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新的門徒
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墨西哥裔僱傭兵，一個看起來就很深沉的男人，一張刀條臉上仿佛寫滿了深仇大恨。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他以前有過家人，結果家人死在了讀販子手裡，他花了八年時間完成了復仇，當然，這個復仇指的是他殺死了每一個當年參與過那件事的知情者，但不是他剿滅了那個販毒網絡。
因為他所效力的政府最終因為聯邦對成癮性化合物的海量需求，以及中央情報局的暗中促成，成癮性化合物交易乾脆TM的合法了，能像大.麻一樣放進超市里賣。
不過好在因為關稅的存在，走私這個成癮性化合物的行業一直存在，但其性質已經從違法走私，變成了偷稅漏稅。
亞歷杭德羅曾以國家的利益來麻醉自己，結果很快就發現，他其實就是在給讀販子打工，幫他們產出那些造成市場混亂的小商人。
不過好在在這個過程中，他成了一支小有名氣的僱傭兵團首領牛仔小隊，並最終帶著這支小隊擺脫了之前利益網絡的支配，成了真正的自由傭兵。
而後，亞歷杭德羅再次失去了他的小隊，他們不幸接到了一個指向某個玩家戰團的任務。
而在當時玩家的存在還處於某種保密狀態，它更多以一種類都市傳說的方式在民間蔓延，而一個行走於灰色領域的僱傭兵可能每個月都要聽見五十件比這種消息更離譜傳言，如果你不能學會無視這些垃圾消息，什麼都幹不成。
而亞歷杭德羅他們很不幸，無視了一條需要重視的消息，在他們去偷襲玩家據點的那一天，玩家正式掀開了自己的偽裝衣，成了一股活躍在全世界範圍的勢力。
亞歷杭德羅他們一頭扎進了玩家群中，到處都是子彈和爆炸，到處都是鮮血和慘叫。
最終，只有亞歷杭德羅一個人半死不活的逃了出來，滿身的傷痕全靠著治療針劑才幸運的保住了命。
從那之後，亞歷杭德羅就變得更加偏執了，他把當年為家人復仇的那股勁頭拿出來，開始研究玩家的資料。
而在他打聽到有人正在尋找不要命又心中充滿仇恨的志願者時，亞歷杭德羅主動找上了門，他所求不多，如果人沒死，他要五十萬聯邦幣。
這點錢在三個月前也許還是個大數目，但現在也就剛夠他買輛性能過得去的二手車，再給自己從黑市上整點不知道純不純的時間敏感素。
沒錯，時間敏感素，這種原本專為義體士兵所設計的戰鬥用藥劑，現在已經流出到了黑市上，被大比例稀釋後，賣給那些不要命，不怕後遺症的街頭人士。
大部分人會採取一千比一的比例，把那玩意當成某種新型成癮性化合物注射，但亞歷杭德羅不同，在最後的時刻，他給自己喝過兩百比一的時間敏感素。
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不幸的是，一直到現在他的兩條腿都處於肌肉拉傷的狀況。
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坐在一張金屬圓凳上，看著周圍一大幫臭脾氣，他們被間隔兩米放置，每一個人看起來都那麼的沉默寡言，那麼的難以掩飾憤怒。
亞歷杭德羅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並意識到自己被選中可能不是因為賣的徹底，賣的乾淨，而是因為他的火爆脾氣。
所以，為什麼有人需要這些暴脾氣的客人呢？
唐吉唐吉！
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是個聰明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位暴怒先生。
作為一個敢在自己身上亂用超人類系列藥物的狠人，亞歷杭德羅對那些和玩家不在怎麼對付的超人類都有所了解。
比如唐吉，他可能是這一行里最旗幟鮮明的傢伙了，亞歷杭德羅覺得那是個真男人，因為他早在洛塞斯時期就一直在針對玩家。
亞歷杭德羅覺得這一次被人拉到南加州的某個軍事基地參加實驗，也許要實驗的就是跟唐吉有關的藥物。
畢竟有的超人類能製造出時間敏感素那麼神奇的東西，再開發出點暴怒小藥丸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以說亞歷杭德羅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體驗一下唐吉的力量了。
但顯然，如果當初挑選候選人的時候，是以心中充滿憤怒為標準的話，指望這一屋子暴脾氣，且不怎麼在乎自己命的閒散人員安分守己，就是個笑話。
「你，帥哥，有煙麼，來一根。」一個看起來風塵氣很重的女人，撩開自己的外衣，露出裡面帶紋身的小蠻腰，用嫵媚的姿勢靠在了亞歷杭德羅旁邊的桌子上。
那是一張看起來就很適合用來寫字的桌子，高度適中，大小正好，適合一個人用，也適合你把它抄起來當成武器用。
「我不抽菸。」亞歷杭德羅冷冷的說道，因為自己的成長環境，他對任何能帶來成癮效果的東西都沒有好感。
「無趣。」女人吊郎當的離開了亞歷杭德羅，坐在他前面一個壯漢身邊，繼續用挑逗性的語氣問道：「有煙麼？」
「有啊，不過為什麼平白給」壯漢的話還沒說完，女人就突然一個轉身，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臉上，而後抄起那張桌子砸了過去。
亞歷杭德羅撇了一下嘴，他早就覺得那玩意特別適合用來砸人。
然而壯漢的抗擊打能力特別強，硬生生挨了兩下，一把將女人拎起來扔到了牆上，中途還碰翻了幾張桌子，這仿佛是什麼信號，瞬間讓整個房間裡的氣氛都發生了變化。
幾乎所有人都扭打在了一起，亞歷杭德羅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波動，感覺到自己那被輕易挑撥起來的火氣。
然而多年真刀真槍的拼殺，讓亞歷杭德羅比常人更多了一絲控制力。
他只是往後挪了挪椅子，就被人選定當成了新的目標，之前那個女人笑嘻嘻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與眾不同？看著我們好像猴子一樣在這耍來耍去?」
「如果你喜歡當猴子，那是你的自由，別來煩我。」亞歷杭德羅向後退了一點，再一次按住了心中那股想毀滅一切的憤怒。
「他還不錯。」在一片玻璃幕牆後，唐吉嘴裡叼著一根生命樹，饒有興致的看著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
作為暴怒，唐吉雖然在之前和前任暴怒的意志交鋒中取得了勝利，但他作為人的那部分依然在緩慢的被消磨。
對某個人產生興趣這種事，正在變得越來越稀少。
而亞歷杭德羅顯然是個例外，他就像按照唐吉的模子刻出來的人一樣，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觀察，唐吉就能感覺到【猩紅門徒】對他的鐘愛。
米科爾森默默在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的名字上畫了個勾，這是他們今天的面試的第十三組人，每組都有整整二十五個候選者，而亞歷杭德羅是第一個被唐吉所認可的。
所有候選者，都是嚴格按照模板挑選的，他們大多被仇恨所籠罩，並在餘生中奉行著復仇主義，心中充滿了憤怒的情緒。
可以說，這操蛋的世界別的都缺，卻唯獨不少少滿心憤怒的復仇者。
只是這些復仇者有些人會隨著理性的回歸，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走出自己的陰霾，讓生活重回正軌。
而剩下的那些走不出去的，不想走出去的，則大多成了社會中的極端分子。
唐吉更傾向於將猩紅門徒的力量分享給懂得克制的人，以避免在未來的戰爭中還要防備一下自己人。
忙碌挑選新門徒的日子整整浪費了唐吉兩天時間，將近一千五百人被以各種理由，交給了唐吉審視。
而除了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猩紅門徒】這個能力還對另外四個人都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反應，但他們顯然還不夠純粹，當仇恨之焰焚燒他們的軀體時，那些人動搖了，並很快變成了四具焦黑色的骸骨。
而亞歷杭德羅則頑強的堅持過了所有步驟，並在成為【猩紅門徒】的青睞者，他甚至直接拿到了【睚眥必報】這個能力。
這讓米科爾森開始重點觀察這個目標了，他依稀記得，在先知去世之前曾提起過一次，她在其中一條世界線中成功阻止了唐吉成為七原罪中的暴怒，結果自然產生了另一個頂著暴怒頭銜的人。
只可惜，當初先知並沒有留下更詳細的記錄，每每想到這裡，他就恨不能再次打開先知的墳墓看看，看她是不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看他們的笑話。
最終，唐吉並沒有和亞歷杭德羅.瓦爾加斯見面，亞歷杭德羅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雖然隱約猜到了這裡發生的和唐吉有關聯，卻並不像丁越和瑞卡德那樣，能得到唐吉的『悉心教導』。
對唐吉而言，亞歷杭德羅這樣的猩紅門徒不會只有一個，他們註定會成為新時代的武器，前仆後繼的消耗在戰場上，沒有必要再投入自己為數不多的時間和經歷。
對大部分人類而言，秩序的崩塌不是緩慢演變的，而是像山洪一樣一瞬間稀里嘩啦的崩潰了。
如果說聯邦還依然維持著明面上的光鮮，歐聯體面前保住了自己北部的工業區以及地中海沿岸，但在其他地區，玩家們則已經開始泛濫了。
在阿非利加，這片土地的原住民們似乎再一次回到了『人口貿易時代』，每天都有不同戰團組織的捕奴隊橫行街里，他們就這麼衝進每一個自己找到的部落，村莊，城市，肆無忌憚的搜刮超人類，稍有反抗就會引來一場徹頭徹尾的大屠殺。
沒人知道阿非利加大洲每天有多少人死於非命，也沒人在乎，人們只能通過玩家中阿非利加種超人類素體的比例升高而斷定，那裡正在發生駭人聽聞的搜捕行動。
而另一個重災區，恆河大區則處於某種詭異的安寧中，在最開始的幾起城市占領運動後，玩家們就徹底放棄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留著恆河人的管理體系，對玩家來說真的是一本萬利的事。
首先，他們詭異的能保證城市的基本運作，而之前那幾座被玩家攻陷的城市無一例外全都在短短几周的時間裡開始落敗。
其次，恆河人真的不會過多干涉玩家們的行為，即使他們燒殺搶掠，也比不過本地原住民幫派帶來的危害大。
最後，這裡的人有一種驚人的韌性，他們麻木的好像複製人，對身邊發生的事漠不關心，仿佛吃土也能活下去。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不知道有多少玩家戰團都在拼了命的往恆河人地盤的移動，以至於甚至緩解了聯邦和歐聯體方向的防守壓力。
從這個角度而言，恆河人也算是對戰爭做出了貢獻。
作為百戰老兵，再次得到了晉升的扎伊.旺楚克中校，被高盧政府直接扔到了新德里全權負責這裡的防務。
也許是為了表示對扎伊的重視，這一次，ECS局和方舟組織甚至派遣了兩倍數量的超人類特工作為保鏢，其中還包括了五個心靈指揮官，防止發生全頻道干擾的現象。
然而，對扎伊.旺楚克來說這裡就是災難，他努力了一周的時間，要求德里的臨時政府撥款，在市內建造大大小小三百九十六個防禦節點，結果最終資金只落實了百分之七點二，人工更是不見蹤影，倒是又有六個相關官員湊足了離開地球的船票。
恆河人的高層離職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六，離職後立刻離開地球的則占比百分之五十二。
別說是扎伊.旺楚克了，即使是米科爾森也很難理解，他們的基層官員都能湊齊一筆購買機票，跟著一起前往鳳凰城的錢，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藏富於民了吧.
只可惜他們不知道，自動從霍夫海姆博士開始，所有從地球起飛，前往鳳凰城的航線都被米科爾森暗中截留了。
扎伊.旺楚克只能靠自己，不過當他發現糧倉里儲存著大量灰色田野計劃的產物時，人手似乎就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