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我已點燃火炬
唐吉不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情況，他那套不靠譜的系統也同樣如此，此時他的視網膜上正在刷屏——
【檢測到異常狀態.】
【檢測到錯誤】
【未識別能力正在發生變化】
【正在重新計算.】
許久未曾變化的狀態欄，此時已經『死機』了，唐吉隱約感覺到是【暴怒】這個特殊的能力正在進階。
唐吉不知道其他七原罪級的『同伴』進階時是否也和他一樣，但心中那股火焰顯然正在共情其他人，催化他們的憤怒，然後在這些憤怒的烘托下變得更加強大。
十四個路口，十四次衝突，憤怒在人群中被點燃，並以暴力的形勢被表達，大部分被共情者都在憤怒的趨勢下傾向於用拳頭解決問題，只有極少數人習慣了用槍枝和子彈宣洩自己的怒火。
但也許是唐吉身為執法者的本能約束著他自己，也約束著那些被共情的人，沒有人死在這些衝突中。
即使是開槍的人也會下意識避開要害位置，唐吉的憤怒，並非無序之怒。
當然，就像在夜之城一樣，媒體的嗅覺遠超執法者和官方機構，那輛燃燒著火焰的黑色旅行車已經上了電視和直播。
在擁堵的巴黎城內，它就像摩西分海一樣所到之處暢通無阻，而且還伴隨著大量暴力衝突事件，車後還拖著長達數百米的火焰之路。
「我們的戰爭騎士，已經抵達了戰神廣場！」一個主持人調侃著這輛車，戰爭騎士就是他們剛剛給唐吉的車起的名字：「我們的一位嘉賓剛剛給出了一個很有趣的假設，他說如果這輛車是為了那面旗幟來的，這的主人八成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執法者唐！」
黑色的旅行車無視了戰神廣場的圍欄直接衝上了路肩，無視了周圍混亂的人群，徑直衝向廣場中央。
和之前不一樣，黑色的旅行車在這裡沒有引發動亂，這裡已經已經夠亂了，而且那位車主也看不上這裡人貢獻的情緒。
在媒體的攝像頭下，駕駛位的車門好像被炸彈炸飛的一樣，狠狠飛出數十米遠，砸斷了一根路燈才咣當一聲落地。
渾身灰黑色火焰的唐吉下車，抬頭看向鐵塔頂部的旗幟，灰黑色的火焰不斷在空氣中勾勒出各種線條，顯得迷幻而邪惡。
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胸口狂畫十字，高呼哈利路亞，此時的唐吉看起來就像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龍鱗甲和戰術服讓唐吉在仇恨之焰的覆蓋下也顯得有稜有角，不斷向四周蔓延的灰黑色火焰更是讓此時的唐吉顯得更加高大魁梧。
一雙猩紅的眼睛，是這團人形火焰唯一的色調，此時正盯著那面旗幟一動不動。
整個戰神廣場上的人群都逐漸安靜了下來，他們感覺自己心中的衝動和怒火好像陽光下的雪花一樣迅速消失了。
連那些焦頭爛額的執法者都感覺自己瞬間冷靜了下來，一點也沒有掏槍開火擊斃這群爛人的衝動了。
唐吉直接熄滅了這些人心中的憤怒之火，當然這只是他自己心中的感覺，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擁有這樣的能力。
但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唐吉肯定對他們造成了影響。
「凱文，我們走！」克拉克的臉色一變，他敏銳的感覺到周圍人群情緒的變化。
作為一個能調動他人情緒的超人類，克拉克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赫然發現這些人心中原本被他調撥起來的怒火消失了！
克拉克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把這些人的情緒全都調動到他想要的節奏上，而那個惡魔瞬間就剝奪了這些人憤怒的權利。
不可抗拒！
克拉克完全生不起抵抗的念頭，他現在只想離那個惡魔遠點！
「別動，有無人機在上面監視，我們現在走太顯眼了，等。」凱文經驗豐富，一把按住了克拉克：「不想死就聽我的！」
他只在資料里見過唐吉，在同僚口中聽過唐吉，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恐怖。
在眾目睽睽之下，幾縷灰黑色的火焰瞬間擴散，化作一股腥風席捲著朝上飄去，點燃了洛薩斯的旗幟。
那把基因破碎之劍一點一點燃燒，變成了灰燼。
「我就在這裡！我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出現在我面前。」唐吉伸手拉過一架想拉近距離拍攝他的無人機，在全球直播的畫面中說道：「如你們所願，我來了，現在，派人送死，只有死亡和鮮血能讓我留下！」
隨著唐吉的發言，無人機直接被掐爆，一直到畫面消失，那雙猩紅色的眼睛都死死盯著鏡頭，好像在看洛薩斯那群雜碎一樣。
這個畫面，讓電視後不止一個觀眾犯了心臟病。
「我受夠了！先是ECS局那些超人類失控，現在又是洛薩斯和那個該死的恐怖分子唐吉！這裡是高盧，是巴黎！我們的執法者在哪？軍隊在哪？」高盧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在愛麗舍宮發著脾氣。
「阿非利加那些軍閥日子過得都比我安全！」他尖銳的聲音，讓辦公桌後面的幾個官員抬不起頭來。
第二次企業戰爭的主戰場在聯邦，所以歐聯體境內的實體政權保留著更多元氣，他們最少還在名義上控制著高盧的秩序。
但現在，這層虛幻的尊嚴正在被超人類無情的撕開，在昨天發生超人類動亂中，他們能動用的力量在超人類面前幾乎毫無作用。
除非那位正在咆哮的領導人能批准他們把坦克開進城市，或是動用戰鬥機，飛彈這樣的重型武器轟炸自己的城市，不然這就是現實。
光靠裝備輕型裝備的士兵和執法者，在面對複數超人類時很難占據優勢。
「三支裝備了外骨骼裝甲的戰鬥小隊正在集結，最遲三十分鐘內就能趕到現場。」一個穿著軍裝的人保證道。
「我想知道洛薩斯聲明里的核彈，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領導人把目光轉向了國土安全局的負責人，等著他的答案。
「恐怕他們的威脅所言非虛。」負責人擦了擦冷汗：「我們之前的情報顯示，塔哈幫確實把一顆核彈運進了巴黎市區」
「那為什麼我還在這裡？我打電話給我的財務部長，他已經飛到米拉去了！」領導人噴射著口水，對自己的處境非常不滿。
「我們判斷那顆核彈不在第八區，宮內的小型核掩體足夠應付這場危機了。」領導人的秘書開口了，用頗為嚴厲的語氣說道：「這個時候，高盧需要你，人民需要看見你在這裡，鎮定的解決危機！」
「你們！」他現在全明白了，那些手握實權的官員這會早就離開巴黎，去更安全的地方了，只有他被留在這座城市裡，從來維護這個政權僅剩的那點尊嚴。
「十分鐘後，我們會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這是發言稿，你說一下，大統領先生。」秘書遞給了對方一份剛寫好的發言稿，對其他幾位官員點了點頭，就帶頭離開了辦公室。
碩大而奢華的辦公室里只留下大統領一人，獨自品味著孤獨的滋味。
幾分鐘後
「請問大統領先生，洛塞斯聲明中的核威脅是否是真的？核武器的來源是哪？為什麼它會被運進巴黎？」
「大統領先生，洛薩斯要在巴黎和唐吉見面背後是否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我們和雙方是否存在不可告人的合作關係？」
「請您解釋一下昨天超人類大鬧巴黎的原因好麼？是ECS局的超人類叛亂了麼？這件事和洛薩斯的聲明是否存在聯繫？」
「我們注意到有好幾位部長先生今天早上已經離開了愛麗舍宮，前往其他地區，是否是因為洛薩斯的威脅？」
「大統領先生！大統領先生！請回答一個問題吧！」
大統領看著記者們，臉色發青，但也只能拿出提前擬定好的發言稿，照本宣科的開始念：「首先，不存在超人類叛亂這件事，昨天發生在巴黎市區內的，是一場演習，ECS局的超人類受邀模擬了複數超人類對城市發起襲擊的情況」
大統領越念這篇稿子，臉色就越黑，下面記者們發出的噓聲幾乎掩蓋過了他的聲音，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念下去。
「民眾在街上所看見的，逼真的戰鬥場景，也是一名超人類用自己的能力，暫時覆蓋了現實，以便於讓演習更加真實，對不知情的群眾造成誤解，我們深表歉意.」
大統領看見一個憤怒的記者站起身來，把自己的鞋子扔上來，立刻敏捷的躲閃。
為了避免尷尬，大統領靈機一動假裝和看不見的『超人類朋友』握手，嘴裡還說著：「我知道大家看不見你，大傢伙，但我們不會忘記你的功績！」
愛麗舍宮的新聞發布會最終還是在雙方默契的尷尬中結束了，無論是記者還是大統領都覺得自己演麻了。
大統領按照發言稿上的說法聲明，洛薩斯只是在虛張聲勢，核彈根本不存在，他們和唐吉只要露面就會被執法者逮捕。
「我們和聯邦那個支離破碎的國家的不一樣，高盧精神依然閃耀在歐聯體！」大統領最後用一句口號結束了發布會。
分心兩用的伊森看完了整場發布會，差點沒笑死在椅子上，他把發布會上的消息轉述給了唐吉，還有空餘功夫剪輯了幾個鬼畜段子發在小狗視頻上。
比如大統領躲閃皮鞋的小走位，以及那段和看不見的朋友互動的片段
當然，這些事都沒影響到他的本職工作，一百幾十架無人機在巴黎上空有序運轉，維持了一個簡陋的監控網。
艾麗婭花了點時間，黑掉了巴黎室內的交通攝像頭，以及機場，車站的監控，她甚至還出於人道主義幫忙梳理了一下繞城高速堵成一坨的出入口。
「唐吉，我找到了點你感興趣的東西。」艾麗婭的聲音出現在唐吉耳邊：「在排除了確定的我方人員後，我還發現了三架臨時加塞，正飛往或正準備飛往巴黎的飛機。」
「最近的一班飛機會在一小時二十分鐘後降落，從柏林起飛。」艾麗婭將機場信息發給了唐吉：「那架飛機等級的是客機型號，但我查詢了它的加油記錄，和登記型號不符。」
「幹得好，艾麗婭，你們注意隱蔽。」唐吉站在鐵塔之下，聲音有些冷漠：「別被人發現痕跡。」
戰爭已經開始，他要在這給所有人一個深刻的記憶，就像那個下著黑雪的夜晚.
仇恨之焰熊熊燃燒，已經開始攀附這座被譽為高盧象徵的鐵塔，唐吉一路搜集的憤怒，在戰神廣場剝奪的憤怒，都化作火焰開始燃燒！
這是他的怒火！這是他的意志！這是他，作為暴怒，對洛薩斯乃至全世界的宣言！
五分鐘後，整個艾菲爾鐵塔已經化作一支火炬，燃燒著灰黑色的火焰，儘管高盧大統領再次發表聲明，聲稱那是只是幻象，但戰神廣場周圍的執法者，以及兩支戰術小隊都拒絕執行對唐吉發起進攻的命令。
「我們不想送死長官，您的命令很不合理。」一支戰術小隊的指揮官很有禮貌的拒絕了上級的命令：「您應該派同一個級別的怪物來這和它對抗。」
儘管電話對面的軍官氣的直罵娘，但現場指揮官依然那麼毫無煙火氣。
至於更遠處的執法者，他們正努力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一會拉路障，一會疏散看熱鬧的人群，就是不肯前進一步。
十分鐘過去了，原本聚集在戰神廣場人群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或者說逃的差不多了，在意識到那個正在點繞艾菲爾鐵塔的惡魔對他們毫無興趣後，這些人立刻四散而逃。
克拉克和凱文也趁機跟著人群一起離開了戰神廣場，只不過他們沒有走遠，就近找了棟辦公樓從高處遠遠的看著那裡發生的一切。
連帶那個何塞.巴羅斯也一起隨著人群消失了，實際上他走得比那兩個歸化者還快，他自認為不是一線戰鬥人員，在看見唐吉的第一時間就開溜了。
但此時他們都收到了新的命令，來自開拓者的命令
「去戰神廣場，拖住唐吉，拖延時間。」
PS：一會檢查錯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