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分成了三派,老爺子與原配育有二子一女,他們的母親早就去世,想將老爺子與親媽併骨。
另一邊是老太太與去世丈夫的女兒,她想等母親死後埋到親爸墳里。
主張老爺子與老太太埋在一起的是他們兩人的親閨女,也是家裡的老么,平時最得父親的疼愛,在她的心裡,父母雖然是後到一起的,但他們有了自己,那就是一個完整的家,死後應該埋一塊。
三方吵吵鬧鬧的,老太太拄著拐棍低頭坐在一邊發呆。
林染輕嘆一聲,走上前去對那三方說道:「你們能不能私下討論?」說完,指了指坐在一邊的老太太:「這麼多年了,哪怕後到的你們之間也有感情,尊重一下老人家。」
三方沉默了,老爺子原配的三個子女眼裡滿是愧疚,他們生的孩子,都是老太太幫著拉扯大的,可不給父母併骨,也實在說不過去。
那兩位老太太親生的閨女,也是滿臉自責,但誰也沒妥協。
老太太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你們五個也別難心,我跟你爸過了三十來年,我哪能不懂規矩,我死後誰也不跟,我單獨埋一個地方,我圖一個清靜。」
「媽……」小女兒蹲到老太太的身邊,委屈得直掉眼淚。
老太太拍了拍小女兒的手:「這樣最好,你要懂事兒,明白沒?」
「嗯,我聽您的。」小女兒妥協了。
原配的三位子女鬆了口氣,只要不吵著搶自個兒親媽的位置,他們以後哪怕多給錢都行。
老太太的大女兒咬了咬牙,對於母親不願意跟親爸埋一塊,她非常不理解,可她卻不敢忤逆母親的話。
景叔望著眼前這一幕,忽然想通了,小聲地跟林染說道:「把我繼父埋到我爸跟我媽
墳邊也沒啥問題,以後我上墳也方便。」
「對唄,人都死了,還能咋地!」林染說道。
「嗯,我先回家跟我繼父說一聲。」景叔茶也不喝了,趕緊開車走了。
林染示意工作人員接著準備,別管這些子女,目前首要的就是葬禮。
杜豪把燒烤店的東西全部兌出去後,結果當天就有人把這個一樓租了下來。
租的人要開佛店,賣護身符什麼的。
林染聽到杜豪的描述後,不由得笑出了聲:「他在那裡開佛店倒很正常,有人來殯葬公司要是害怕,正好可以上他那裡請護身符,然後他再給人家算一算,搞不好一個月的業績就出來了。」
「現在的人都可會找時機了。」杜豪說道。
「那是肯定的。」
林染覺得挺好,只要你上殯葬公司附近轉轉,肯定有佛店,搞不好還不止一家。☜✌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這些都是常規操作,太正常了。
老爺子是按照小三天算的,也是他們家子女特意要求的。
林染無所謂,酒席啥的都跟張恆訂,他也不管這些事兒。
回到了二樓的辦公室,林染剛坐下喝口茶,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他也沒多想,以為是找他辦事情的,直接就接了:「喂,我是林染。」
「我是高雪兒。」
「……」林染。
「你先別掛我電話,咱們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我對你已
經毫無興趣,之所以找你,那是因為我奶快要不行了,我想請你過來給我奶看看。」高雪兒也知道林染看死亡時間很準。
林染見是正事兒,自然是沒掛電話:「我沒在T市,要不然你找別人看看吧,我兩天後才能回去。」
「你不會是故意這麼說吧?」
「我從來不拿這事開玩笑,我真的不在。」
高雪兒見狀,只能遺憾地說道:「那就算了吧,如果我奶還能挺過兩天,我再給你打電話吧,要是挺不了,就在你們公司辦了。」
「只要你不尷尬,我就沒問題。」林染說完便掛了電話。
「……」高雪兒。
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吸著氧氣,高雪兒坐在一邊陪著,父親還得七年才能出來,這個家就得靠她撐著了。
當天晚上,汪海洋過來了,說是要請林染吃飯。
林染本想在樓上待著,這幾天忙活得挺累,可人家上門了,指定得過去吃點。
汪海洋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墓地上,白事兒這邊全部交給公司的人處理,但每個星期他都會回來查帳。
兩人坐在一家燒肉店裡,汪海洋說道:「林老闆,恭喜你生意興隆啊,據我所知,你一共接了三個活了吧?」
「對。」
「生意真好,你那邊區域人也很多,以後生意絕對差不多。」
林染想到了那次被砸玻璃的事兒,見始作俑者如此的氣定神閒,也不打算舊事重提:「我知道你請我吃飯是啥意思,你放心好了,等你墓地建成了後,只要距離你那個地方近的,我都往你那邊介紹。」
「成成,林老闆果然講
究!」那幾位沒把我賣了?他們有這麼講究嗎?應該是沒有,要不然換成任何人都不可能跟幕後黑手出來吃飯。
林染笑哈哈地吃著烤肉,玻璃的事兒,等你墓地建成咱們另外再算,凡事不著急!
一頓飯結束,汪海洋開車走了。
林染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原本打算二月初二剪頭,結果晚了好幾天。
見時間還早,林染開車找理髮店,發現了一家小門臉的,將車停到了門口,就在這裡剪頭髮了。
理髮店裡沒有人,理髮師三十來歲,腰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剪刀,看著相當專業。
「剪髮吧?」一個女子走了過來詢問。
「對。」
「先洗頭吧。」
林染躺到了沙發上,女人輕柔地幫他洗頭:「先生,您想剪什麼樣的髮型?」
「就照著原來的樣子剪短一點就行。」
「好嘞。」
隨著話落間,女人將毛巾搭在了林染的頭上,請他坐到鏡子前。
理髮師走了過來,先給林染梳頭,然後用吹風機吹乾。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理髮師拿起了剪刀,打算給林染剪頭髮。
突然,門被粗暴的推開,進來四五個精神小伙。
「哥,就是他把我頭髮剪成跟狗啃的似的!」
「媽的,你會不會剪頭髮?!」
林染轉頭望了過去,當看到站在中間的小伙後,悄悄地站了起來,趁著沒被老闆發現,拿起外套溜了。
確實是跟狗啃的似的,我還是別讓他禍害我頭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