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林染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月姐打來的電話。
「出什麼事了？」林染忙問。
「過年沒回來的張老爺子給我打電話，讓我救他……」月姐此時快要急死了，她深吸幾口氣，穩定一下情緒接著說道：「我問他怎麼了，結果他沒有回答我，便把電話給掛了。」
林染疑惑地問：「不是說被兒女接回家養老么？」
「是呢，他的兒女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老爺子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偷拿兒子手機打的，老闆你說怎麼辦？」
林染琢磨了一會兒，卻聽宋柯說道：「你們那裡有檔案能找到老爺子家的地址，你們過去找找看，也別報警，我估摸著肯定是子女跟老人有矛盾了。」
「我現在就去？」林染拿不準主意。
「去吧，不想出意外。」宋柯主要是害怕兒女謀財害命，而且不能因為一句話就冒然報警，他們去看一眼後，要是發現問題再說。
「好。」
林染讓月姐查資料，他起床穿衣服。
宋柯也跟著起來：「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等阿月將資料發過來後，咱們兩人一起過去，萬一對方真的有問題，不想一家子打你，你沒有還手的餘地。」
「我沒有那麼差吧？」林染彎起了自己的胳膊，沒有什麼肌肉：「我也在鍛鍊，就是最近體格沒有從前那麼好了。」
「咱們都馬上六十的人了，再好的體格能有多好？」宋柯扔給林染一件厚外套：「雖然四月份了，但晚上天氣還是挺冷，咱們可不能感冒，歲數越大生病越不愛好。」
「聽你的。」林染現在比以前還聽媳婦的話。
月姐將查到的資料發給了林染：老闆，我對象說了，讓我也過去看看，畢竟我跟老爺子接觸時間最長，要不然他不能給我打電話。
林染：行，你過來吧，路上小心，咱們在他們家小區門前匯合。
月姐：好。
林染開車帶著宋柯出發了，晚上開車出門的人不多，他們半個小時就到達了老爺子兒子的小區。
當初接走時，老爺子兒子跟月姐說父親去他家裡居住，他要給父親養老。
林染看了一眼月姐發來的消息：「阿月還得十分鐘，咱們等等。」
「不著急。」宋柯看著附近停著的車，還有小區的情況：「這個小區也挺老舊了。」
「目測得有五十年往上。」
「差不離。」
兩口子等了一會兒，下車溜達一圈，這邊賣燒烤的比較多，只是現在天氣冷，晚上沒有出來吃的，早早就關了門。
月姐兩口子到了，四人一同走向小區門口的保安室。
保安是位大爺，掃了他們一眼，直接讓他們進去。
月姐老公說道：「管理的是真鬆懈。」
「老舊小區都這樣，隨便進。」林染見過不少這樣的，物業的存在只有打掃衛生。
幾人邊走邊聊，意外聽到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
月姐輕咳一聲：「還不咋隔音。」
宋柯差點笑出聲。
林染和月姐老公當成啥也聽不到，他們站到張老爺子兒子家的單元門前，再次看了一眼手機里的資料，確認沒問題後，推門走了進去。
四人來到了三樓，剛要進去，便聽裡面傳來了男人的怒吼：「你是不是有病？我少你吃喝了嗎？你為什麼非得回養老院？你一個月退休金七千塊，給我們不比送到養老院強嗎？！」
「你……你……渾蛋……」張老爺子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時，鄰居推門出來，見林染他們先是一愣，隨後小聲問：「你們是幹啥的？」
「萬吉養老院的，老爺子給我打電話，我們實在不放心就過來看一眼。」月姐小聲回覆：「大姐，你知道什麼跟我們說一說，我們也好衝進去。」
「先進我屋。」鄰居大姐是個熱心腸。
鄰居大哥穿著睡衣出來，聽說他們是萬吉的，憋屈地叨咕：「真是可恨，養兒養女有啥用？到老了受這份罪。」
「虐待老爺子了？」林染問。
「天天罵，反正他兒子就是沒好話，他兒子最近沒有工作，便想要父親的退休金，借著過年接父親回家的機會，便不再讓父親去養老院，也不讓他見任何人。」
「不是有一個妹妹嗎？」月姐翻開了資料：「屬實是有一個妹妹，難不成當妹妹的不管這些嗎？」
「只要不用她伺候，她哥幹啥都不聞不問，一年到頭老爺子都沒從女兒手裡得到過一塊糖。」鄰居大哥憤怒地說道。
林染和宋柯心裡有數了，四個互相看了一眼，離開鄰居家，去敲張老爺子兒子家的大門。
很快，張老爺子兒子過來將門打開。
林染趁機將門拽開，月姐趁著老爺子兒子沒反應過之際，衝進去了屋裡：「大爺，張大爺，我是阿月啊！」
張老爺子聽到月姐的聲音，用力地拍著床板：「阿月哎，我在這呢，你快點帶我回養老院吧，要是再晚上一個月，我就死在這裡了！」
月姐走過玄關位置，看到張老爺子躺在客廳的一張小床上：「大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阿月，我想回養老院……」張老爺子真的是受夠兒子了，否則不能偷摸爬起來偷拿兒子的手機給月姐打電話。
月姐剛想說好，可一想不行，老爺子現在的贍養人是兒子和女兒，他們養老院沒資格強行將老爺子帶走。
老爺子兒子也不惱火，而是跟林染他們說道：「我爸的銀行卡在我們手裡， 你要是帶老爺子走也行，養老費我是一分不出，我不信你們養老院那麼愛做慈善。」
「……」月姐。
林染不屑地一笑：「你不用拿話將我，我今天不會把老爺子帶走，但是如果老爺子想起訴你，這個還是可以有的。」
「你問我爸肯嗎？」老爺子兒子態度挺囂張。
林染望向張老爺子：「大爺，你的想法是啥？」
「我想回養老院。」張老爺子可憐兮兮地看向林染。
「可是你兒子不同意。」林染絕對不會將老爺子接回去，兒女不同意他們帶走老爺子，他們要是敢私自帶走，將來老爺子兒子要是起訴，養老院指定得賠償，找啥律師都打不贏官司。
而且林染只會給無兒無女沒法生活的人免費，像張老爺子有兒有女的還有退休金的肯定不能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