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棠走上前跟幾位大嬸熟絡地打了招呼,隨後開始擺出東西售賣。
她的餘光一直在打量那幾個男子,注意著他們的動向。
等到攤位上人不多了那幾個男子才走上前來,領頭的是個看起來年齡就稍大一些的男人,他語氣和善。
「小娘子,你這豆腐怎麼賣的?」
「五文錢一塊,一塊二兩。」
「那給我來一塊吧。」
溫書棠應了一聲包好一塊豆腐之後遞給他,男子接過東西順手將銅板給了她。
「小娘子在這賣了幾日了?」
「不多時,頂多也就五六日。」溫書棠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
男子點了點頭和其他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了。
溫書棠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若有所思。
這些人穿著一樣的衣服,肯定都是一個地方的,好幾個人過來就買了一塊豆腐,肯定不是為了家裡人自己吃,莫非是拿回去研究如何製作?
何松領著一眾小廝回到了仙雲莊,他手裡拎著豆腐直接進了後廚。
後廚掌勺的師傅早就停下了手裡的事,就等著他的豆腐了。
等何松將包裝打開露出裡面白嫩嫩的豆腐:「大師傅快嘗嘗吧。」
師傅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入口中,皺著眉仔細感受著口中的滑嫩,面色說不出來的凝重。
「怎麼樣?」何松一臉期待。
大師傅放下筷子搖了搖頭:「只能嘗出來有豆子的清香,但我真沒想到有什麼方法能做成這個樣子。入口味綿嫩滑,可見製作過程確實繁瑣。」
何松聞言臉上浮現出失望,這幾天店裡來的客人大多都在評論鎮上新出現的一種吃食,來的人無不誇讚豆腐味美,還有不少人來店裡點豆腐。
可他活了大半輩子,哪兒聽說過有這樣一種東西,今天忙帶著人去那攤上買了一塊,本想著讓大師傅嘗嘗,說不準他們自己也可以做出來,要是真做出來了那肯定能大賺上一筆。
何松嘆了口氣,既然自己做不出來那就得仰仗人家的技術了。
他不敢停歇趕緊上了二樓包廂將這個消息告訴今日剛好來查帳的東家。
何松敲了敲門:「東家。」
屋子裡面傳出一聲『嗯』,得到應答何松才敢推門進去,他低著身子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窗邊喝茶的長袍男子。
「少東家,東西買回來了,後廚的大師傅說製作工序應該很繁瑣,咱們要是想複製的話估計得花費一段時間。」
葉興義回過頭看他,眯起一雙透著精明的細長眼睛。
「既如此,那便把那女子的東西全收了吧。」
何松身形一頓,有些不確定。
「您是說跟那小娘子把東西買斷還是?」
「最多二十兩買下她的方子,若是談不攏就用老辦法。」葉興義抿了一口茶,語氣平靜。
何松低下頭:「是。」
隨後便轉身退了出去,走出房門後擦了擦額角的薄汗。
何鬆快步走出了仙雲莊,徑直朝著豆腐小攤走去。
溫書棠正在清點這一上午賣出去的豆腐,一抬頭就看見了疾步走來的何松。
上午這人領著好幾個人在攤前晃悠結果就買了一塊豆腐,溫書棠對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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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大叔?」溫書棠以為他又來買豆腐。
何松臉上掛起招牌笑容,語氣客氣又和氣。
「小娘子,我是仙雲莊的掌柜的,我叫何松,最近你這豆腐很出名,我們東家也很喜歡,所以讓我來跟你談談,我們想在仙雲莊也推出有關豆腐的菜品,但這如何製作還是個問題。」
他說了一大堆,溫書棠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仙雲莊想買她的豆腐,而且還是想買斷。
她頓時有些興奮,畢竟仙雲莊一聽這名字就是很高大上的酒樓,出手肯定很闊綽。
「何掌柜是想買斷我這豆腐的方子嗎?」溫書棠也沒跟他繞彎子,直接就說出了何松心中所想。
何松點了點頭:「小娘子聰慧,那何某也就把話挑明了說吧,我們東家出二十兩銀子想買下你這做豆腐的方子。」
他這話一出,溫書棠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多少?二十兩?」
這是大酒樓能出的價格嗎?二十兩?她預估最低怎麼也是五百兩。二十兩銀子頂多賣兩個月豆腐就賺回來了好嗎。她本來以為是來了個大買賣,結果是來了個大笑話。
何松還以為溫書棠是被這個數目嚇到了,不免心中暗暗嘲諷到底還是個婦人,瞧這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聽見五十兩就被嚇傻了。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中帶了幾分傲氣。
「我們東家大氣,特意出了高價,希望小娘子能明事理一些,若是同意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仙雲莊了。」
溫書棠白了他一眼,這人怕不是腦袋裡灌水了,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大叔,前面左轉就是醫館,你這青天白日就做白日夢,這是病啊,趕緊去找郎中瞧瞧別耽誤了病情,也別耽誤我做生意。」
何松愣了一下有些沒理解她話中的意思,等反應過來溫書棠已經徹底不搭理他了。
他氣的臉頰通紅,指著溫書棠啐了一口。
「你這婦人簡直就是鼠目寸光!二十兩銀子夠你用幾年了!」
溫書棠則是頭也沒抬:「我賣豆腐賺的銀子夠我用一輩子了。」
何松被噎得說不出來話,瞪了半天最後一甩袖子離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正好碰上從梁府回來的蕭奕卓,蕭奕卓瞥了一眼怒氣沖沖的何松並沒有太在意,徑直走到溫書棠身邊遞給她一個布包。
「這是這個月的,二兩銀子餘四百文。」
溫書棠接過布包在手裡顛了顛,默默點頭。
還是銀子手感好,這就二兩銀子了,二十兩那不就是易如反掌。
溫書棠將剛剛的事跟蕭奕卓說了,她沒忍住吐槽。
「還以為是大酒樓呢,結果就這。」
蕭奕卓擰了擰眉:「仙雲莊確實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但這樣吝嗇確實有些意外。」
溫書棠撇嘴,這哪兒是吝嗇,說摳門都是在誇他們了。
正當兩人說話之時,一個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站在豆腐攤前語氣溫和地問道。
「這豆腐是小娘子自己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