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此美景只有一人欣賞。
來人恭敬地走上前,單膝跪地,右手搭在膝蓋處,聲音清冷且低沉,
【主人】
諾克接過達米安手中的李默,聽到他的主人是這樣說的,【照顧好他,然後自己去領罰。】
隨即就消失在了風中——
諾克看向毫無防備的李默,一時間竟也是愣在了原地,靜靜待了十秒鐘才反應過來。
面無表情的臉上竟也是出現了一道悲傷。
……
深夜,夢魘如影隨形,夢中他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從傷口中汩汩流出……
李默驚慌失措地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深海中浮出水面,重新獲得氧氣的瞬間。
身體被冷汗浸濕的李默,顫抖著,直到現實的溫暖逐漸驅散了夢中的寒意。
感受自己的手掌下的心臟逐漸恢復有節奏地跳動,李默拿起放在床邊的水杯就往嘴裡灌,瞬間乾渴的喉嚨得到了滋潤,這才緩過勁來。
【我這是又活了?變成了一個怪物?還是不死之身?果然啊~窮人要靠變異嗎。】
不知不覺地自言自語中,突然一道呲牙的聲音響起。
【吱呀——】
房間酒紅色的木門被推開,李默淡定地站起身看清來人,做鬼也不會忘記他。
【諾克啊~】
李默輕聲呢喃道,頗有種神經質的感覺。
諾克還是那樣的冷清且一本正經,距離床鋪兩三米遠時,他停了下來。
【你是來殺我的嗎?】
諾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走上前,他說,
【穿上這個。】
將搭在他左臂上的衣物輕放在床邊,
停頓片刻,又將床上的襯衫的褶皺輕輕展平。
【我在外面等你。】
然後就瞬移到了門邊,關門而出。
【也不說去幹什麼?】
李默慢吞吞地套上這套繁複的衣服,在鏡前照了照,跟諾克的那套衣服挺相似的。
推開門果然看到站著筆直的諾克背對著他。
【隨我來。】
兩人從三樓的房間拐過幾條走廊下到二樓,然後通過一天搭建在空中的走廊,來到盡頭的副樓的二樓,又是七拐八拐,來到一個暖房的門前。
準確地說,它更像一個花房,房間被五彩斑斕的花兒包圍,還未走進就能感受到房間傳來的溫暖氣息。
房間沒有門,沒有牆壁,只有八根白玉般的柱子豎立在其間。
走進這個花房,穿越在花叢中的李默,只感覺這一切仿佛就是加了濾鏡的童話世界。
正看得入迷時,一個金髮金眼的美男子從花房的側門走了出來。
那人不是其他人,就是昨日見過的達米安.休斯伯爵。
他穿著一條沒什麼花紋,純金色的類似絲綢的睡衣,一頭長髮隨意散落,甚至還幾根俏皮地卷了起來,應該是剛剛起床,看起來慵懶隨性。
但是這樣的他,卻讓李默感到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李默努力平復自己的恐懼,面上雖然有些僵硬,但不仔細看並看不出來。
他眯起了眼睛,裝作痴迷……
身後跟著兩排,身著水藍色的......類似希臘神話的衣裙,仿佛就只是披了一件清涼的布,然後在腰間系上一條細細的金色腰帶,每一布都搖曳著美不勝收的風景,若隱若現,那身材簡直火辣曼妙至極。
達米安含笑地看著愣住的李默,好脾氣地問道,【好看嗎。】
【好看...好看啊......】
【有多好看?】
【就像是神話里走出來的神女......】
沒有人不喜歡看美人,更何況是一連十幾個美人一起映入眼帘。
所以他差點迷失在美人的美貌中再正常不過。
但是達米安好像對他的回答不滿意,李默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感覺到的,明明這人一直在笑。
不過在欣賞中,他也發現夾雜在一眾美女中間的兩個壯漢,李默不禁抽動自己一邊的嘴角,
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已經落座的達米安。
【大膽!】
或許李默這一眼實在是過長了,惹得一位美女大聲斥責。
站在達米安身後的梅麗莎,白金色長捲髮慵懶地紮起一個丸子頭,露出她高傲修長白淨的脖頸,緊皺著好看的眉。
梅麗莎看到達米安只是淡淡地笑,那模樣已經被湊在他耳邊說話的安妮塔吸引了注意力,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氣勢洶洶走到李默面前,上來就甩過一個巴掌,李默本能地後退一步想著躲過時。
【啪!】
那清亮的巴掌聲還是響起了。
李默有些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諾克,乾坤大挪移還是如影換影?
兩人交換了位置。
諾克竟然替他擋下了這一巴掌。
『還真是晦氣!』
李默狠狠咬了一下自己下嘴唇內內壁的軟肉才沒有笑出聲。
【諾克!你莫不是瘋了,讓開!】
梅麗莎氣急敗壞地對著諾克就是一頓吼,見諾克不為所動,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十分委屈地看著達米安。
而達米安只是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還撫摸著一隻纖纖玉手。
另一隻手對著梅麗莎勾了勾,梅麗莎見勢立刻軟軟地趴在達米安的腿上。
達米安說,【你想怎麼樣?】
【大人,這賤民太過無禮了,他竟敢以那種眼神冒犯你,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想替你管教管教他,可是諾克竟然……】
達米安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輕笑一聲,
【哦,替我?】
一時間那些嬉笑聲全部消失,只留伯爵大人慵懶地說道,【梅麗莎,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欺負他。】
【諾克,退下,不想看到下一次。】
【是,主人。】諾克瞬間移到了花房角落。
【你叫李默,可知道我讓你來幹什麼?】
李默環顧四周,疑惑地說道,【不知道,莫不是讓我來看花的。】
從聽到李默這句話的時候,達米安就嗤笑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後仰在椅背。
【把他的衣服脫了,礙眼。】
【不!不…你不能這樣做。】李默死死拽住自己的衣領,但還是被人拽去一個衣袖。
【我為何不能。】
【你起碼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理由,我做事從未需要理由。不過我今天心情好,你可以有兩個選項,做我的花肥,或者做我的奴隸。】
襯衫撕得只剩下一圈領子,顫抖地縮地一團,李默差點就脫口而出,奴隸。
但他快眼崩潰的意識很快清醒,【我什麼也不選擇,你這個惡魔!我不會向你屈服的。】
被折磨千百遍的李默,終於挺起脊樑,但很顯然他硬氣得不是時候。
原諒他的腦子已經被刺激得不正常了。
撂下這句話,他狠狠甩開鎖住他的兩個手臂,撞開一個花容失色的侍女,跳過地上的花盆,沿途踩翻了精心布置的花枝,從窗台一躍而下。
他想再試一次。
但是他卻停在半空中,再次回到了這個花房,還是那個布置,達米安.休斯伯爵仍然舒適慵懶地躺在躺椅上。
侍從們好像都很意外竟然有人能違背伯爵的命令,都詫異地看著李默。
李默被狠狠摔在地上。
【你想死。】
不是疑問,是非常肯定的一句話。
【你想死,我偏偏不讓你死。梅麗莎交給你了,好好調教他,下次看到他……】
他突然站起來,走向李默然後沒有任何停留地從他身邊飛快走過。【我希望他會學會怎麼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