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曹操和呂布的威脅
此時細數劉封手下軍將,陸有徐盛、潘璋,水有周泰,蔣欽,只是欠缺騎兵。
趙三叔、田四叔自然是相當好的人選,只是現在劉封的地位還不夠,況且劉備也不一定肯放人,這都是有感情的。
既然如此,那劉封就乾脆把主意打到太史子義的頭上。
要知道這一位可是神射手,擅騎戰,有大局觀,能統大軍獨當一面,性格沉穩又重情義,日後更還自學成才,成了有名的山地名將,當真是不可多得的良將。
這樣的一個人,劉封自然想早早的扒拉進自己的盤子裡。
至於太史慈壯年而亡的情況,一來那是因為在氣候惡劣的豫章叢林,疫病橫行,二來也是跟著劉繇那幾年,受苦受累了。
有華佗在,再加上自己的開掛,劉封有信心能改變太史慈壯年而亡的悲慘境遇。
其實劉封自從到了徐州之後,他跟劉備之間固然是舔犢情深,父慈子孝。
可在這一層關係的內里,也摻雜了不少利益關係。
可以說劉封現如今,也是劉備的天使投資人了,而且還占據了很大一塊原始股份。
這股份里除了作為嫡長子天然的一份外,還有各種投資所獲得的回報,比如幫助劉備分化曹豹,比如幫助劉備拉攏糜家,增加投入,劉封來之前,糜竺雖然竭力幫助劉備,卻也沒有一口氣拿出來十幾萬石糧食,數百萬錢物資幫他屯田的打算,這份功勞不算在劉封頭上,難道還能算在劉備自己或者是糜竺頭上?
昔日曹仁投資曹操,也就帶了八九百部曲北上投奔。
劉封不算曹豹,僅僅是招攬魯肅,徐盛,周泰,蔣欽這些人,湊一塊就有四五百人了,更別提還有高素質的劉兒營一百多人了。
更別說太史慈那還有幾百人已經在路上了。
這份功勞,再加上劉備對劉封的寵愛,以及劉備骨子裡的寬容,這些集合在一起,就是劉封敢明目張胆索要兵權的底氣。
況且三國時代和後面區別也很大,兵權是否敏感要看著是什麼兵權。
因為三國時代士族豪強是可以自己養兵的,能光明正大的擁有部曲的,這是國家允許的。
哪怕曹魏和蜀漢,豪強都一樣能擁有部曲,至於大吳國,那更就是一群小軍閥聯盟的帝國了。
只有真正的禁軍、中央軍,這些兵權才是敏感的,會引起主上忌憚猜疑的。
「你倒是知道挑好的。」
劉備靠在憑几上,笑罵道:「子義乃是大將之才,你區區一個小兒,如何駕馭得了。」
劉封嘿笑道:「那不如兒子和您打個賭,若兒子能夠得子義效力,父親饒我十套扎甲如何?」
「放屁!」
一聽到劉封居然打他扎甲的主意了,劉備頓時大怒:「臭小兒,剛一回來就打乃公寶貝的主意。」
看著劉備氣急的表情,劉封心裡偷樂。
就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憑藉糜甑的書信,截胡了糜芳車隊中的七十多套扎甲,這事劉備還不知道。
因為車隊載重了大量的財貨物資,糜芳只能跟著車隊在後面慢行,雖然比劉封他們要早走幾天,卻還要幾天才能到達郯城。
只希望糜芳到時候別走漏了風聲,引來老爹追殺自己可就不妙了。
這可是整整七十八套扎甲,幾乎耗光了糜家庫存起來的鐵甲葉片,當真是能引發血案的。
劉封回來之後,已經開始著手提升高爐的效率、灌鋼法,流水生產線等多種關於鋼鐵軍工的秘法記錄。
等這些東西都準備妥當,他會在和劉備商量之後,叫上魯家、糜家、陳家一起聯合經營,整合整個徐州的生鐵產業。
保守目標是將徐州的煉鐵短期產量提升一倍以上,長期提升三倍。
這樣的話,預計徐州每年就能生產三百到四百套鐵製扎甲,三五年後,則提高到八百到一千二百套,幾乎可以裝備一個司馬部,這可是相當驚人的了。
「我是你爹,憑啥跟你對賭。」
劉備早明白劉封年少多狡,哪裡還肯上套:「子義那裡你自己去使勁,要是說動了子義,那為父也不攔著,要是說不動子義,那為父可不會幫你。」
「另外還有個事,正等著你回來跟你商量。」
劉備快速的轉過話題:「子揚前幾日來見我,讓我不能坐視呂溫侯在兗州落敗。曹操,英雄也,其志向遠大,才能卓著,一旦讓他重新擁有兗州,必定會向外擴張,我們徐州就是首當其衝。」
「子揚先生所言不錯。」
劉封點頭贊同,不過他倒是不太擔心:「那子揚先生可有何具體疑慮?」
「子揚擔心呂溫侯並非曹孟德對手,建議我不如先不取廣陵,直接拿下曹操,結盟呂溫侯,隔絕南北。」
劉備皺著眉頭,他之所以困擾,也是因為心動。要是他覺得劉曄這是無稽之談,他也根本不會拿出來和劉封討論了。
劉封心裡好笑,劉曄這是什麼情況,在曹操那的時候,拼命勸曹操弄死劉備。
現在到了劉備陣營,又勸劉備捅曹操刀子了啊。
伱還別說,這提議其實真很有誘惑力,也難怪劉備會如此糾結了。
不過劉封仔細想過之後,還是決定勸說劉備不要採納這意見。
不是劉封對曹操有什麼特殊感情,而是呂布為人真比曹操還要下三濫。
不論呂布之前做過什麼,之後做過什麼,就只衝著全天下只有劉備一個人肯收留他,還將他安頓在沛國這一情分,呂布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刺劉備。
這不僅僅是利益,道德,更關乎腦子。
郭嘉罵袁紹是多謀而寡斷,見小利而忘命,幹大事而惜身。
其實這幾句話,說呂布反倒是再貼切不過了。
而且曹操至少在外交上還算個正常人,能達成一些契約遵守。
可呂布真的毫無誠信可言,完全不在乎信譽,不說劉備,歷史上袁術就被呂布耍了幾次了?
簡直視外交如同兒戲,跟這麼一個人做鄰居,還做盟友,那真是比豬隊友還要可怕,畢竟豬隊友至少不會被幾句話就騙的背刺你了。
「孩兒覺得有三不可。」
劉封心裡是這麼想,可這些話卻不能和劉備直說,只能想辦法粉飾之後再勸。
「呂布其人,雖有功於漢室,卻豺狼本性,見利忘義,實乃是畜生。丁原舉其為主簿,何等親信?可他卻反手弒殺丁原,賣主求榮。」
「後跟隨董卓,情同父子,他因為私人仇怨,臨陣坑害胡軫,連累徐榮和涼州軍大敗而歸。」
「之後反噬董卓,雖對得起大漢江山,黎民百姓,可其本性卻非為正義,乃是逐利爾。」
劉封很客觀的剖析了呂布的行事動機,並沒有蓄意抹黑,聽的劉備連連點頭。
「父親,如此一個人物,遠觀之像人,近看乃禽獸也。」
劉封真不討厭呂布,他很清楚呂布的所作所為,只是一個邊疆武人無奈的被迫之舉。
各路軍閥,恐怕也只有呂布真的是忠誠於漢獻帝的,從頭到尾只有割據之心,而無稱帝的野望。
可現在,呂布卻是威脅到劉家徐州了,那就是潛在的敵人,不可不防。
「其二不可,乃是我徐州剛與冀州交好結盟,便是與兗州停戰。彼此之間私底下玩些小花招,小陰謀,那是在所難免,即便是告到袁冀州那裡,也只會被小覷,更會引來袁冀州的輕視。可唯有一點,那就是不能直接動兵,有袁冀州壓著,誰先翻臉捅刀,誰就是罪魁,一定會引來袁冀州的全力打擊。」
劉封滿懷惡意的揣測道:「不妥,說不定孩兒還說錯了,只有我們先翻臉動刀,才會引來袁冀州的全力打擊,而曹兗州那邊卻是不同。畢竟他和袁冀州的關係非我們能比,他在兗州的地位,也是袁冀州全力扶持的結果。」
「說句不誇張的話,他就是翻臉先捅了我們,袁冀州最後都可能會和稀泥一番,若是他占了上風,那袁冀州可就更不會為我們出頭了。」
「恐怕曹兗州正是早就看穿了這一點,這才如此的有恃無恐。」
劉備的臉色也陰沉之極,顯然很是認同劉封的意見,當初袁紹和曹操就好的能穿一條褲子,眼下這兩方更是互相扶持,互為犄角,沿著黃河抵擋袁術陣營的進攻,甚至已經有了翻盤的跡象。
毫不誇張的說,東漢末年,群雄並起反董之後,整個中原大地就是袁家的內戰。
袁紹、曹操、劉表為一黨,以袁紹為盟主,對抗以袁術為盟主的袁術、陶謙、公孫瓚、孫堅一黨。
天下仲姓,實至名歸。
劉備又氣又怒,他在劉封面前素來不太掩飾情緒。
「難道就沒辦法了嗎?只能眼看著曹孟德如此得意洋洋嗎?」
「當然不能。」
劉封果斷為父解憂:「父親無鬚生氣,孩兒這裡也給曹兗州準備了禮物,不日就將送往呂溫侯處。」
劉備聞言,眼睛一亮,好奇的追問起來:「哦,是什麼禮物?說給為父聽聽?」
劉封頓時懵逼,他那禮物,不就是幾個月後曹呂決戰,讓呂布小心堤壩之內有伏兵嗎?
這話怎麼跟劉備說,總不能直接說仙人告訴我有這麼回事吧?
劉封倒是不擔心會不會嚇到劉備,現在大耳哥可是把自己當寶貝一樣,就算知道了也只會認為自己兒子的仙遇太厲害了。
可劉封擔心的是萬一自己這翅膀震過頭了,沒這事了,到時候劉備問起來,自己咋解釋?
說天機不可泄露,自己話說多了,所以不靈驗了?
這不是堵自己以後的路嘛。
大腦急轉之後,劉封好歹是編出了個理由:「曹兗州用兵好行險,使詐,乃走的是兵法詭道。因此,曹兗州若非大勝,則是大敗。除了糧盡,很少有不分勝負的時候。我將這些總結寫入絹帛,派人送往兗州呂布和陳宮處,詐稱乃是父親所書,希望能給他們提個醒。」
之所以說是劉備所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真說是自己寫的,恐怕呂布、陳宮看都不會看一下。
即便他們不聽,那也沒關係,正好以後用來教訓打壓他們。
呂布雖然人蠢,但他手裡的好東西還是不少的。
不論是鐵甲鎧領,還是涼、並戰馬,又或是高順、張遼,這可都是好東西。
張遼是想不到了,人家根本就是呂布集團的大股東,是主人。
哪有挖牆腳挖到大股東頭上的。
倒是高順,可以想想辦法。
不過這勁兒得在呂布身上使,高順本人忠貞不二,對他使勁,那是白白讓他看低了你。
「嗯……此計尚可。」
劉備覺得不錯,雖然成功的概率不大,可一旦呂布、陳宮只要有一人信了,那曹操可就要吃大敗仗了。
就算不成功,自己這邊也一樣有好處,等於提前賣了呂布、陳宮一個大人情,是你們自己不中用,才辜負了我的神機妙算。
劉備來了興趣,也是深恨曹操不念舊情,下手太狠:「你回頭將書信送來,我親自謄寫一份,用上徐州大印,送去呂布處。」
劉封趕緊提醒一句:「父親不怕用了州牧大印,萬一落入曹操之手……」
「怕他作甚!」
劉備氣勢如虹道:「就算讓他曹孟德發現了,又能拿我怎地。」
這熟悉的一幕,讓劉封想起了劉備第一次拋妻棄子的時候,一樣的得志,一樣的張狂。
害怕劉備胡亂立FALG的劉封趕忙岔開話題:「第三不可,就是我徐州已經同袁術勢同水火,若是再和袁本初翻臉,那天下之大,可就再找不到盟友可以依賴了。更何況一旦徐州陷入南北困局之後,呂布若是突然跟我們翻臉,從東向西進攻,我們可就滿盤皆輸了。」
天下兩大陣營都是袁家,劉備真要同時得罪死袁紹和袁術,那恐怕只有投涼一條路了。
可關中那麼遙遠,對於徐州來說,實在是鞭長莫及啊。
更別說今年年底,漢獻帝可就要成功出逃了,到時候李傕、郭汜立馬變叛逆,這時候和涼州軍結盟,不就等於四五年當漢奸,四九年入國軍嗎?
劉備點點頭,長嘆一聲:「哎,看來只能放過曹孟德了。曹孟德乃是英雄,不能趁他落難之際窮追猛打,等他緩過勁來,可就要找咱們麻煩了。」
劉封深以為然,卻也是毫無辦法可想。
要有可能,他也想先把曹操給做掉。
可現在動手,不但直接搞崩自己的戰略布局,而且極大可能還弄不死曹操,讓他逃過黃河,去和袁紹合流了。
到時候袁紹實力大增,自己一方反倒是成了損己助人的大笑話了。
劉備聽取了劉封的意見,最終做出決定:「好吧,既如此,那我明日召見子揚,把你這番建議告知於他,看看他有何方略,若是可行,咱們再議,如果沒有或是不可行,那就放棄吧。」
劉封點頭贊同。
隨後父子倆又閒聊了一些事情,等到劉封想要走時,才驚覺自己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說了。
於是,他重新坐會原地。
「父親,還有個事,需要您的同意。」
劉備有些驚訝,自己寶貝兒子的神情有些扭捏,又有些膽怯,這讓他感到十分好奇。
記得上一次自己兒子這幅模樣的時候,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兒媳吧?
一個側室換了四千部曲……,不,現在應該是兩萬部曲了。
這種好事應該不至於再來一遍吧?
劉備整理了下胡亂的思緒,開口詢問:「是何事情?」
劉封乾咳了一聲:「這次前往朐縣,與糜家商談鹽政的事情。突然被糜家老家主甑老詢問曹建威的事情。」
「長者問,不可辭,孩兒只能如實敘說了一遍。」
「可不成想到,甑老竟然……」
劉備的神情越聽越古怪,剛想著不能再來一遍吧。
這就來了?
眼看著劉封竟然個半天都沒竟出來,劉備不耐煩了,索性插話道:「竟然也想嫁個閨女給你做側室?」
劉封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連連點頭:「父親英明,正是如此。」
好半天,沒等到劉備後續的話後,劉封悄悄抬起頭,正對上劉備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
劉備幽幽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糜家答應給了你多少嫁妝?」
劉封臉色一變,支支吾吾的不怎麼想說。
要知道他可是剛剛黑掉了近八十套鐵質扎甲,做賊心虛,哪裡還敢多說什麼。
所謂知子莫若父,劉備現在對劉封也越來越懂了。
劉備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是不是背著為父做了什麼事情?」
「絕無可能!」
劉封知道今天怎麼也得出點血了,但必須避重就輕,扎甲的事情就是重,其他都是次要的。
「甑老許了八千萬錢嫁妝,其中四千萬折成糜家應得的鹽業股份,讓糜家小娘帶過來。」
「八千萬錢?」
劉備難得的破防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州府里現在就剩下幾百萬錢了,這還是託了蕭建和臧霸的福,攢下了一大筆錢。
可糜家居然嫁個女兒就給八千萬,難怪叫富可敵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