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正準備回家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喂,請問有什麼需要?」
干白事兒不能說您好!
「林老闆是吧,我是從一朋友那裡要到您的手機號碼,我的父親快要不行了,想請您過來看一眼,然後再商討一下後續流程問題。」
「您貴姓?」
「免貴姓於。」
「於先生是這樣的,您加我的微信,把定位發給我,我這就開車過去一趟。」林染客氣的說道。
「好的。」
電話掛斷,林染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點了同意後,於先生發來了定位。
有買賣就得干,林染開車按照定位趕了過去。
順利的到達了另一別墅區,跟安保人員說了一聲,直接開車去了於先生家。
於先生正在外面等著,見林染到了,快步迎上前:「林老闆,你可算是過來了!」
「帶我去看看。」
「這邊請。」
於先生帶著林染來到了一樓的老人房,一頭髮花白的老頭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林染走上了前,給老人把了把脈:「脈象微弱,抬頭紋也開了,不出兩三天,該準備的就準備吧,有什麼需要啥的,可以直接提出來。【】」
「是這樣的林老闆,我們不是本地人,風俗也跟本地的不一樣。」
林染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那邊講究將花圈什麼的提前擺到家門口,也就是人去世當天,花圈必須得到位才行,而且還是越多越好。」於先生解釋道。
「輓聯上得寫名字。」
「明白,有很多可能來不了的,也都送個花圈意思意思,這些我們都明白。」於先生。
「還有呢?」
「沒有什麼唱大戲和哭戲什麼的,我爸他信……你懂的吧,就是不信這一套,但我不一樣,有些流程可以沒有,但排場必須得有。」
林染明白了,老爺子有自己的信仰:「行,我懂了,花圈要多少個?」
「照一千個吧!」
「可以。」林染無比慶幸加班多做了那麼多,否則還真拿不出來。
「基本上就沒啥了,主持什麼的也不用,到時會有教會過來唱歌等等。」於先生說到這兒,眼圈有些微紅:「我爸真讓我難心啊!」
「按照老人的吩咐來吧,省得以後找你麻煩。」林染無所謂,省得挨累了。
「骨灰盒教會那邊準備。✋👌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理解理解,我也碰上過這種情況,這些都好說。」林染特別尊重別人的信仰,只不過大多數吧,還是回歸根本,那些活著時不讓燒紙的,死後總去找兒女,說沒錢花啥的。
「好了,就這些了。」
「成,到時給我打電話就行。」
「好嘞!」
林染開車回家,讓庫房那邊清點出一千個花圈,像馬啊紙人什麼的肯定是不要了。
這樣也省心了!
只需要到日子放放哀樂,然後開車送老爺子去火葬場就行,入土為安後一算帳。
老爺子是在兩天後的晚上走的,林染接到電話後,叫來了貨車清點了花圈跟著一起去於先生家。
車一前一後剛走到一半,於先生的電話打來了,說是花圈用不了一千個了,老爺子走之前說了,花圈只需要擺十個就行!
林染眉頭一皺,礙於面子也沒說什麼:「行,老爺子走之前咋說就咋辦。」
人家只要十個花圈了,剩下的九百九十個也不能拉回去,他看了看路,帶著貨車將這些花圈放到了新廠房的西面庫房裡,反正地方夠大,放一萬個都綽綽有餘。
雖說於先生有點矯情,但這活接了,林染就得一包到底,否則犯忌諱。
讓貨車拉著十個花圈到了地方,林染拎著壽衣走了進去。
屋裡有十多個人,林染將壽衣交給了兩個老頭,讓他們幫著穿下衣服。
一切都整理妥當,靈棚也支好了,來了八個人將老爺子抬了進去。
「於先生,就算再不行,蠟燭和長明燈也得點吧?」林染問。
「點吧!」於先生很無奈:「我真特麼的跟我爸沒招,我說我是做生意的,需要一些排面,可是他就不同意。」
「聽老爺子的吧。」還好是小三天,明天一整天,後天出殯了。
「明天他們就過來唱歌了。」
「……」林染。
於先生欲哭無淚,他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已經將底線放得那麼低了,結果父親還出么蛾子,明天一大早上親朋好友都來了,到時怎麼說?
林染從來不會勸客戶如何如何,萬一要是答對不好,到時他容易落埋怨。
這邊忙活好,已經到了半夜。
林染想到了酒席,問於先生:「酒席什麼的是在自己家辦嗎?」
「我有一個親戚是幹這個的,他明天一早從外地過來。」
「行。」
林染鬆了口氣,這樣的東家不太好伺候,所以他不想讓李慶來,好在人家有人了,也省得他難心。
一切都處理妥當,林染準備開車回家。
誰知就在他將車剛啟動時,突然接到了紙活廠打更老頭的電話——紙活廠著火了!!
林染忙問:「有人受傷沒?燒得嚴重不?」
「發現得太及時,火都撲滅了,沒有任何人受傷,還好老闆提前讓準備了滅火的,這才沒著得太大,燒的是花圈那個庫房,裡面的花圈都被你晚上拉走了,這才沒著起來,否則不堪設想。」老頭心有餘悸的說道。
林染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於家的大門,雖然拿話泡我,但也算是間接幫我躲過一劫,要是一千個花圈都著了,整個庫房都得化為灰燼。
林染開車回到鎮上的紙活廠,見大家都在議論是誰幹的,他直接走進了辦公室,紙活廠四周都有監控,一看便知是誰放的火。
果不其然,真的錄到了誰了!
「臥槽,是江聰,這小犢子真不要臉!」半夜起來幫忙的明叔氣憤的罵道。
林染挺納悶:「他咋能幹這種低級的事呢?」
「我聽說最近江聰總找天祥。」
「天祥?」一個心裡年紀才七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心眼?
明叔覺得不對勁,給馮天祥的爸爸打去了電話。
沒一會兒,馮天祥父子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