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今晚夜之城喧囂不再
勝田英義還活著，而且站著把三個委託的錢都賺了，但也僅限於還活著了，他們出了車禍。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老夥計雷恩.安德森被他們所駕駛的車輛在牆壁上裝成了一灘爛泥。
因為防彈玻璃的原因，勝田英義甚至記得車輛和牆壁是如何在一瞬間把對方碾平，體液是如何衝破皮膚的阻攔噴射出去的。
雷恩的能力是在自己可控範圍內製造一片『液化區域』，可以很方便的讓他們穿過牆壁等固體，但他的能力顯然在又一次使用中出現了意外。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在超人類圈子裡導致超人類死亡/受傷的事件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超自然能力失控/失效，緊隨其後的則是遭遇綁架，而唐吉則排在第三位。
所以綜上所述，雷恩死的不冤，因為他同時遭遇了排行榜排名第一和第三的『死神』。
勝田英義花了三秒鐘去思考怎麼才能在這種絕境中活下去，結果腦子一片漿糊，這三秒鐘被完全浪費了。
幸運的是馬蘇德兄弟給他又爭取了幾秒.呯！呯！好吧，兩秒鐘時間，然後是司機。
這是一個概率問題，司機死在勝田英義前面，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下車的方向正好是唐吉出現的方向。
勝田英義很肯定，如果坐在那裡的是自己，也絕不會有第二個可能，他死定了。
但今天顯然是勝田英義的幸運日，他不僅在一次任務掛了四個委託者，還成功領到了滿足了其中三個人的要求，這在傭兵這行絕不多見，每一個多開任務，還沒玩砸的都是大師級任務。
在所有五個人中，勝田英義恰好躲過了前四次死亡，當唐吉把那把在道上被傳了無數傳說的大左輪對準他時，勝田英義知道，該結束了。
啪嗒！
然而擊錘空放的聲音，讓勝田英義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瞬間升華了。
唐吉當然知道自己的槍里沒子彈了，即使這把武器不是他血脈相連的復仇利器，他也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如果他真的這麼幹了，只能證明一件事，唐吉在享受這個過程，享受獵物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和絕望。
對於暴怒來說，這種情緒就是夏天裡的一陣清風，是沙漠中的一窪清水。
唐吉在勝田英義面前掏出一顆子彈，好像街頭魔術師一樣向對方展示了子彈的大小和型號，隨後將子彈向空中高高彈起。
圓柱形的子彈旋轉著上天，隨後在重力的作用下，彈頭朝下落了回來，精準的落盡了前奏的彈巢中。
持槍手微微一晃，彈巢歸位，槍口再次指向目標。
「我為米科爾森大人工作！」勝田英義毫無廉恥的跪在地上，擺出霓虹人經典的土下座姿勢：「如有冒犯，請多多原諒！」
正透過伊森的無人機看現場轉播的米科爾森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拉過桌子上的通訊器對唐吉說道：「如果你不是非殺他不可得話，可以把這個人留給我，我覺得這麼有意思的人，完全可以加入自殺小隊，調解一下他們的內部矛盾。」
「洛薩斯的標誌也你安排的？」唐吉的聲音在辦公室中迴蕩，但米科爾森立刻回答道：「我哪有那麼無聊？」
唐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勝田英義，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已經逐漸消散的洛薩斯標誌，前奏的彈巢再次彈開，在手掌的撥弄下飛速旋轉，隨後再次被上膛。
「既然如此，我給你個機會，只有一顆子彈，我開三次槍，如果伱走狗屎運，你可以繼續活下去。」
啪嗒！
不等勝田英義做出什麼反應，唐吉就扣動了扳機，空放。
啪嗒！
依然是空放，而勝田英義全身關注的注視著槍管，想像著子彈伴隨著火焰從中飛向自己。
呯！
第三槍，子彈擦著勝田英義的頭皮，擊中了身後的牆壁。
「你死了。」唐吉收起了前奏，對米科爾森說道：「你的人你來領，我不負責送貨。」
唐吉獨自轉身離開，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代表著洛薩斯的基因破碎之劍正在出現，那代表著超人類無聲的反抗。
蘇爾特無疑是今晚最忙的人，他就像個救火隊員，不斷往返於街頭，支援那些躲在巡邏車後方面，躲在人群中，躲在安全距離呼叫支援的執法者。
顯然，對於亞當斯二次空降重回執法局經理的位置，整個綠波湖安保集團駐夜之城分部都抱有一定敵意，哪怕對方曾經也屬於這家公司。
但亞當斯現在所代表的利益方向無疑和整個執法局不同，他是唐吉的口舌，是執法局中的監視者，舉報者。
更何況綠波湖安保和唐吉之間還有一筆價值三十幾條人命的恩怨沒算，雖然從公司層面，綠波湖早就放棄了找回場子的打算，但對底層的安保人員來說，唐吉大肆屠殺他們同事的事，就發生在去年。
這些人也許永遠也沒機會找唐吉報復回來，但現在面對這個『空降』來的經理，面對這個來自FBAS局的任務，他們拿出一副我就是要划水的態度還是可以的。
好寫基層執法者都是抱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裡，不斷將自己目睹的有關超人類的犯罪行為向上匯報，同時不管事態緊急程度都會要求支援。
毫不誇張的說，以今晚他們的敏感程度，哪怕是大街上有人亂扔垃圾，這些執法者也會按照之前FBAS局通報的標準流程將這種垃圾信息上報上去。
之前唐吉的標籤是世界知名恐怖分子，你招惹他搞不好哪天早上起來就挨前奏糊臉伺候了，但現在，他又成了系統內的一部分，這對很多基層員工而言，就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威懾力。
蘇爾特現在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他急行了九公里，穿過四個街區，趕到之前申請支援的現場，結果正看見兩個執法者靠在巡邏車邊，一人捧著一杯咖啡，就這甜甜圈看著遠處的車禍現場扯皮。
他們既不組織救援工作，也沒打算進行善後處理，他們唯一做的就是象徵性拉了兩條警戒線，禁止平民靠近。
但以今晚這種衝突水平，根本就沒有夜城人打算都留在街上看熱鬧。
所以那兩個執法者就顯得異常顯眼，現場是四車連環相撞，濃厚的煙霧和火焰騙過了伊森的無人機，讓他誤以為這裡真的發生了需要支援的超人類犯罪行為。
「你們就打算這麼看著？」蘇爾特轉眼間在幾輛車周圍轉了一一圈，好消息是裡面沒有被燒焦的傷員，壞消息是從車輛焚燒的程度來看，這起連環車禍引起的火災已經燒了有陣子了。
那兩個執法者是故意浪費他們時間的。
「我聽說是一個跑的很快的超人類，撞了第一輛車，才導致後面的連環車禍，所以我覺得這件案子該歸你們管。」其中一個執法者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蘇爾特的盔甲，有些挑釁的說道：「他也穿著你這的盔」
轟！
沒等那個執法者說完話，蘇爾特就撞飛了他們身後的巡邏車，讓那邊的車禍現場變成了五車連環相撞的特大車禍現場。
「他也是這麼撞的那輛車麼？」蘇爾特單手將說話的執法者按在地上惡狠狠的問道：「他有沒有說過，要把你的腦袋扯下來當球踢?」
這已經是他今天晚上第四次跑這種『空活』了，這讓蘇爾特出離的憤怒，他不知道同樣是執法者，這些人怎麼和唐吉差這麼多。
「沒有，他沒這麼說過但他說，把你引過來，能給我們五萬。」被按在地上的執法者面露狠色，伸手被背後扔出了一個小小的閃光彈。
耀眼的白光，在夜色中一閃而過，執法者站在旁邊的搭檔一直戴著一副裝飾性的護目鏡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保護作用，讓他能在這種曝光中看得清楚。
但從失落山『深造』出來的蘇爾特，頭盔內置了強光保護功能，這種單兵級的閃光彈，對蘇爾特來說毫無意義。
那個執法者的手槍才掏出一半，人就被蘇爾特一拳打暈了過去。
他雖然年齡不大，但江湖經驗豐富，立刻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直接在子彈時間狀態下開始搜索附近區域。
很快，蘇爾特就在臨街的高層建築三樓中，找到了三個持有致命武器的武裝份子，讓他心驚的是在房間內，有一門已經組裝好，配備了大功率電池組的雷射炮。
蘇爾特把這東西的照片發給了伊森，而後伊森用最直觀的方式告訴蘇爾特，這種武器的價格夠他吃一輩子口香糖。
這種級別的武器出現在這裡，只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場隱藏在水面下的戰爭升級了。
最先出現意外的是馬那一組，先是托尼的義肢遭遇了干擾，隨後是馬丁被連人帶防彈衣一起擊穿，半個腰子都消失不見了。
聖徒呼叫支援的時候，暗影通過視角變換，最少在他們周圍發現了二十個伏擊者。
他們好像在和整座城市戰鬥，參與進來的超人類越來也多，在伊森的視角下，已經有超過兩千個超人類趁著夜色興風作浪了。
這個規模可比奧馬哈大屠殺時出現的超人類數量多得多，即使是盧瑟，也被這個數字嚇住了。
「這只是我們預計規模的十分之一，根據吳千映算法，夜之城最少應該有的兩萬人規模的超人類群體。」一個經典版本的米科爾森坐在盧瑟的府邸內：「這些只是那批比較不安分的。」
「在我眼裡他們都很不安分，請不要介意我的用詞。」盧瑟拿出自己珍藏的香檳，給米科爾森倒了一杯：「我一直覺得覺醒者擁有超自然能力，就像孩子擁有一把上了膛的步槍。」
盧瑟用喝了一口香檳，壓制住自己心中的煩悶，因為窗外剛剛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這已經是今晚不知道第幾次爆炸了：「這個社會沒做好接受他們出現的準備，過去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很難。」
「我是說，孩子們都是純潔的，但沒人能保證這些持槍的孩子不會因為好奇，或是自製能差而開槍傷人。」盧瑟能猜到對面坐著的米科爾森也是超人類，他不是吃乾飯的，總得調查一下自己的新合作夥伴。
但米科爾森的資料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早就被他本人清洗的一乾二淨了，但運氣爆棚的盧瑟在自己祖父的相冊里找到了一張有米科爾森的照片。
上面寫的時間是1986.1.28，挑戰者號宇航飛船墜毀，在殘骸現場，米科爾森和其他穿著老式西服的人站在一起，滿面嚴肅。
盧瑟覺得他要麼是超人類，要麼就是外星人，不過這是個好消息，因為他現在頭號敵人就是外星人，他格外需要火星叔叔馬丁的幫助。
「實際上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危險，大部分超人類可能一輩子都意識不到自己是超人類，他們屬於弱覺醒。」米科爾森今天的心情不錯，願意和盧瑟多說幾句，對方表現出了非常可貴的氣質，他很真誠。
不是那種『貶義』的真誠，而是願意為了更大的利益或是理想，暫時忍讓，做出犧牲的真誠。
「只有四分之一的超人類，會在覺醒後立刻意識到自己變得不一樣了。」米科爾森繼續說道：「而這些人中，又有很大一部分，他們的能力與其說是步槍，不如說是電熨斗，洗衣機，你之所以感覺超人類很危險，是因為那些真正拿著步槍的人，他們肆無忌憚的破壞著現有的秩序，而FBAS局，或者說唐吉，就是能讓他們把槍放下的人。」
「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知道這些超人類中，到底誰是拿槍的，誰是那電熨斗的了。」米科爾森興致勃勃的說到一半，突然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說話時，又傳來了一陣爆炸聲，和之前的爆炸聲完全一樣。
「那玩家呢？」盧瑟沒注意到米科爾森的異樣，再次倒起了香檳。
但米克熱森已經站了起來，用桌上昂貴的工藝品擺件砸在巨大的鋼化玻璃窗上，結果那扇窗子用一種喜劇動畫裡才會出現的方式裂開了。
而此時，整個夜之城都寂靜了下來，只有一個從天頂傳來的身影浮現：「你是怎麼發現的？」
PS：睡著了.剛改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