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掌控節奏的人
「海伍德區，聖瑪利亞大道，三到五個超人類，專業人士，配合默契。」伊森透過無人機巡視著整個夜之城：「離你直線距離只有三千五百米，花園酒店的火就是他們放的。」
「盯住他們。」唐吉看了一眼保持微笑的吳博士，也笑了一下，開車朝目標所在位置駛去。
吳千映堅持要跟著唐吉一起行動，唐吉拗不過她，只能妥協，在心底里，唐吉不認為今晚的超人類能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
伊森的手裡的無人蜂群同樣是失落山的新產品，這些無人機配合最新的腦控插件，在某種程度上脫離了傳統信號的制約，以伊森的超然能力為中轉，形成了全新的體系，能避開達摩利克斯之劍的監視。
或者，最少他們希望它能避開達摩利克斯之劍的監視，從之前幾次的小規模的測試來看，這套名為『伊森1.0』的系統暫時是可行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躲藏在暗處的達摩利克斯之劍沒有直接亮劍。
米科爾森的特工們還在滿世界追查符合條件的超算服務中心，但進度緩慢，幾乎所有有能力的企業都會給自己配置一台超算，用於處理市場波動帶來的變化。
而審核那些沉冗的數據，需要占用大量專業人士的大量時間，米科爾森手頭的人手不可能全撲在這項任務上。
「你在想什麼？」唐吉一個急轉彎把車蹭進了隱秘小巷，作為前執法者，在夜之城飆車這種事勾起了他很多回憶。
「我在想今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吳千映攏了一下頭髮，露出精緻的側顏：「如果單純是為了給我們找麻煩，他們從官方層面施壓更容易一點。」
「也許他們沒你想的那麼複雜，這是場戰爭，讓敵人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每一次呼吸都備受折磨，雙方都願意付出兩倍的代價。」唐吉撞飛了一個垃圾桶，還有一長排電動自行車，在身後留下滿巷子的罵聲。
他已經快兩年沒在這麼幹了，對地形有點生疏，以前這裡可沒有這麼多障礙物。
「FBAS局是米科爾森擺在明面上的牌，他把伱當成GG，告訴所有人，他有能力駕馭超人類。」吳千映對唐吉說道：「這是他重建聯邦政府權威的第一步。」
「超人類註冊法案是第二步，他要用FBAS局對超人類的威懾向其他自由州做交易，回歸聯邦，換取現有秩序不至於崩盤。」吳千映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那些開拓者在我們的世界藏了一百年，米科爾森的計劃是明謀，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你覺得在這種時候，開拓者怎麼做對他們最有利？」吳千映看著唐吉，壓低了聲音問道：「從玩家的角度而言，怎麼做最有利？」
唐吉沉默了幾秒鐘，用更迅猛的動作出彎，回到了主路，聲音中好像有鐵鏽一樣：「重建洛薩斯。」
「是啊，再次豎起洛薩斯的旗幟，以自由意志的名義，讓那些超人類自投羅網。」吳千映將臉貼在唐吉的手臂上：「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會展示給全世界，這將給我們雙方染上難以洗掉的顏色。」
一直以來，開拓者都掌握著輿論上的優勢，以小狗視頻為首，一大堆新媒體機構都是他們的喉舌，他們可以肆意製造各種熱點話題，引導整個世界的輿論方向。
而隨著盧瑟和米科爾森合作，屬於傳統媒體的舊帝國正在發起反擊。
但對吳千映而言這些都不重要，她唯一看重的就是唐吉的個人形象，最開始可能只是因為好玩，因為時代周刊那張封面承包了吳博士很長一段時間的笑料。
但隨著吳博士將一部分精力分配到輿論控制這個方向後，她很快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
唐吉之所以能在頂著全球頭號恐怖分子的名頭，卻依然有著巨大的民間聲譽，全靠吳千映在暗中引導。
不然光憑他在各種限制級視頻里的形象，他哪有機會洗白，一步到位成為FBAS局的局長？
人類歷史上有據可查殺人數量最多的人是瓦西里.布洛欣，但他處決囚犯的時候，可沒唐吉那麼大張旗鼓。
下一秒，在車流正前方的高樓上，一道耀眼的光束照亮了夜之城並不晦暗的天空，翠綠色基因破碎之劍LOGO被投影到了天幕中。
吳千映能聽見身邊男人急促的呼吸聲，強化塑料材質的方向盤從指縫擠出，她輕輕拍了拍唐吉，好像在安慰受傷的孩子。
唐吉心跳好像平緩了一點，但吳千映知道，這只是表象，唐吉的憤怒更像是凜冽的寒冬，狂暴而持久。
他是七原罪中的暴怒，是無法撲滅的復仇烈焰
「抱歉毀了你的約會夜，我們下次再繼續。」唐吉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吳千映，一腳剎車將車停在路邊，打開次元門把吳千映送回了中心監獄。
「別忘了我說過什麼！」吳千映沒有試圖抵抗，她雖然也是超人類，但雙方體力上的差距，就像在腦力上的差距一樣大。
回應她的是被關閉的次元門。
「準備封鎖夜之城的信號吧。」吳千映甩掉累贅的高跟鞋，赤著腳走在綠毯上，對看熱鬧的米科爾森說道：「他們當著唐吉的面打出了洛薩斯組織的旗號。」
「一招妙棋。」米科爾森面色平靜的評論道：「如果我是對註冊方案心懷不滿的超人類，同時又是個嚮往洛薩斯傳說的超人類，我今晚肯定會站出來，相應它的號召。」
「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內？」吳千映套上自己裝在隨身背包里的白大褂，連上監獄伺服器。
「不是在我的計劃內，而是我做了萬全的準備，包含了所有可能的預案。」米科爾森面帶著一絲微笑，好像在表示現在是我的節奏了。
「你想過唐吉的反應麼？」吳千映打開了電腦，但出乎她預料是，新聞和網絡上暫時沒有任何有關洛薩斯的信息，人們依然和白天一樣，討論著超人類註冊法案引起的騷亂。
「他們確實掌握了信息優勢，但如果想靠一招鮮對付我，他們肯定會失望的。」米科爾森老神在在的拿出一套茶具，在窗外一株嫩芽上掐了點茶葉，對吳千映示意打道：「要來點麼？對大腦有好處，布蘭登培育的新品種。」
「額，他還有那個習慣麼？」吳千映皺著眉頭向後退了一步，謹慎的問道。
「我保證，他改了很多惡習。」米科爾森笑了一下，給吳千映也斟了一杯，同時解釋道：「在他們展開投影前，我已經切斷了那個區域的通信網絡，如果有必要，就把範圍擴大到整個夜之城。」
「是你的人幹的？」吳千映頓時變了臉色，一杯熱茶潑到了米科爾森臉上。
「當然不是，我只是恰好也是他們中間人的客戶罷了，他們完全不介意在確保任務成功的基礎上，多賺一份佣金。」米科爾森頗有唾面自乾的風範，簡單的回答了一句。
「但來生酒吧里的懸賞，是我掛的。」米科爾森看著窗外的夜色：「我可沒時間跟他們打持久戰，不管那些開拓者願不願意，今晚就是決戰，現在就看誰更能掌握節奏了。」
唐吉放棄了車輛，徑直同高架橋上跳了下去，走直線沖向那棟高層建築。
灰黑色的仇恨之焰羽翼仿佛能帶動他飛翔一樣，然唐吉在一大片低矮的建築群頂端呼嘯而過。
「距離目標七百六十米，對方正在移動。」伊森的聲音在耳麥中出現：「確定目標五人，有武裝，無法確定超人類比例。」
「馬丁和暴熊幫分裂勢力發生交火，正在提供空中支援。」伊森順便匯報了一下其他組的行動：「瓦倫迪諾幫的彎刀剛剛發來消息，瓦倫迪諾幫的地盤已經平息了動亂，三名超人類恐怖分子被擊斃，此外還有一人被俘虜。」
「夜之城執法局經理亞當斯剛剛發送了一份請求支援的書面申請，盧瑟大統領已經簽署了這份協議。」來自米科爾森的聲音切入了通訊系統：「他要求我們協助夜之城執法局肅清位於城市中的恐怖分子。」
「所以，今天的全部行動都是有授權的了夥計們，大大方方幹活，別讓人以為我們還是游擊隊。」米科爾森繼續說道：「今晚，我們就是法律，別讓他們活著離開這。」
「此外，伊森被授權使用武器庫中所有火力，但請注意平民誤傷。」米科爾森給今天的行動定下了基調。
對唐吉而言，這些都是廢話，他已經看見了正打算驅車逃離的五人組。
而車上的幾個人顯然也看見了唐吉，他們加速衝上了車，同時其中一個穿著黑色戰術服，用防彈面具擋住臉的人一腳踹飛了後尾門，雙手合十一巴掌拍在地上。
隨著汽車發動，唐吉也直接落地，而膝蓋以下的小腿照扎進了地下，灰黑色仇恨之焰熊熊燃燒，驅散了讓地面液化的超自然能力。
但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徑直撞向了正前方的大廈，在千鈞一髮之際，之前那個面具男從副駕駛攀出，把自己頂在車輛前方。
唐吉就這麼看著對方好像穿過隧道一樣，整輛車以超人類為後盾，穿牆消失在眼前。
他確實做不到如此潤滑，但唐吉不是一個人。
「見鬼，馬蘇德，我們做到了！」在小貨車內，一個人激動的拽下了頭套，露出頭套下稚嫩的臉：「只差那麼一點，我們就被執法者唐給堵住了！太刺激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百萬到手了！順利的我想都不敢相信！」名叫馬蘇德的人看起來並不比他的同伴大多少，兩個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齡。
「別高興的太早，我們還沒安全。」坐在副駕駛人開口淡淡說了一句，車內的氣氛立刻嚴肅了下去。
他也用力摘下自己的頭套，露出一張霓虹人的臉，勝田英義，一個生活在小霓虹城附近的普通人。
如果他沒覺醒的話，可能這輩子都會和自己的小雜貨店為生，但覺醒後的他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勝田英義成了來生酒吧的常客，並很快就進入了僱傭兵這行，開始賺大錢了。
他的能力是【兵人】，一個強度有點，但很全面的複合能力，僅在LV1階段就讓勝田英義成了近乎完美的全能士兵，而在LV2狀態下，他更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但和後面那個怪物相比，勝田英義就什麼都不是了，他只能指望自己這支自己臨時拼湊的小隊伍能堅持到最後。
「雷登，還能繼續堅持麼？」這是車輛第三次穿牆而過，頂在車頭上充當人肉破障車。
「不然還能怎麼樣？等死麼？」雷恩.安德森的車頭上，他的能力是【液化】，無論多厚的牆和障礙物都不是問題。
因為這個能力，他和勝田英義差一點就動心去郊外洗劫公司額運輸車了。
不過這一票，只要他干成，就可以直接退休了。
勝田英義觀察著後視鏡，尋找著唐吉的蹤影，車裡的人全是超人類，而且都是夜之城本地人。
他們對《超人類註冊》其實不感興趣，真正讓他們今晚出來活動的是一份佣金不菲的任務。
勝田英義給隊員們許諾的是任務結束後，每人一百萬聯邦幣，至於他自己，他用這一個委託賺了三份錢，
委託來自城外的某個中間人，勝田英義和對方合作過幾次，他知道對方一直對唐吉的消息感興趣。
第二項收入則來自來生酒吧的長期懸賞，任何給超人類註冊法案搗亂的行為都能去領錢。
最後的收入則來自米科爾森，他就是那個在行動開始前兩分鐘，把任務內容吐露出去的二五仔。
而現在，二五仔正在考慮他的第四個委託是否還有機會完成，那就是確定唐吉的位置。
任務目標眼下就在他身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