了嗎?」

  嬴政急道,「寡人當然沒有。寡人一直都把扶蘇當做是……」

  「當做什麼?」王后追問,隨後開始了劇烈地咳嗽。

  嬴政扶著王后,「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寡人不讓他去荊地了。你不要再擔心這些事情了,好好休養。等你養好身體,寡人到時候帶你去你的故鄉看看。」

  「故鄉?大王要去壽春?」

  「這些早就在寡人計劃之中了。」嬴政十分自得。「這些年來處置政事,寡人一直被困在這座宮殿裡,也是時候該出去看看寡人的大將們為寡人打下的疆土了。」

  「大王去一次上林苑,都要興師動眾,耗費奢糜。還要去一次楚國,耗費人力物力不計其數不說,還很危險。大王都在想什麼呢?」

  看到王后並不領自己的情,嬴政反而感到失望。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也知道壽春很危險,但是因為是王后你常常思念故鄉,思念兒時的夥伴,所以寡人才要去一次壽春呢。

  沒等嬴政變臉發火,王后又開始劇烈地咳嗽。

  嬴政看著王后這樣十分憂心。。。

  「算了,這件事就此作罷。寡人以後再也不提了。」

  王后覺得嬴政現在非常著急,像是不小心踩到了老虎尾巴一樣。

  真的只是因為扶蘇嗎?

  可扶蘇一直都很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