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禮耳朵騰地一紅。
他雖沒碰過女人,但也知道這是什麼……
他猛地睜開眼,果然看到秦九微正牢牢抱著自己胳膊。
她身上的白色的紗裙已經有些凌亂,曲線畢露,肌膚白得晃人。
謝硯禮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他低頭看了眼,薄唇立刻緊抿起來。
謝硯禮心中有些亂,他強行用理智告訴自己。
他第一次離女子這麼近,這很正常,這很正常……
謝硯禮抬手,從秦九微的懷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那柔軟的觸感消失,謝硯禮不由鬆了口氣。
他閉上眼睛,在心中默背軍法,想要再次入睡。
但沒一會,那柔軟的觸感再次出現。
謝硯禮睜開眼,果然又看到秦九微那張湊近的小臉。
她生得很白,此時因為睡著臉頰上泛上紅暈,更顯嬌媚。
謝硯禮看向她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審視。
她究竟是蓄意勾引,還是無意為之……
他有些弄不清。
謝硯禮微垂著眼,睫毛在臉上映出幾重陰影。
最後拿起旁邊的抱枕塞到了秦九微懷中。
見她終於安生了,謝硯禮也緩緩閉上了眼。
——
翌日清晨。
秦九微穿戴好後,走到床邊咬破指尖。
將幾滴血滴在那方白色的帕子上。
不過一會,張嬤嬤帶著侍女來了。
張嬤嬤看到那方沾血的帕子,滿意笑了起來。
幾人一同朝主院走去。
今天是新婚第二日,秦九微需要向長輩敬茶。
主屋此時人已經齊了。
秦九微注意到眾人對她的打量。
這些眼神有好奇的,有揣測的,更有惡意的。
但她卻並未失態,舉止端莊地行了一禮。
謝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孫媳,雖是庶女,卻很是大方知禮,不錯不錯。
昨夜的帕子雖然沾血了,但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秦九微和硯禮並未圓房。
硯禮從小便不親近女色,十五歲時想給他安排通房,他竟以絕食相逼。
秦九微雖然沒能和硯禮圓房,但能讓硯禮昨晚留宿在她房中,已經很有本事了。
究竟有沒有圓房,這種事情瞞不過有經驗的婦人。
但是秦九微知道掩蓋,用以堵住府中人嘴巴,倒是個聰明的。
「祖母,請喝茶。」
秦九微端著茶盞,恭敬行禮。
謝老夫人接過喝了一口後,拉住秦九微的小手。
「硯禮是家中長子,如今他娶妻成家,我也就能安心了。」
說完,便將手腕處的一對翡翠玉鐲取下,放到秦九微的手心。
秦九微前世在宮中,見過不少奇珍異寶。
這玉鐲她只需掃一眼,便知是頂級祖母綠。
這樣的好東西,即使是宮中也不多見。
秦九微盈盈行禮,「多謝祖母,孫媳一定盡心。」
接著又一一給公婆敬茶。
謝侯爺武將出身,話並不多,只是安靜喝茶。
反而侯夫人倒是多打量了秦九微幾眼,眼中閃過不屑。
小門小戶的庶女,也配嫁到他們侯府?
秦九微當然感受到了侯夫人對她的不喜。
她也知道為什麼。
謝硯禮其實並非侯夫人親生,而是謝侯爺的髮妻所生。
侯夫人是續弦,生有一子一女。
兒子名叫謝重之,如今在外打戰。
女兒名叫謝婉寧,年方十四,仍待字閨中。
敬過茶後,便輪到謝硯禮的三個養子來給秦九微磕頭了。
謝硯禮在秦九微敬茶時,一直站在一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直到孩子們進來,清冷的俊臉上才多了幾分柔色。
先進來的是長子,名叫謝驚春。
年紀尚小,但已初顯英氣,生得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他的頭髮被高高束起,用一根簡單的銀簪固定,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兩側。
謝驚春走進磕頭,聲音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母親。」
秦九微彎唇,「真是好孩子,年紀雖小,但已經這般英氣武勇,將來必是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
她說的話是真的,上一世謝驚春年紀輕輕便已立下戰功,是威名遠播的少年將軍。
「我見你袖口短了幾寸,我這裡從家中帶來了幾匹布料,準備為你裁製新衣。」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長得最快,衣服沒過半旬便小了。
謝硯禮聞言看向謝驚春的袖口處,發現果然短了一些。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了。
他這個父親,做得實在是不合格。
連孩子衣服小了都不知道……
緊接著,謝硯禮的目光落到正溫柔淺笑的秦九微身上,瞳眸幽黑。
沒想到她連這樣細微的小事都能注意到。
看樣子,她確實對他的養子很上心。
但至於真心還是假意,他還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