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為王

  「那就查！」羽承點了點頭，一張泥卡便已經被簽署了命令，獨眼之中滿是殺意。

  三階之後，他恢復了視力，眼中的情緒是越發的莫測。

  羽悅接過泥卡，便轉身離開。

  這三年來，羽人各項生活物品也都多次升級。

  比如用來書寫的泥板。

  泥板已經變成了泥卡，原本厚厚的泥板，現如今已和普通樹葉差不多厚。

  這還是三層合一的結果。

  兩層軟泥，中間夾著一層硬泥。

  可書寫兩面，除了特製的筆刀之外，哪怕是將其從高處摔下去，也只會令其微微變形，而不會讓上面的字跡扭曲。

  如果有必要，還能將其燒制，令其化作陶卡。

  陶卡堅硬如鐵，又還有著一定韌性，能長久保存。

  當然，泥卡目前產量還未上去，並未徹底普及，

  只有著王室以及官員，在一些關鍵文件上，才會使用泥卡。

  三年時間，羽人的數量翻了幾番。

  聚集地擴張了又擴張。

  各種問題也接鍾而至。

  人數一多，各種奇葩古怪便會出現比如有羽人極度不喜歡飄浮色，看到別人用飄浮色，就會在夜晚悄然行動，破壞對方用飄浮色製作的浮彩。

  又或者是有羽人喜歡裸奔，將自己一身羽毛拔掉，赤裸裸的在天空飛翔以往的羽人儀，不過是一些基礎的道德，加上一些行為規範。

  面對這諸多奇葩，他完全管不過來，

  尤其是，前不久，羽人族內出現了第一場離婚。

  羽人對於伴侶十分忠貞，這是一種本性。

  一旦選定了伴侶，結為夫妻，便基本不可能有背叛。

  許多虛空接觸者，其伴侶不一定是真的想要接觸虛空，但是隨著伴侶回不了頭。

  他們也只有著兩種選擇，要麼是喪偶，要麼是跟著對方一條路走到黑。

  兩者的情況五五開，因此被探查發現的虛空接觸者，多是夫妻一對。

  而被揭發的虛空接觸者，也多是被自身伴侶揭發。

  在揭發之後，揭發者要麼就此獨身一人，將自身尾羽疊起，形成尾羽裙甲，表示自己今後終生不再婚嫁，要麼便是殉情。

  太陽五靈性之光的說法已經廣為流傳，曾經殉情的羽雪，被認作是情愛之光的前身。

  大眾認知之中，殉情是一件高尚且值得人尊敬的事情。

  情愛，被認作是羽人的美好品質之一，是他們羽人天生便擁有的本性。

  然而隨看人數多了，違逆本性似乎也就這樣。

  一些羽人到底好似無法忠於伴侶，這種羽人被人唾棄，而他們的伴侶，

  自然也有人選擇了離婚。

  原本以為不會出問題的婚姻，此刻也出了問題，於是羽承不得不又將婚姻相關的羽人儀完善。

  這也就算了，真正的問題是，婚姻出問題後，帶來的世界觀、人生觀的改變。

  許多羽人本來認為世界就是這樣，但是諸多事實都在告訴他們，之所以這般認為，那純粹是見識少了。

  這種三觀被衝擊，造成的便是部分羽人容易對自己的人生產生迷茫。

  迷茫一生，虛無便隨之而來。

  羽承這三年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基本都是在處理各種矛盾。

  羽人和神話生物的矛盾，羽人和羽人之間的矛盾，羽人和各種規則之間的矛盾。

  羽人各個方面，都需要明確的規則，否則便容易鬧出問題。

  並且一些羽人對於規則，也有著明顯的不服。

  「多數人，心中也漸漸只有著自己。」

  人數增多，族群擴大，那麼人在群體之中的『份量」便會不斷減輕，這樣帶來的，自然便會是個人對於群體的關心程度直線下降。

  如果只是一個小隊，那麼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隊員，對於隊伍也會上心，想著隊伍的未來。

  而當你處於一個上萬人的群體之中時，對於這個群體的未來，你便不會想那麼多了。

  心中持有的更多是自己的未來。

  至於群體的未來，那就讓高個的人去頂著。

  這是一種人心的必然。

  當人心開始自私，那麼一切上位者制定的看似公平的規則，那麼對於個人來說，都不一定是公平的。

  羽承現如今也是如此，他制定的羽人儀，現在更多的是為了維持羽人整體的安穩。

  至於少部分羽人，是否會因此感覺到不服，羽承也沒辦法去顧及他們。

  當矛盾產生的時候，羽承有時候第一感覺便是煩躁，

  尤其是當他明白產生矛盾的原因是一些各自忍讓一下，便是能相安無事的雞毛蒜皮小事的時候。

  往往這個時候，羽承內心的煩躁，都讓他想要各打兩板，然後和稀泥讓這件事結束。

  不過羽承到底是羽人王，他必須要克制內心的煩躁，然後將事情一點一點拆分，隨後依照羽人儀來處置。

  「一刀切的結果便是懶政，一旦懶政各種問題便會如同蛀蟲一般，寄生在那懶政下面！」羽承將這一點記下來。

  而類似的筆記，他已經寫了許多。

  他的天命只有九十五年，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

  羽承只感覺時間緊迫。

  他必須要給後來者，一個完善的基本盤，並且傳遞足夠的經驗給後來者。

  就目前來看，現在最大的問題，反倒是繼承者的問題。

  他因為多次受傷，透支身體內循環，想要孕育子嗣已經變得艱難。

  而羽人王，目前最好便是在阿咕的血脈之中選擇。

  阿咕成為羽人王，以神諭之血連接了所有生命之重。

  其血脈，天生便有著不凡之處，也只有這種不凡之血，才能承擔羽人王這個重負。

  羽承，他繼承了阿咕的大部分超凡之處，解析之眼，超凡本質等等。

  羽喜，他繼承了阿咕創造生命的奇蹟，自小親近野獸，對於生命有著超凡的天賦。

  羽悅，她繼承的是阿咕強大的身軀，她的爪子遠比正常羽人鋒利，身體強大，體內存續之力也不少。

  這種種特徵，是他們血脈超凡的象徵。

  在自己難以孕育子嗣的情況下，繼承者似乎只能從他們兩人之中選擇。

  羽悅，一直單身沒有子嗣，並且這些年性格越發偏激。

  這種性格能夠成為將軍，卻無法成為元帥，更無法成為王。

  而羽喜·—·

  羽承有些遲疑。

  羽喜雖然在野獸之類的生命方面有著超出常人的天賦，但是在羽人其他方面便顯得過於平庸。

  不過他對於自己這個大哥，倒是十分崇拜。

  最為關鍵的地方在於，羽喜在去年結婚，已經育有子嗣。

  子嗣還未成年，但是卻也能看出天生不凡。

  就為王的性格方面，羽喜是剛剛及格，羽悅則是負分。

  羽喜還有著子嗣，保證了血脈的傳承。

  因此，哪怕時間還有幾十年。

  但是羽承現如今也偏向於將王位傳給羽喜。

  平庸有時候也是好事，至少不會亂折騰。

  所以羽承現在不少政策，都是儘量打造一個穩定的羽人社會環境。

  久違的走出宮殿，羽承站在宮殿前面，俯瞰著整個新都。

  新都是按照之前的羽人聚集地建造。

  中心獨立劃分，然後以中心為圓圈，分成八個區域。

  只是新都可比之前的聚集地要大上許多。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建築。

  除此之外，還有著大量的羽人在其中生活繁衍。

  當然，新都之中也日常顯得嘈雜。

  畢竟孩童太多了。

  年紀大一點，有幾個月了還好。

  新都現在有著統一的學堂，能夠教導他們足夠的常識，他們不會過於吵鬧。

  反倒是那些更小的傢伙，他們的認知還不夠，吵吵鬧鬧可不會有任何的停歇。

  而除了生活區那邊的孩童吵鬧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吵鬧聲漸漸響起。

  羽承身上漸漸出現存續光輝。

  神諭之血浮現在身前，頓時整個新都之中的一切生命，都好似感應到了什麼。

  下一刻，羽悅便已經帶著人出手了。

  根據之前的探查，一個個羽人都還未反應歸來，便已經被抓了。

  這些羽人有的想要反抗，便有著一股源自於生命的重壓落下。

  羽人王的力量，並非是虛假！

  到達三階段獨眼者，羽承加上羽人王的位格，一旦發動力量，整個新都之中，很少有東西能夠逃過他的眼睛。

  那些虛空接觸者藏著不動還好，一旦動手，力量稍微散溢，就會被羽承發現！

  隨後羽承目光一閃，看向了北區。

  一個羽人正狼狐的沖入一片園子之中。

  「喜公！」

  「喜公救我！」這個羽人大聲喊道，驚起了園子之中的鳥獸。

  羽承成為羽人王，其妹便是長公主，而羽喜自然便是大公，一些依附過來的人，便稱呼羽喜為喜公。

  一隻巨大的蟒蛇突然從樹上垂下，巨大的身軀上存續蔓延，猩紅的蛇信近在尺尺，讓闖入的羽人身體一寒。

  而在蟒蛇身後的樹上，一個躺著的羽人這才慢慢起身。

  「怎麼回事？」羽喜看著對方，眼中浮現一絲不喜。

  他在獸園休息，不喜歡人打擾，這件事大家都知道。

  不過對方是他成立的御獸研究部的一員，羽喜倒也願意聽聽對方來求救的原因。

  「我為了研究御獸的奧秘，探查那些神話生物，沾染了些許虛無力量。」

  「現在長公主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