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媳婦手術結束了,大夫的意思直接讓她回家休養,但大北媽媽不放心,硬是讓兒媳婦在醫院住兩天。
大北媽媽要在醫院照顧兒媳婦,跟張大成和小馬說道:「你們回去的時候跟我兒子說一聲,讓他給他爸和孩子做飯,後天一早我們就回去了。」
「大北沒傻到那種地步,肯定會做的。」小馬說道。
「不一定。」大北媽媽現在一點也不相信兒子。
不管咋說,大北媽媽開了口,小馬他們肯定得辦到。
張大成媳婦留了下來,她怕大北媽媽一個人忙活不過來。
林染開車送他們回了萬吉鎮,為了防止大北不干人事兒,特意去了一趟大北媽媽家,他見煙囪沒有冒煙,便知大北沒有過來。
「這都多長時間了,大北怎麼還不過來?」小馬疑惑地說道。
「去他家看看。」林染怕出事兒。
幾人又去了大北家,此時的大北已經喝了一瓶白酒,他見林染他們進屋,朝著他們喊道:「你們這些村幹部不當人,攔著我要孩子!」
「你怎麼不去給你爸做飯?」林染問。
「我為啥做飯?他們都瞧不起我,我還伺候他?當初把我生成這個德行,我都沒怪他,還指著我幹活?」大北梗著脖子一臉不忿地說道。
林染懶得再跟他磨嘰:「把你家的鑰匙拿出來。」
「我扔了!」大北說完又打開一瓶白酒咕咚喝下去好幾口:「你們給我等著,都看不起我,我早晚干一件大事兒,讓你們開開眼!」
「……」林染。
「誰看不起你?你傻一點沒啥,只要你努力幹活,誰敢瞧不起你?還不是你自己作的,啥也不干天天等著別人給你送吃的,憑啥啊?牛子都比你強,人家做紙活掙的比你都多!」小馬說道。
「滾出去!」大北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推搡他們往出走:「這是我家,我樂意幹啥就幹啥,你們記著,這回不讓我生,以後只要有機會,我還讓我媳婦偷摸生孩子!」
「你沒機會了,你媽不會再讓你接近你媳婦的。」張大成說道。
「滾吧!」大北將他們推出去用力將門關上,然後把門反鎖。
林染帶著小馬和張大成往出走:「我頭一次發現,智商有問題的人還特別壞的。」
「孩子壞的也有不少,我都看過多少個了,前不久咱們村裡有一家柴火垛著了,不就是同一個村的孩子放的火麼,就因為人家說了孩子幾句,那孩子就記恨上了。」小馬一想到那天著火就害怕,還好沒颳大風,要不然的話得連著好幾家。
林染嘆了口氣,他回想著以前,也見識過不少熊孩子。
三人不放心地又折回大北媽媽家,門鎖著打不開,他們硬是將西屋的窗戶撬開,從窗戶跳了進去。
大北的小兒子正躺在炕上睡覺,外面那麼大的動靜也沒有醒過來。
張大成調侃道:「這小子睡覺的時候還挺老實的。」
林染用力吸了吸鼻子:「這屋裡的味道咋那麼怪呢?」
「歲數大了,有老年味,身體器官退化都這樣。」張大成跟老村醫有親戚,很了解人老後會面臨著什麼情況。
「不對。」林染經常去養老院,老人味什麼的他都清楚,他走到大北父親身邊輕聲喊道:「大叔,大叔?」
「睡著了?」張大成走了過來,將側身躺著的大北父親翻過來,隨後驚呼:「哎呀我去,這不對啊,是不是中毒了,臉色發黑呢?」
林染湊上前,還真像是中毒了,他伸手按到了大北父親的脖頸,眼裡閃過一絲難過:「身體已經涼了,看看那個孩子。」
小馬將孩子抱了起來,孩子同樣面色鐵青,嘴邊還吐出了白沫,身體冰涼已經死透了:「這孩子也死了。」
「村長,要報警嗎?」張大成問。
「當然得報警,人是咋死的,咱們得明白。」林染想到了大北:「大北應該不會下毒害死他爸吧?」
「虎毒不食子,炕上躺著的是他兒子,他哪能連兒子也殺。」張大成認為不可能。
林染連忙撥打110,然後給大北媽媽打去電話:「大姨,你家我大叔還有小孫子出事了,他們都去世了,我已經報了警。」
「怎麼會呢?」大北媽媽在電話那頭著急地問:「村長,你一定要讓警察查一查到底怎麼回事兒,大北在嗎?」
「他……」林染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大北媽媽說了實情:「大北在家裡喝多了,我們過去時他還罵了我們。」
「哎呀,真是作孽啊!」大北媽媽氣得直拍大腿:「我兒媳婦一個人在這裡好像不行,我得怎麼辦啊?」
張大成媳婦接話道:「大姨你打車回家處理,我在這裡照顧你兒媳婦。」
「行行,我回去。」大北媽媽拿著手機往電梯那裡跑:「村長啊,你一定要讓警察查清楚,我馬上打車回家。」
「嗯,你放心。」
林染掛了電話,跟張大成他們三人站在原地,他們剛才在屋裡走了一圈,希望沒破壞什麼現場。
張大成頭都大了:「大北不能幹出這種事兒,外面的門還鎖著,他們也出不去,門窗還是咱們撬開的,誰能害他們?」
「有沒有可能,是孩子不懂事兒拿錯了藥?」小馬問。
張大成和林染聞言沉默了,這個也不是沒可能,具體什麼原因等警察一查就知道了。
很快,鎮上派出所的警察過來了,他們在屋裡勘探了一圈,然後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攝像頭。
小馬說道:「當初家家做紙活,村長就給大家安了攝像頭。」
「看看。」
警察打開了監控,跟林染他們說道:「你們自己看吧,這個孩子拿著一瓶藥給老頭喝下,然後又自己喝了。」
「還真是。」小馬猜對了。
警察繼續往後翻,距離爺孫倆喝下藥後的半個小時,大北從外面進來了,當時爺孫兩人已經毒發,那孩子疼得在地上打滾,大北非但沒送他們去醫院,反倒將孩子扔到炕上,然後絕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