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新任家主

  沒等裴晟說話,一旁的宋舟白先笑著開口了。

  「溫娘子,可不要再叫裴公子了,阿晟現在可是裴氏一族的主君呢,應該叫裴家主了。」

  聽到這話的溫書棠先是一愣,隨後看向裴晟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驚訝。

  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吧,裴晟竟然已經成了家主?他這麼雷厲風行嗎?看來日後能成為皇商的裴晟手段確實不一般啊。溫書棠在心中暗暗感嘆道。

  裴晟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看向溫書棠的眼神依舊溫潤,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成了家主而變得趾高氣揚。

  「恭喜裴公子。」溫書棠微微頷首沖裴晟道喜。

  她對這件事早就有了一定的準備,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驚訝。

  裴晟看著她的表情,有些疑惑,她看起來料定了他能當上家主一樣。

  「這件事多謝溫娘子,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沒認清裴宇的嘴臉。」他聲音溫和,隨後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隨從。

  隨從點點頭轉身從馬車上拿出一個木盒子雙手遞給溫書棠。

  溫書棠一愣接過他手中的木盒子打開一看,裡面安靜的躺著一張地契。她有些不明白裴晟給她這個幹什麼,隨即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這是我裴家的一處小酒樓,生意算不上太好但能賺不少銀子,就當做謝禮送給溫娘子吧。」裴晟看到溫書棠臉上疑惑的神情,立馬笑著開口解釋道。

  好傢夥,這人出手這麼大方的嗎,動不動就送酒樓啊?

  溫書棠咂舌,忍不住感嘆,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太貴重了,我也沒做什麼,裴公子能有這番成就靠的是自己的手段,跟我沒什麼關係,這地契你還是收回去吧。」溫書棠擺擺手,將盒子塞回隨從的手中。

  裴晟有些沒想到溫書棠竟然會拒絕,一般人看到這酒樓的地契應該已經抱著不撒手了吧,她竟然就這麼拒絕了?

  不過轉念一想,溫書棠好像確實和別人也不太一樣,裴晟心中頓時就想開了。

  「這是裴某的心意,溫娘子就不要推諉了,這酒樓在白平鎮,雖然比不得阿舟的摘星樓,但也能賺不少銀子。」

  溫書棠搖頭,瞥了一眼裴晟到底沒有收下木盒子。

  「那我也不能收,這樣吧,這酒樓裴公子好好經營著,就讓我當個二老板就行,什麼都不管的那種。」

  聽到她這麼說,裴晟也不好再繼續勸,只得點了點頭:「好,那就這麼辦,你就是這酒樓的最大東家,以後每月我都會讓人送月銀過來。」

  溫書棠這才笑了起來,她就喜歡這什麼也不干就有銀子進帳的感覺。

  「行,那就這樣,都別在外面站著了,進來說吧。」

  溫書棠示意幾人坐下,隨後給兩個人倒了杯水:「看來這年過得不錯,你們兩個個頂個的氣色好。」

  宋舟白接過杯子抿了一口:「還不是托你的福,單靠一個香水,這幾個月進帳的銀子就快比上我宋家半年賺得銀子了,除夕夜那天我爹可在族人面前誇我來著。」

  他臉上揚起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

  當初決定和溫書棠一起做生意,是他接手產業以來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同時宋舟白也很慶幸當初的自己沒有因為溫書棠是一個村婦就輕視看不起她,要不然這樣的富貴,可就要被他親手弄丟了。

  溫書棠笑了一聲視線落在裴晟的身上,她還是比較好奇裴晟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成為家主。

  「裴公子呢,你的事應該會很有趣。」她撐著腦袋看著裴晟,不難聽出她語氣中的調侃。

  知道溫書棠指的是什麼,裴晟笑容不變,緩緩開口:「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把整理好的帳本給旁系長輩們每個人都送了一份過去,他們發現裴宇私下裡吞掉了許多本應該屬於他們的銀錢就都放棄了對他的支持,再加上我查到了那伙山賊和裴宇的關係,坐實了他要害我性命一事,他自然就失去了成為家主的機會。」

  溫書棠挑了挑眉,忍不住咂嘴默默感嘆,裴晟到底是心機深沉的商人。

  中飽私囊,謀害嫡子,兩件事隨便挑出一件來就能讓裴宇再無翻身的可能。

  看來裴晟確實很有手段,先前只是因為顧忌兄弟之情而不捨得用在裴宇身上罷了。

  現在認清楚裴宇的真面目後,裴晟也露出了本性啊,果然跟這種有八百個心眼子的人一起做事要多提防一些。溫書棠在心中默默想道。

  「裴公子有手段。」溫書棠點頭誇讚道。

  裴晟搖了搖頭並沒有再說什麼,父親病重臥床已經沒有了能統領家族的能力,知道裴宇做的這些事之後父親徹底失望,直接宣布他就是新一任家主。

  成功坐在這個位子上之後,裴晟去看過一次裴宇,昔日手足情深的弟弟穿著破爛的衣裳被關在柴房。

  裴宇整個人看起來頹廢陰翳,他清楚的記得裴宇看向他的眼中那抹陰冷的恨意。

  他說:「成者為王敗者寇,我自愧不如,嫡子與庶子生來就是不同的,你為尊我為卑,我生下來就是要給你當墊腳石的,我一直都明白這一點,可是我就是不服,憑什麼我們只是娘親不同,地位就要有這麼大的差距?」

  裴晟看著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變成了現在這癲狂的模樣,心中是說不出來的憋悶。

  他想告訴裴宇,無論他能不能成為家主都會對這個弟弟好的,但千言萬語都憋在喉嚨中,最後化作了深深的嘆息。

  裴晟什麼都沒說,離開柴房之後囑咐管家把裴宇送到郊外的莊子上,好吃好喝地供著他,直到他過完一生。

  想到這裡,裴晟抬起頭看向溫書棠,情緒沒有剛剛那樣高昂。

  溫書棠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也想到了是因為裴宇,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尊卑有別,長幼有序,嫡庶差別就是這麼大,這樣的悲劇在歷史中不少見。

  溫書棠接受過現代平等思想的教育,現在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難免有些無奈與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