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吉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此時真的是六神無主，根本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我當初跟你預約時你說了什麼？」女士拿出了那張紙：「上面寫了，你能保證我老公會有靈堂辦葬禮，還說如果辦不了就賠償我十萬塊錢。」
「我給你找別家公司行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在你家預約的，你給我找別人，換成你的話你能幹不？」女士指著程萬吉手寫的那條：「看看你寫的是什麼？我之所以去你家，就是相中你家靈堂大氣！」
程萬吉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情緒：「女士你別生氣，這樣好了，我……我讓你去萬吉怎麼樣？」
「那錢呢？」
「我讓萬吉按照十萬的規格給你先生辦葬禮。」程萬吉指定是不想退錢，而且那個條款裡面寫了，如果辦不了葬禮還得賠償人家十萬塊錢。
女士輕哼一聲：「我告訴你程萬吉，我說了在你那裡辦，就必須得在你那裡，你提前收了我的錢！」
「可我也不能趕現在的那家走啊！」
「跟我有關係嗎？是不是你答應的？」女士一把扯過程萬吉的衣領：「你看看我老公，剛剛咽氣，你要是擺不明白，當心我老公半夜找你去！」
「我……」程萬吉徹底慌了。
「你不要耽誤我的時間，OK？」女士晃了晃手中的合約：「程萬吉，如果你不給我辦，我就去告你，我讓你身敗名裂，既然沒有那個能力，你辦什麼預約葬禮，有毛病！」
「這樣吧，我退你錢吧。」程萬吉想出來的辦法人家不同意，最後只有退錢這一條出路。
「賠償呢？」
「……」程萬吉。
「你不賠償的話，我絕對不干，哪怕我打車我也要帶我老公去你的永泰，然後……」女士拿出了一個錄音筆：「我會將你說的話當眾播放，我看你們公司還能不能開下去！」
程萬吉沒料她還錄了音，一想到本身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同意給錢：「我給你刷卡吧，錢指定會給你。」
「二十萬，打我卡里。」女士亮出了銀行卡。
程萬吉手都哆嗦了，他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為啥要永泰的那個生意，早知道老爺子會死得這麼痛快，說啥也得掙這十萬塊的啊！
錢很快便到帳了，女士看了一眼手機：「行，到了，我們自己找殯葬公司，你可以滾蛋了。」
「手機里的錄音還有合約給我。」
女士當著程萬吉的面將錄音刪除，又將合約給了他：「你放心，你退錢外加賠償，我就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行。」程萬吉不想惹麻煩，這十萬隻能當成一個教訓。
程萬吉離開了女士家，憋屈地開車回了永泰。
他坐在車裡想著靈堂里的東家，本身也與人家無關，全是自己預料不到。
想到這裡，程萬吉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再整一個靈堂出來，這樣哪怕同時有兩家打電話，他也能應付得來。
程萬吉從車裡下來，看了一眼屋內，兩個靈堂根本不行，地方有點太小。
「老闆你臉色不太好，剛才去哪裡了？」工作人員關心地問。
「沒什麼，好好給東家辦葬禮，千萬別出錯。」程萬吉哪有臉說。
「明白。」
同一時間，女士搖醒了床上的丈夫：「別裝了，咱們真的騙了十萬塊錢，早知道會這麼痛快，就應該直接找程萬吉的永泰，可你為啥讓我先去萬吉呢？」
女士丈夫坐了起來，拿起鏡子看了一眼臉上的妝：「你是真的笨啊，萬吉是最大的殯葬公司，咱們去那裡先露個臉，再去找程萬吉，你一提先到萬吉，他肯定不服氣，自然會接下咱們的生意。」
剛剛跟女士一起出現的男士走了進來：「早知道程萬吉這麼好騙，咱們直接要二十萬違約金好了。」
「十萬就可以了，要多了他就該急眼了。」女士丈夫輕笑出聲：「這錢就該咱們掙的，誰能想到永泰今天就有人過去辦事情。」
「現在怎麼辦？程萬吉看清了你的樣子。」男士問。
「咱們離開T市，這一趟一共騙了二十萬，一個星期的時間也算是夠本了，然後咱們就去別的地方，肯定還有會辦理預約葬禮的公司。」
「成，全聽你的。」
程萬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騙，他想到預約葬禮的事情，暗罵自己想得太簡單，死人的時間不可能固定，自己只有一個靈堂根本不行。
想到這裡，程萬吉給錢中來女兒打去電話：「錢姐，我是程萬吉，咱們談下合作怎麼樣？」
「不了，我們家不與任何人合作。」錢中來女兒直接拒絕。
「那好吧。」程萬吉掛了電話。
程萬吉懊惱地抓了幾下頭髮，然後靠在椅背上發呆，別人不跟他合作，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擴大靈堂面積。
可是……
忽地，程萬吉想到了自己在T市的紙活廠，那裡可是相當大，紙活生意也不是那麼好，不如就將那裡改成靈堂，院裡還能停不少車，酒席什麼的還可以雇用一條龍！
想到這裡，程萬吉開車去了T市的紙活廠。
他仔細觀察著路上的情況，全是柏油馬路，一直到自己的廠子都很順暢。
廠房裡面的院子很大，全是水泥地，停十多台車都沒問題。
他看著廠房，正門打開，屋裡還有暖氣，位置剛剛好，哪怕弄三個靈堂也綽綽有餘。
反正紙活廠也不咋太掙錢，還不如將這裡改裝成靈堂，再跟附近的一條龍老闆合作，里外里掙得比市里還多。
程萬吉想到這裡不禁為自己點讚，有時候人在逆境中，真的能鑽研出新的謀生之路。
他又看了一眼四周的鄰居，距離不遠不近，辦葬禮也不怕吵著別人，而且大多數都是一些工廠，誰也不會找麻煩。
總的來講，這裡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地方！
程萬吉想到手裡又攢了不少錢，裝修三個靈堂簡直小意思。
他給裝修公司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看看，然後再研究怎麼改裝靈堂，一定要跟永泰差不多，甚至比永泰還要好，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將靈堂弄好，然後他再弄辦理預約葬禮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