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醫過來給林染扎針,林染問道「大叔,我昨天晚上老精神了,凌晨三點才睡著,是不是給我用藥太多了?」
「多啥啊,你這麼大體格子呢!」老村醫話音剛落便給林染扎完了「今天再掛一天就行了,你放心吧,用多大量我心裡有數。」
「……」林染。
方大叔接話道「農村扎的針就是管事兒,我大姨子在市里,扎了七天都沒好,回老家扎兩天就好了,村醫用藥量大,好得快。」
「是是。」林染連連點頭。
老村醫扎了這麼多年的針,一向是快狠准,有好幾次醫院都不給輸液的病人,回來就找他扎,他也不怕,開藥就給病人扎。 .🅆.
原本只能活一個星期,硬是多挺了半年。
但是那家子女有些不太高興。
林染打了一個哈欠,趁著現在有空,躺在床上睡一會兒。
一個半小時後,兩瓶結束,他按著手,看向了方大爺的病床,見還有一瓶是滿的,忙問「沒掛完就走了?」
「他老伴打電話過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兒。」老村醫也沒細問,左右方大叔也沒啥大礙,大不了明天再掛。
林染看了一眼手機,十二點了,正好去秦家看看。
秦家女婿在派出所見到了兒子,他哭著說道「兒啊,你姥爺和你姥太慘了,不管他們當初啥樣,事情也已經過去,咱們都別往心裡去,我無證駕駛,還撞死了你姥,就得付出法律的代價。」
「爸,我找人試試看呢?」兒子其實也不認識誰,但他不想放棄。
「算了吧,讓爸進監獄吧。」秦家女婿想進監獄,也是因為跟妻子過夠了「你媽跟你姥一樣一樣的,
以前我沒發現,自打她更年期開始,天天攪合得我不得安寧,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當初我自己跑好了。」
「……」兒子。
「你跟你媽兩人好好過吧,不用再找我了。」秦家女婿是鐵了心要進去。
兒子知道父親心裡苦,他想到了自己借的貸款,幾乎全都是被母親逼迫的,自己的媳婦帶著孩子走了,至今不接他的電話。
「爸,我走了。」兒子站了起來。
「順其自然吧。」秦家女婿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兒子回到了車裡,給母親打去電話「媽,我爸沒法出來,我也沒有辦法,你別惦記這些事情了。」
「那咋整?咱們回家唄?」秦家閨女一聽丈夫沒救,立即就想離開父母家。
「我接你。」兒子無法捨棄母親。
來到了秦家,秦家閨女拿著手機往出走,都沒說去靈堂看一眼父母。
秦家侄子見狀,快走幾步攔住了她「堂姐,你要走可以,但咱們得出一個手續,你爸媽的葬禮你一分錢不出可以,他們房產和土地都得歸我。」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不行。」林染站了出來「你的戶口並不在t市,而且你的父母給你和你兒子銷戶了。」
「銷戶也不能證明我不是他們的親閨女。」
「那你自己找證明吧,他們都死了。」林染說道。
「…
…」秦家閨女。
林染鄙夷地望著她「靈堂里的是你親爸媽,你不披麻戴孝就這麼走了,你有什麼臉要財產?這些年都是你堂弟伺候的,可沒借著你一點力。」
小馬適時地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張列印好的協議「這是財產轉讓的證明,你在上面簽個字,然後咱們去派出所蓋章,你不簽也行,反正秦家的人不會認你的。」
「對!」秦家親戚異口同聲地說道。
秦家閨女沒料到這幫親戚如此團結,她思索了片刻,看著眼前的房子,屬實是很氣派,但都與她無關,因為她已經名義上死亡了。
「我簽!」秦家閨女在紙上簽了字。
小馬又讓人錄相,然後帶著他們去了鎮上派出所。
村里也簽了字,林染還蓋了章。
只要這些手續都弄好,秦家閨女別說要財產了,村裡的地都沒有她一畝。
小馬辦完了這些事情,開車回吉安村。
秦家閨女見了丈夫一眼,然後就跟著兒子回老家。
方大叔回到了家,看到好幾年未回來的兒子正狼狽地坐在炕頭,不由得眉頭緊鎖,走到兒子面前上去就給了一耳光。
「……」方大偉。
「你媽說你犯事了,正被通緝,我看到消息時還不相信,回來一看你這個德行,那百分百是真的了。」方大叔坐到兒子的面前「我是你爸,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了?」
「爸……」方大偉慚愧地低下了頭。
「腐敗了?」方大叔問。
方大偉點點頭。
方大姨又問「貪污了?」
「你這話問的,但凡一個領導腐敗了,肯定少不了這一項。」方大叔看得挺明白「你買兇殺人沒?」
「……」方大偉。
「看你不吱聲,那就是有可能。」方大叔撓了撓頭「你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比如強搶民女啥的?」
方大偉又沒吱聲。
「墮落,徹底地墮落,從小到大的思想品德你都是滿分,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方大叔痛心疾首地指著兒子,恨不得將其回爐重造。
方大姨抹起了眼淚「哎呀,你都五十的人了,咋能犯這樣的錯誤呢?你對得起國家嗎?對得起社會、對得起廣大人民嗎?」
方大偉沮喪地望著他們「爸、媽、我回來就是看你們最後一眼,然後我就要走了,你放心我肯定能逃出去。」
「嗯?」方大叔紅著眼眶看著他「你還想跑?我不能讓你跑嗎?你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我跟你媽是當老師的,絕對不會看著你一錯再錯!」
「我不跑的話,我就得進去,搞不好這輩子都出不來啊!」方大偉一想到進監獄關一輩子,就恨不得立馬跑路。
「關一輩子也比你提心弔膽四處躲藏的強!」方大姨拿出了手機「兒子,咱們自首,然後你坦白從寬,把事情都說明白,你的官也不大,上面肯定還有人。」
「上面的人進去了。」
「那你還能跑?」方大叔看得很明白,一棵樹要是腐爛了,就得從根往上都挖掉,這樣才能讓新的樹苗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