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棠一步一步帶著幾個師傅做了一遍豆腐,宋舟白也一直在旁邊仔細地看著,絲毫沒有懈怠。
等溫書棠將過濾好的豆腐固定住後擦了擦額角的薄汗:「這樣就可以了,等到裡面的水分都濾出去後,豆腐就算做好了。」
陳師傅眼裡滿是驚嘆:「小娘子是怎麼學會這樣用豆子的,我做菜幾十年了,第一次知道黃豆還能有這樣細膩的做法。」
溫書棠笑了笑沒有詳細的解釋,只說是家裡祖傳的方子。
宋舟白看完了全過程也對溫書棠更加尊重。
「溫娘子還真是手巧。」
「少東家就別誇了。」溫書棠擺擺手,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商業吹捧。
「對了,剛剛煮沸的豆糊其實叫豆漿,在其中加上一兩勺白糖,可以直接飲用,味道不錯而且對人身體也很好。」
「還能這樣飲用?」
「當然,黃豆是糧食,無論怎麼做都是好吃的。」溫書棠洗乾淨手拿過小廝遞過來的帕子擦著手。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少東家若是有事可以找我。」
溫書棠邊說邊往外走,宋舟白跟著她走到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已經快黑了的天。
「今天太耽誤你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車回去就行,反正也沒多遠。」
「那我讓人送你到車上,別拒絕了,我這生意多虧豆腐了。」宋舟白語氣強硬,根本不給溫書棠拒絕的機會,兩個小廝直接走了上來跟在溫書棠身後。
溫書棠見他實在堅持就沒再拒絕:「好吧,那就多謝少東家的好意了。」
宋舟白看著溫書棠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之後才轉身回了摘星樓,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下藏著一個身影,那一雙眼睛貪婪又陰寒的盯著溫書棠離開的方向。
兩個小廝將溫書棠送到牛車上後才離開,溫書棠坐上車。
「今天真是麻煩您了,還來接我第二趟。」
她有些不好意思,平常這個時候劉大叔早就在家歇著了,今天卻因為她的原因導致劉大叔到現在天黑了還在鎮上等她。
劉大叔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一勒韁繩開始趕車。
「沒事,反正在家也是歇著,多跑一趟沒什麼,倒是你家男人太客氣了,下車的時候多給了我五文錢呢,說什麼麻煩我多等你一會。」
溫書棠微微一愣,她還以為是宋舟白派去的小廝專門囑咐了劉大叔讓他來第二趟,原來是蕭奕卓。
她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人想得還挺仔細。
到家之後溫書棠只覺得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肉香,頓時讓她打起了精神。
蕭琬端著一碗紅燒肉從廚房裡出來,看見溫書棠站在那裡,她愣了一下隨後朝屋裡喊了一句。
「娘回來了,都出來吃飯吧。」
她邊說著邊把紅燒肉放到了桌子上,蕭奕卓跟著她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上也端著一盤顏色看起來很正常的小炒菜。
他看了一眼溫書棠:「回來了。」
溫書棠點點頭,她現在的心思全在那碗香噴噴的紅燒肉上,吞了吞口水之後默默走到桌子旁坐好等待開飯。
這幾人還是挺靠譜的嘛,她還以為回來得現做飯呢,沒想到一回來就能吃現成的。
聽到蕭琬的喊聲,另外兩小隻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蕭野率先從裡面跑了出來,一蹦一跳地跑到溫書棠面前:「娘!娘今天怎麼才回啊,天都黑了。」
「今天事情太多了所以就晚了一會,阿野在家有沒有乖乖的?」溫書棠笑著摸了摸他的發頂。
蕭野一聽頓時驕傲地揚起了小腦袋:「當然有!今天崔嬸嬸來了,她還誇我了呢。」
溫書棠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蕭奕卓視線詢問。
蕭奕卓把碗筷放下解釋道:「是來道謝的,二鳳的傷口快養好了,他們一家送了挺多東西。」他指了指一旁放著的籃子。
溫書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伸手撩起籃子上蓋著的白布,露出裡面的東西。
她仔細一看,好傢夥,竟然有足足十多個雞蛋。
雞蛋在這地方屬於金貴的東西了,崔秋紅一送就是十幾個,這屬實讓溫書棠有些意外。
「這也太貴重了吧。」
蕭奕卓沒什麼表情但卻默默地點了點頭。
溫書棠摸了摸鼻子,這未免有些太誇張了,還是找個時間把東西送回去吧。
蕭澤此時也從屋子裡慢慢的走了出來,溫書棠抬頭一看,發現他手中並沒有用拐杖,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阿澤能下地走路了?」
蕭澤清秀的小臉依舊有些蒼白,但卻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傷口已經好很多了,今天發現不用拐杖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不錯看來恢復得很好,那明天我們就去鎮上的書院看看吧,阿澤也該去學些東西了。」溫書棠轉過頭,這話是對這蕭奕卓說的。
蕭奕卓看了一眼蕭澤的腿,沉默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他的傷應該不大礙事了,再好好養幾天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鎮上的明德書院很有名,明天可以去問問。」
「行啊,要找就要找個靠譜的。」溫書棠點頭,畢竟是學知識,可不能隨便找個庸才,萬一誤人子弟就不好了。
蕭澤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睛亮晶晶的,他撐著身體走到桌子前坐下,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神色變得有些落寞。
溫書棠看出了他的情緒變化:「怎麼了?阿澤不想去嗎?」
蕭澤搖了搖頭:「不是的娘,鎮上書院的束脩肯定很高吧...」
溫書棠心下瞭然,原來是在擔心學費的問題。
她拍了拍蕭澤的腦袋,語氣柔和。
「放心吧,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爹肯定能供得起你讀書,我今天去鎮上就是談生意去了,咱們家現在可是有幾百兩分紅的。」
三個小孩一聽這話頓時都愣住了,稍大一點的蕭澤更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有些知識在身上,自然明白幾百兩是個什麼概念。
「幾百兩?!」他不由得驚嘆道。
蕭奕卓也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向溫書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