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皇宮。
「小主,這幾日整個宮裡,誰不知道您頗得皇上寵愛,時不時便召到御書房敘話,您送給皇上的吃食,皇上更是全都收下了。」
「所有選秀入宮的妃嬪里,就屬您最得皇上寵,最拔尖。」
「現在啊,就連賢妃都不敢再欺辱您啦,要奴婢看啊,就連封嬪都是指日可待了。」
秦樂安聽著冬蓮的吹捧,唇角微微勾起。
這是自然,她可是天生鳳命,這輩子便是要進宮當皇后的!
秦樂安隨手撥動著桌上的首飾。
金玉碰撞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突兀。
聽著聽著,秦樂安也不禁開始煩躁起來。
「皇上雖時不時召見,卻從來不曾留宿,更不曾寵幸!」
秦樂安猛地將手中的金釵扔到桌上,眼中怒火與不甘交織。
一旁的冬蓮見狀,忙不迭地上前,小心翼翼地遞上一盞茶。
她輕聲勸道:「小主息怒,皇上日理萬機,想來是因為政務太過繁忙的緣故。」
「奴婢聽說過幾日,皇上會在重華殿舉辦賞菊宴,小主何不在此之前學些新奇的才藝,比如跳舞,好讓皇上眼前一亮,說不定能更得皇上喜愛。」
「跳舞?」秦樂安聞言,眼神中滿是不屑,「都是些取悅人的下作手段!」
冬蓮恭聲勸道:「小主,這跳舞最是能展現女子的柔美與風情,皇上定會喜歡的。」
秦樂安沉默片刻,心中雖不願承認,但也知曉冬蓮所言不無道理。
男人確實喜歡這樣的做作樣子。
這或許就是讓皇上動心的好機會。
但……
秦樂安眉頭皺起,「可是跳舞我從沒學過,這能行嗎?」
冬蓮連忙說道:「小主您天生麗質,聰慧過人,只要肯用心學,定能學會。屆時皇上定會被小主的才情所傾倒。」
秦樂安咬了咬牙,眼神中透出一絲決絕:「好!便依你所言,去尋個最好的舞師來,若是教得不好,仔細你的腦袋!」
冬蓮心中一喜,忙不迭地應道:「是,小主放心,奴婢定當竭盡全力。小主只需用心練習,待到菊花宴上,定能讓皇上再次為小主傾心,獨得皇上聖恩。」
秦樂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皇上,後宮,鳳位……全都會是她的!
平陽侯府,清瀾院。
夜色如水,月色透過窗欞灑在屋內,宛如一層薄紗。
屋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跳動。
謝硯禮端坐於床邊,身姿挺拔如松如竹。
他的上身袒露著,堅實的肌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背上那道傷口已癒合大半,猶如一條蜿蜒的暗紅色小蛇,靜靜蟄伏。
秦九微手持藥膏,蓮步輕移至謝硯禮身後。
仔細觀察傷口後,緩緩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謝硯禮的恢復能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這幾日,她每天都給謝硯禮塗藥。
每天都能看到傷口明顯好轉。
到了今天,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
秦九微手指輕輕挑起藥膏,微微俯身。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謝硯禮的肌膚時,謝硯禮的身體微微一僵。
背部肌肉明顯緊繃起來。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秦九微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緊張。
謝硯禮喉結滾動,低聲回應:「不是,你且放心。」
聲音裡帶著幾分暗啞。
這幾天都是秦九微給他上藥。
按理說自己早就應該習慣了,但每次被她觸碰還是忍不住會有反應……
秦九微的目光隨著手指的動作游移,不經意間瞥見謝硯禮耳尖泛起的淡淡紅暈。
手指微頓了下,長睫止不住地輕眨起來。
緊接著才繼續移動手指,輕輕塗藥。
「這幾日的照料,辛苦你了。」謝硯禮出聲道。
秦九微輕笑,「夫君你這是說哪裡的話,你本就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照顧你都是應該的。」
「這是最後一次上藥了,林太醫說,只需明天再喝兩頓藥,便完全好了。」
秦九微邊說,邊輕輕將藥膏的蓋子合上。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溫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歇息了,夫君你也早些安歇。」
謝硯禮張了張嘴,想要挽留的話語在嘴邊打了個轉,卻終究只是化作了一聲低低的「嗯」。
他看著秦九微轉身的背影,她窈窕的身姿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光暈。
但隨即又在他眼前消失。
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填滿了他整個胸膛。
她明明就在面前,可他卻總覺得他們離得很遠……
此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謝硯禮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眼神瞬間變得冷冽如冰。
仿佛剛才那個因秦九微離去而悵然若失的人不是他一般。
門被輕輕推開,梓竹緩步走進屋中。
謝硯禮抬眸看了他一眼,「東西都到了嗎?」
梓竹頷首:「回世子爺,東西今晚已經全部都運送到京城了。這些東西都是從南方運來的,都是最佳的上品,到時效果一定極好。」
「知道了。」謝硯禮輕輕揮手,「下去吧,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唯你是問。」
他語氣中的冷意讓梓竹不禁打了個寒戰,連忙恭聲道:「是,小人這次一定安排好。」
梓竹離開後,房間重新又變得安靜下來。
謝硯禮微垂下眼瞼,輕輕活動了一下肩膀,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活動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