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實力才是硬道理(1更3000字求打賞月

  第528章 實力才是硬道理(1更3000字求打賞月票!)

  「我身邊就數你禮儀規矩完備,就由你來教呂澤。«-(¯`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馮敬望著扶蘇,教呂澤他不感興趣。而且回去之後,他怎麼面對阿姊啊……

  但是太子這番話說明,太子心裡有他啊!

  本來也不敢抗命,馮敬立刻答應下來,「太子放心。臣一定把他教的妥妥噹噹的。」

  呂澤望了一眼馮敬,他到底什麼人啊?怎么半路殺出來個馮敬。

  我寫的書,他陪著我一起得賞賜。

  扶蘇望了一眼門外,空空蕩蕩的。

  「來,坐吧。」

  扶蘇隨意地坐在蓆子上,「來給我講講這六國的百姓都是怎麼生活的。」

  呂澤望著扶蘇,吞吞喉哽,猶猶豫豫,實在是不敢坐下。

  他是第二次見到太子,可是太子一身貴氣,氣勢逼人,讓人一望就感覺自己和太子之間有著遙遠的距離,又或者是隔著什麼堅不可破的東西。

  又或者說,雖然太子言語談吐展露出來的氣質是極其溫和沉靜的,可是這身上自帶一股氣勢,讓人心生畏懼。

  「儘管坐,我來這沛縣,能遇到你,也是天意。」

  呂澤坐下來。

  「不知太子想知道些什麼?」

  「說說六國的民眾,和我們秦國的民眾有什麼不同吧?」

  呂澤望著扶蘇,只覺得自己腦袋發漲。

  要不是太子一臉輕鬆,他真的覺得太子是在為難他。

  呂澤記得,太子扶蘇做的最得人心的一件事,就是把韓國新鄭的貴族給連根拔了。

  呂澤看準扶蘇的胃口,給他講了全天下鄉民都離不開的一件事兒——祭祀

  「……」

  「……」

  「……」

  「每次祭祀,家家戶戶被要求拿出來的祭祀品類都是一樣的,而數量也是要經過嚴格檢查的。」

  「在祭祀的前一天將祭品提前放入祠堂,由事先推選出的主持祭祀的人來清點,如果有誰缺斤少兩,又或者是拿鴨肉充當雞肉,都是會被主持祭祀的人公布出來懲罰的。」

  「但是往往,鄉民中很少有人不聽話,會在祭品上做文章。大家都希望能夠通過虔誠的祭祀保佑田間糧食豐產,也希望得到神明的賜福,讓家人平安健康無災。」

  「等到祭祀完畢,主持祭祀的人會把祭品重新分發,這個時候主持祭祀的人,可就不會再公平的分發祭品了。」

  「往往是地方的豪強隨意地拿走肉食,將素祭留給鄉民。」

  「但是對於鄉民來說,年祭時拿出來的東西,已經是一家人一年辛辛苦苦得來的了。」

  「一家人一年內也就養那幾隻羊,卻被豪紳帶走,至於剩下的雞鴨魚鵝,更是隨手拿走。」

  「也許在太子聽起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一戶小人家來說,一隻羊已經是一年的半數財產了,辛辛苦苦一年下來,最後連羊毛都沒落在手中。」

  「而且豪強大戶這樣隨意地瓜分祭品,毫無忌諱地順手牽羊,卻從來沒有人給鄉民做主。」

  「漸漸地,鄉民們看到很多豪紳大族如此厚顏無恥,也就不再在祭品上上心。甚至於為了躲避祭祀,有的人乾脆搬離原先的地方居住。」

  「也有很多人,直接不在家中養牲口。畢竟這道理也簡單啊,家中養了牛羊,最後只是為他人作衣服。若是有,不拿出來肯定被祀官指責。」

  「而拿出來了,只是供奉過神明後,又落到了別人的嘴裡。」

  扶蘇托腮,「於是久而久之,鄉民們就都躺平了?」

  「躺平?」呂澤先是驚訝,隨後不住地點頭,「是這個道理,反正大家都不願意努力了。」

  扶蘇望著遠處的山,這個驛館實在是地方別致,坐在哪裡只要抬眼就能望見遠處丘陵,河流。

  「我知道。我知道。自古皆然啊。」

  呂澤自然是故意給扶蘇講這些的。

  因為秦國人一直指責六國人都是懶漢,都躺在地上不願意動彈,完全是靠天吃天。

  太子問秦國人和六國人有什麼不同。

  在呂澤眼裡,這就是六國人和秦國人的不同。

  六國人的不幸和秦國人的不幸不同而已。

  秦國人尚且還努力勞動,努力生產,這就導致秦國確實是比六國富裕和強大的,秦國人家家戶戶的人均資產遠遠高於六國。

  家中資產多了,有了糧食,多了牛羊牲口,還有了錢,自然人人願意多生。

  家裡有錢,自然兄弟姐妹之間不用爭奪,關係也好,感情也和睦。

  這正是荀子在秦國見到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麼威震天下的秦國讓很多有識之士奔涌而去原因所在。

  「鄉間每年舉行的年祀,月祀,都是豪紳貴族來做祀官,難道說鄉民就不能爭取做祀官的資格嗎?」扶蘇發問。

  呂澤望著扶蘇,眼睛微微泛紅,喉嚨處似乎有些哽咽。「這被人壓的久了,連直起腰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爭什麼啊。」

  「力氣都用在和家裡人內耗上了,又或者是和鄉鄰之間起矛盾。像太子您說的那種情況,不是沒有人想過,可有識之士實在是勢單力薄。」

  「很多時候,還不如不知道這些道理,乾脆做個瞎子聾子。」

  扶蘇拿著竹簡,不住地叩著木案,敲得木案那是邦邦邦的響。

  每個人聽得都頭皮發麻。

  扶蘇是真的想幹掉那些壞種啊!

  「你覺得,如果讓我們秦吏來監督監管這祭品的分配。會有效果嗎?」扶蘇望向呂澤。

  呂澤望著席面,他對扶蘇說了這麼一番話。

  「其實,我也聽過……」

  「當稱臣子了。」

  「是。臣其實不這麼覺得。」

  「哦。這都不行?你的意思是,那些豪強大戶,就沒有人可以約束他們嗎?」

  呂澤望著扶蘇,「太子,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一個人想作惡,不管設下多高的門檻,他都能跨越;不管設下多麼嚴明的法律,壞人總能逃脫,貪贓枉法還是不會耽誤。」

  「縱使太子讓秦吏來監管,最多也只能約束一時而已。而且商君書里也寫,人性本就是趨利避害。面對利益的誘惑,秦吏也可能變成豪紳大戶。」

  扶蘇望著呂澤,「那照你這麼說,豪紳大戶把控祭祀,趁機掠奪鄉民田產勞作之果,嚴重損害鄉民勞作的積極性,這些問題如此嚴重,若是放大,危害社稷。」

  「可你現在又說,就是派天王老子來都沒有用?所以這就是無解?」

  呂澤搖頭,「太子,並非如此。臣只是認為,這個解法沒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扶蘇喝了一口茶,心裡想著這呂澤確實說的不錯。

  道理就是這麼一回事。六國的豪紳大戶是壞的,難道秦吏就是好的嗎?

  「那你既然這麼說,難道是有治根的法子?」

  呂澤再次低頭,他十分拘謹呆板,除了言談流暢,其他的時候都像個木頭人。

  「臣倒是有,只是怕說出來,引得太子發笑。」呂澤說著,也望望扶蘇身邊的人。

  扶蘇則笑,「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

  「上士聽了道的理論,努力去實行;中士聽了道的理論,將信將疑;下士聽了道的理論,不以為然,哈哈大笑。」

  「如果伱說的話有道理,今天這一屋子人里肯定有人受到啟發;如果你說的話有道理並且這屋子裡有人笑你,那只能說明這屋子裡有人是下士。」

  「若是你說的全然無道理,這裡的人就算笑你,那也是你應該,這說明你本事不夠,還需要再琢磨。」

  「總而言之,你沒什麼可虧的。」

  呂澤望著扶蘇,還能這樣?

  早就聽說秦國的太子言辭犀利,還真不是傳聞啊。

  「那臣就說了。」呂澤還是有些猶豫。

  扶蘇卻不對呂澤抱多高的希望。

  一來他在歷史上雖然有從龍之功,功勞很大,可是在制度建設這塊兒,政治主張這一塊,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特別大的才能。

  二來扶蘇堅信,人是問題的根源,制度不過是人心的外化,執行也是人的行為。如果找秦吏監督都解決不了問題,總不能去感化那些豪紳大戶吧。

  但是,呂澤的答案,卻讓所有人都意外。

  「是風氣。因為風氣差,環境不好,每個人在其中能做的選擇都很有限;如果風氣變好了,大環境變得清明了,所有人都以拿不義之財為恥,而不是笑貧不笑娼,那到時候豪紳大戶自己就會規矩起來。」

  「因為貴族是消除不完的,大戶也是比比皆是的。助長他們惡行的,是大家對金錢和地位的錯誤崇拜。對來路不明的錢財,人們也去追求;對得位不光明的官吏,人們也去敬捧。」

  「天下就是被這些壞的習氣和想法給污染的。」

  呂澤說罷,屋子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沒想到,呂澤這個人說的話還挺有道理。

  扶蘇也是眼前一亮啊,他拂起衣袖,「沒想到,你對社會思考得還挺深入。你說的道理,未必比那些名氣很高的大儒差。起碼比我的老師說的要有新意。」

  「可是,你要知道,大河之水不能倒流了。」

  「過去把來路不明的錢財視若珍寶的人不會消失,把用不光明手段得到的權位大肆崇拜的人,日後也還是會有。」

  「而我們秦國能做的,就是打造清明的政治,挑選清正剛直的人輔佐君王治理天下,培養秉公執法的秦吏,用這些人做天下垂範,從上到下革新風氣。」

  「你說的話,只能對一半。因為惡劣的社會習氣,只是結果而已,並不能作為原因。沒有人能真正淨化他人的心靈,除非他自己想要變好,想要做個正直的人。」

  「我只信奉實力才是硬道理,只有讓光明正大的強者尊位,行當行之舉,才能剎得住歪風邪氣,震得住豪強劣紳。」

  【考慮到扶蘇現在的變化,乃至地位,人心所向,他現在再去齊國和大儒們辯論,已經顯得掉檔了,而且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堂堂秦國太子、未來天下至尊,整的跟個思想教育家一樣,我自己寫起來也很難發揮,因為這是在給扶蘇上道德枷鎖,後期破壞人物形象。

  二來考慮到劇情的推進,再這麼說下去,主角治國造反的劇情會被無限推後,思想的海是天底下最廣闊的海,道理是辯不完的。

  所以我決定把原先大綱里計劃的去往齊國大儒辯論的部分刪掉,但是主角還是會去齊國處理事情的。

  望各位讀者周知,予以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