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捂著腦袋,鬱悶地說道:「爸,看大仙都花了將近一萬塊錢,你住院還沒報銷,我手裡一點錢也沒有了。」
「跟我說有啥用,我現在七十來歲也借不了貸款,否則以我的名義借貸款,還不用還。」胡春堂說道。
「咱們認了吧,我實在不行去開滴滴吧。」
「隨你吧,我得養病。」胡春堂說完便回房間躺著休息,他只要能吃飽飯,其餘的啥也不管。
小胡哀嘆一聲:我這個命啊,啥時候能轉運呢?
小香出院了,身體恢復還不錯,回家裡休養,只要有什麼問題立即去醫院。
大神哥放下了手頭上所有的事情,專心陪著小香,如今眼看著五個月了,再熬四個月生下來就好了。
小香媽媽也跟著照顧,大神哥的父母也經常過來,全家都護著小香。
陳叔的身體漸漸不好了,秦大娥看著陳叔那死氣沉沉的臉色,心疼地說道:「跟大染說一聲吧,你別硬撐著了。」
「我怕大染心裡難受。」
「不說的話,他心裡更難受。」
「打吧。」陳叔也不想瞞著了,他去醫院檢查了,沒有什麼大毛病,但他清楚自己命不久矣,而且這些年泄露了太多天機,沒遭太多的罪就很知足了。
林染聽說陳叔要不行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養老院,他給陳叔把了脈,然後眸子一沉:「一個月了……」
「跟我預料的差不多。」陳叔吃力地坐了起來,一把握住了林染的手:「大染,你答應我一件事。」
「無論什麼我都答應。」
「不要再給任何人看生死!」陳叔怕林染再泄露天機將來老了受苦,但他不能明說:「你看了太多,雖然沒給那些心懷鬼胎的人看,但也夠數了。」
「好,我不會再看。」林染也不問因為啥,只要陳叔說了,他就會答應,因為他很明白,陳叔永遠都會替他著想,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陳叔放心了:「好好,大染,等我走了後,一定要把我埋到……」說到這裡時陳叔看了一眼秦大娥,愧疚地說道:「你別跟我生氣。」
「我知道,埋到你妻子那裡,跟你妻子併骨麼,這個事情我清楚。」秦大娥笑了笑:「哪怕大染不記著,我也會幫你想著的。」
「好,這樣就足夠了。」陳叔沒有什麼心愿了。
林染心臟揪揪似的疼,他很清楚自己看過的生死百分百準確,但他捨不得陳叔:「叔兒,要不要出去轉轉?」
「不去了,我想在這裡待著,我走後就去二部,你看出我什麼時間走沒?」
「大約早上九點之前吧。」林染說道。
「我死後就去火化,千萬別辦葬禮,一定要按我說的做,不要鋪張,你給我抱骨灰盒,記住了沒?」
「記住了。」林染點頭。
陳叔交代完了所有身後事,然後不放心地又叮囑林染:「你千萬不要再給任何人看生死了,記住啊!!」
「我保證不會再看。」林染一向是守信的人,只要答應了就會辦到。
陳叔擺了擺手:「我跟你嬸兒聊聊,你回家去吧,千萬別上火,人生都有這麼一天,我這輩子也沒啥遺憾。」
「我走了叔兒。」林染聽話地站了起來:「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保證全都給你辦到,你放心。」
「嗯,我信你。」陳叔笑了。
林染推門離開,他靠在牆壁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將眼中的酸澀壓了回去。
陳叔要不行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了。
尚龍和宋爸爸明天要去看陳叔,陪著他聊聊天。
林染想到不看生死的事兒,他給常寬打去電話:「哥,我陳叔還有一個月的壽命了,他叮囑我不能再給別人看生死,我估摸著他看出了什麼,以後有人再讓你找我,你就替我推了。」
「放心吧,我直接跟別人說一聲,省得有人找你,到時你不給看還不好。」常寬真是處處替林染著想。
「行。」
常寬發了一條朋友圈,然後又通知了葛老闆他們,讓他們幫著宣傳,他估摸著應該不會有人再找林染看了。
事實上,林染最近這幾年看生死的次數減少了很多。
林染也通知了小馬他們,基本上都通知了。
時間很快過去了二十多天,林染將小月亮接了回來。
小月亮看到陳叔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惹得陳叔都快要哭了:「你不要哭了,生死這種事你應該看開的。」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現在也不晚啊,你陪著叔爺。」陳叔和藹地摸了摸小月亮的頭。
「好!」小月亮留在了養老院,每天給陳叔端水餵飯,真的是相當可以了。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陳叔在林染說的那個日子裡去世了。
林染打電話讓人打墓,然後帶著陳叔去了火葬場。
「爸,為什麼不停靈?」小月亮哭著問。
「你叔爺安排好了,直接去火葬場,不讓停靈,不讓鋪張,直接回去與他的妻子併骨,他還不讓我再給別人看生死。」林染說道。
小月亮沉思片刻:「爺叔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一定要聽話,特別是你,爸,不要再給別人看了。」
「明白。」林染本身也不想再看。
火化順利結束,林染帶著陳叔回到了他妻子的墳前,由他親自給陳叔與妻子併骨,然後命人將墓碑立起來,將陳叔名字上面的紅色字跡清理乾淨,以後也省得再刻碑了。
小月亮和林染將孝帶摘下,在墳前磕了三個頭,然後帶著眾人往回走,他們要去提前訂好的飯店吃飯。
小月亮的心情也不那麼悲痛了,她看得也開,吃了兩碗飯。
小月亮在家裡呆了兩天就回了學院。
林染得到了消息,小香又進了醫院,大神哥讓林染過去看看。
林染到了醫院,並沒有給小香把脈,而是跟大神哥說道:「我答應了陳叔不會再給任何人看生死。」
「可是你不給小香看的話,我們倆人心裡沒底啊!」大神哥說道。
「我答應了,真的不會再看,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會。」林染眼神堅定地看著大神哥:「我在小香上一次住院時就說了,沒看出她有要死的跡象。」
「你的上限是兩個月。」
「我真的不會再看,希望你能理解我。」
大神哥見林染真不肯看,不由得心生怒氣:「你也沒幫外人看,小香也是自己人,你就差這一次嗎?」
「要不然你找別人看吧,我走了。」林染不想再跟大神哥廢話,如果今天要是給小香看了,以後要是有人還找他到時怎麼拒絕?
大神哥氣得快要抓狂,卻也沒有強行讓林染給小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