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曹宏末路(第五更求首訂!56)

  第95章 曹宏末路(第五更求首訂!56)

  「持有此信者,欲從西門而出,此處城門,正通往兗州。」

  劉封侃侃而談:「眼下兗州雖然曹呂爭雄,可靠近我徐州的,卻是曹兗州啊。」

  「況且曹兗州對我徐州一直賊心不死,就在本月,他還曾詢問其謀主荀彧、戲志才、程立等人,可否先攻徐州,再平兗州。」

  「倘若不是荀文若力勸曹操不可半途而廢,甚至舉出了昔年漢高祖保守關中,光武帝占據河內,鞏固基地才得以遙控天下為例子,這才讓曹操暫熄三征徐州之意。」

  當劉封說到三征徐州的時候,饒是陳登這等智謀之士,糜竺這等仁厚長者,也俱聞曹色變。

  更別提曹豹和許耽了,這兩人已經面如塗蠟,驚懼交加了。

  這也怪不了他們倆,整個丹陽兵都被曹操給打崩了好幾次,這如何能不害怕?

  由此可見,曹操在徐州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因此,曹長史是否清楚對方的身份,小子還不能武斷確定,可小子卻能肯定,給曹宏出主意的人,定是曹操一方之人!」

  劉封信心十足,毫不含糊的直言道:「即便不是他本人,那也必然是他身邊的謀士所計。以小侄愚見,此計如此歹毒,視人為魚肉,恐為東阿程立所獻。」

  劉封的自信,再加上自己面前的證據,讓曹豹和許耽也都無話可說。

  況且劉封雖然假惺惺的說不能武斷的判定曹宏就知道對方是曹操的人,可這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事實上已經通曹了,就算他是被蒙蔽的,那也是死罪一條。

  只憑出賣州中利益,謀算別駕,就已經足夠治曹宏的罪了。

  通曹,只不過是把這棺材板釘的更牢,讓曹宏死的更徹底罷了。

  曹豹和許耽此刻也是默認了曹宏勾結了曹操,這個罪名在徐州是無人可救的,而且還是死無葬身之地那種。

  曹宏可是陶謙親手扶上長史之位的。

  結果你連陶謙的頭年都沒過,就已經跟陶謙的死敵搖尾巴了,那不殺你殺誰?

  曹豹和許耽對視了一眼,一起起身離席,朝著劉備拜道:「臣等懇請明公罷免曹宏,將其收押,以辨忠奸。」

  劉備登時大喜,連忙起身將他們二人扶起,一手握住一人:「文蔚,正時,難得兩位深明大義,真乃備之賢臣也。」

  劉封在一旁插話道:「恭喜父親,能得曹叔父、許將軍兩位賢臣輔佐。既如此,不如就將此事交給他們二位,讓他們去查處曹長史。

  若曹長史確有罪責,那曹叔父與許將軍則是深明大義,大公無私。若是曹長史是無辜的,那曹叔父與許將軍也必能為他洗清冤屈,還其公道。」

  劉備聞言,很是高興,轉頭詢問曹豹和許耽:「吾子之言,深合我心,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可否為備分憂解難?」

  話都到這地步了,曹豹和許耽還能說不?

  兩人只能心情複雜的答應了下來。

  領命之後,兩人離席告退。

  在州府門口,兩人對視良久,一起長嘆了口氣。

  「這曹廣義怎會如此愚蠢,竟去和曹操攪合到一起,難道他忘了主公是誰逼死了的嗎?」

  曹豹先行開口,話語中滿是怨氣,顯然對於曹宏勾結曹操相當不滿。

  這也隱隱代表了他已經相信了劉封的話了。

  許耽看了眼曹豹,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去他府上親自問他吧。」

  曹豹點頭同意,然後兩人各引親兵,再加上州府派出的刑吏,一同前往曹宏府邸。

  路上遇上了匆匆趕來的章誑,一併匯入隊伍中來。

  許耽抓緊時間,在路上把大概的情況跟章誑一說,也驚的後者險些瞪掉了眼珠子。

  這曹宏竟如此之蠢?

  這是章誑腦袋裡唯一的念頭了。

  曹宏的府邸是陶謙時代購置的豪宅,占地頗大,裡面也很是奢華,比曹豹和許耽家還要豪奢許多。

  曹豹雖然算是丹陽派系的老二,僅次於老大陶謙本人。

  可他一來是武將,干涉不到地方,二來為人也算老實,盤剝手下兵卒也不過分。

  因此,他在徐州這些年積累的財富,恐怕連曹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許耽也一樣,甚至比曹豹撈的還要少上許多。

  畢竟曹豹是字號中郎將,跟他平輩的可以稱呼他一聲曹文蔚,要是尊敬一些,那還可以稱呼他為曹建威,因為他是現任建威中郎將。

  而許耽則不同,他這個中郎將不論實力還是地位,都要低上一階,純粹是陶謙用來分曹豹之勢的,連個雜號都沒有。

  也就是現在世道亂了,朝廷失了法度。

  否則中郎將這種將官級別的高官,足以比擬兩千石的州牧,只有中央才能任免,地方哪會有資格表奏。

  曹豹和許耽進了曹宏的家裡,看見後院裡的各種珍奇擺設,珍珠瑪瑙,黃金翡翠,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這該死的曹廣義,平時還跟他們哭窮,暗地裡居然撈了這麼許多。

  聽到有丘八上門鬧事,曹宏聞訊之後,怒氣沖沖的迎了出來。

  看見曹豹和許耽後,曹宏明顯愣了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面露不滿的衝著他們倆說道:「文蔚,正時,這是何故?為何帶人擅闖我府邸,還騷擾我府中家眷?」

  說到這裡,曹宏看著四處橫衝直撞,調戲美婢的丘八們,頓時更為著急起來。

  「文蔚,正時,有什麼事情,我們去後堂說便是,你們先讓這群兵子退出去。」

  曹宏原本還想要和曹豹、許耽好好說話。

  可對面兩人卻只是朝著他冷笑,根本不搭茬,這讓曹宏變得憤怒了起來,衝著後兩者大喊道:「伱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造反?」

  曹豹冷笑起來,這曹宏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擺架子,真是不知死活。

  許耽使了個眼色給章誑,後者嘿嘿一笑,帶人上前突然按住了曹宏。

  「你們瘋了?」

  曹宏直到被按住才反應過來局勢,不可置信的看向曹豹和許耽:「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可是州府長史,你們這是造反嗎?」

  「哎,廣義,你糊塗啊。」

  曹豹走到曹宏跟前,嘆息一聲,搖搖頭:「你和韓循的事發了,我和正時是使君派來的,你總該明白了吧?」

  曹宏身體一顫,額頭汗水直冒,憤怒的唾罵聲一下子變小了。

  可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顫抖著嘴唇想要辯解:「我、我們只是想……想為使君立功,想要立功能有什麼錯?」

  許耽不悅道:「夠了,曹廣義,你也別再把我和文蔚兄當傻子騙了,你親筆手書的書信都叫使君派人給截住了,還有什麼狡辯的餘地呢?」

  這下曹宏是徹底癱了,整個人跟個麵條似的癱軟了下來。

  曹宏此時相當狼狽,衣袍髒亂,整個人被大頭兵們都快徹底按在了地上。

  不過他像是被抽調了筋一樣,全身無力,要不是那些是士兵按著,整個人也早趴地上了。

  原本曹豹和許耽還打算給曹宏一點面子,畢竟大家都是丹陽人,做事也不能做太絕了,總要給個體面。

  說不得劉備要處死曹宏的時候,他們倆還說好了一起勸勸,儘量保曹宏一條命,讓他回丹陽老家養老。

  可當兩人看見曹宏藏起來的財富後,這想法開始起了變化。

  曹豹和許耽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改變了態度。

  這時候他們倆覺得之前想的還是過於膚淺了,沒能想透徹曹宏罪行的嚴重性。

  這可是勾結外敵啊,而且勾結的還是曹操。

  整個徐州,包括丹陽兵在內,和曹操那可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那種。

  曹廣義這次做的實在太過火了,居然里通曹操,吃裡扒外,這是在背叛徐州父老,背叛丹陽人,背叛已逝世的前使君陶公。

  曹豹和許耽稍微交流了一下,就驚喜的發現對方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曹宏還是死了的好,畢竟財帛動人心,這些東西他們可不想日後再還給曹宏。

  畢竟誰也不想日後有個討債鬼盯著啊。

  曹豹和許耽一邊讓手下親兵把財帛裝箱封上,然後商量起來。

  最後決定,曹宏必須死,曹宏的財產,上交一半給劉備,剩下的一半,曹豹兩成半,許耽一成半,公子劉封一成。

  劉封的一成好處,是曹豹提議的,原本他是打算據理力爭,壓服許耽。

  卻沒想到,許耽僅僅只是考慮了片刻,就直接答應了。

  這讓曹豹有些難受,像是一拳頭打在了空氣上般無力,甚至都有些懷疑許耽是不是背著他,在暗地裡勾搭劉封了,才會這麼爽快的答應。

  不過無憑無證的,也奈何不了許耽,總算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只要自己能搶先去劉封跟前邀功,也就懶得計較那麼多了。

  「文蔚兄,正時兄,兩位仁兄,在下知道錯了,求兩位高抬貴手,幫幫我吧!」

  曹宏直到這會兒才緩過氣來,拼命想要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看在你我鄉黨的份上,保我一條性命吧?」

  「保你性命?」

  許耽沒好氣道:「你讓我們怎麼保你?你可是通曹,說不得我們倆都要被你給連累了。」

  許耽越說火氣越大:「你通曹的時候有想過我和文蔚兄嗎?」

  「我哪有通曹?」

  曹宏此刻已經哭的滿臉是花,他只是想謀求一條退路而已,怎麼就成通曹了呢?

  曹豹直接擺擺手,讓人把曹宏的嘴巴堵上。

  現在曹宏說什麼都晚了,又何必聽他廢話呢。

  曹宏的下場已經註定,他那一系的丹陽文官,也必然會遭到清洗。

  劉封在州府中陪了劉母和母親半天,傍晚時分,才趕往軍營。

  這一批丹陽士卒們,已經習慣了劉封與他們同吃同住,諸如王貴之類膽大的士兵,竟然還敢小心翼翼的同他開起玩笑來了。

  大家也都知道,訓練時,劉封非常嚴肅,雖然年紀不大,卻訓練嚴格,不拘言笑。

  可在休息的時候,他又能放下架子,與士卒們打成一片。

  平日裡還多次給士卒加餐,增加肉食,安排婦孺打掃營房,為士卒漿洗補衣,讓士卒們很受感動。

  尤其是每天晚上吃過飯,他還會經常和士卒們聊天,給他們講述出將入相的名人故事,同時也暗示好的士卒,當保衛國家,衛護鄉梓,這樣才能得到百姓的喜愛和尊敬。

  如果平時魚肉地方,欺壓平民,戰時又膽小怯懦,一觸即潰。

  那麼這樣的士兵,又憑什麼能要求平民對他們的尊重和敬佩呢?

  這些事也好,話術也罷,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變士兵的想法和觀念。

  但隨著潛移默化,哪怕只起一點兒的作用,劉封也是樂意去做的。

  過了沒兩天,曹豹和許耽突然派人送來了一份禮物,價值四十萬錢,想必是給他湊了個整數。

  劉備那也同時獲得了一份同樣的禮物,只是價值要比劉封這份多上五倍。

  劉封很快就想通了這錢的來源,倒也沒客氣,直接全部收了,然後歸入府庫。

  曹豹和許耽侵吞曹宏的財產,這肯定是不合法度的。

  可現在能處罰他們嗎?

  顯然不能,因為用兵在即。

  而且當初劉備主動派遣他們兩個去抓曹宏,其實就已經默認他們抄家分贓了。

  劉備倒是沒想到他們倆會如此識趣,竟然還分出兩份來孝敬他們父子。

  既然如此,那這些錢他們也只能笑納了,哪怕收了送進州府補貼財政,也總比退回去給曹豹和許耽瞎揮霍要強吧。

  又過了幾天,時間來到了二月。

  州府的屯田計劃要開始展開了,再不開始行動的話,就要耽誤春耕了。

  原本州府就已經挑選出來了四千多戶家庭,都是有著兩名以上男女青壯的家庭。

  這些人被平均分配到了承縣、蘭陵縣和襄賁縣三處地方,魯肅最後被拜為屯田校尉,比兩千石待遇,負責一切屯田事務,同時還兼任襄賁縣縣令。

  魯肅感激涕零,拜謝之後上任,開始調度起人員物資。

  劉封所部,將護送其中兩千戶平民前往郯城縣西邊的襄賁縣,這裡是郯城通往兗州的交通要道,以前十分繁榮,往來商隊眾多,是個非常富庶的縣城。

  不過現在,那就只剩下個空空如也的空城了。

  不過比起承縣和蘭陵縣,襄賁縣要好很多,至少他的城池和城池內的房屋都還在。

  這裡原先的平民,大多死於逃出城市之後,曹軍和潰兵的掠奪殺戮和抓捕。

  最大一次的傷亡,就是在郯城縣城下。

  當時曹軍追至郯城外下營,郯城城門緊閉,不敢開門,把城外數萬逃難的平民全部扔給了曹軍。

  劉備趕到之後,聯手曹豹發動了一次反擊,但遺憾的是,這次反擊不但失敗了,還險些被曹軍擊潰。

  因此,襄賁縣雖然保持完好,可裡面的主人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第一批護送五百戶,共計兩千六百六十四人先行出發,其中配有官吏六十人,都是從東海郡內其餘各縣裡抽調而來的。

  劉封下令,這次行動抽調徐盛部參與,潘璋和曹猛兩部則先一步出發,已經押送糧食、耕牛、食鹽等物資出發了。

  徐盛所部五百人,再加上他自己的親兵三十人,共計五百三十人。

  這並非是徐盛的親兵要多過中郎將的許耽,而是許耽當日覲見劉備,不可能像徐盛出征這樣帶上所有的親兵。

  徐盛這些親兵都是他家中的親友和賓客,都擁有不錯的武技,而且比較團結,戰鬥力很強。

  徐盛也有意將他們帶在身邊培養,日後要放出去做低級軍官。

  在郯城縣西門外,劉封看見了等待他們護送的民戶。

  這些人雖然以青壯為主,可身材卻是極瘦,顯然很久沒吃過飽飯了。

  這些人已經分發了一些口糧,大概每人能分到個幾斗,足夠他們吃上好幾天的。

  到了地方,還會有新的補給,足以讓他們堅持到夏收。

  郯城到襄賁,直線距離才二十多里地,只是兩城中間隔了一條沂水,因此必須繞行一處建立在狹窄處的橋樑通行,所以反而不如去琅琊郡的即丘縣更方便。

  「文向兄,抽一屯走在前面開路,再抽一屯殿後,其餘在中間護衛。」

  雖然這支隊伍名義上的指揮官是軍司馬徐盛,但他凡事都要來問劉封的意見,這讓劉封也很是無奈。

  不過劉封也正好想藉機增加實踐經驗,便漸漸的越權起來。

  徐盛倒是全無怨言,相反很是服從。

  隊伍開拔,大家都希望能趁早出發,否則很可能會來不及到達襄賁,那樣的話,就要在野外過上一夜,天寒地凍的,估計會有不少減員。

  所幸一路上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偶有盜匪,但看到正規軍後,早嚇的魂飛魄散,倉皇而逃了。

  這時候劉封也沒有要求騎兵去追擊,而是保持一個安全的偵查距離,掩護大部隊繼續前行。

  終於,在太陽西斜的時候,大隊終於安全的趕到了襄賁縣。

  此時,襄賁縣的大門還敞開著,門外站著一隊士卒。

  城牆上已經開始點起火把,城內的空地上也燒起了大鍋,鍋里翻滾著滾燙的米粥。

  屯田民戶們早已經又累又餓,不過一個月來的排隊經歷讓他們自覺的排成了隊列,而不是一擁而上。

  看見民戶們喝完熱粥,被分別疏導送入四周的民房裡,劉封算是徹底鬆了口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當天,劉封堅持到最後,等到所有人都休息後,他才和徐盛回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