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站前
第108章 站前
作戰計劃並不算複雜，因為情報太少，他們要達到的戰略目的也只有兩三點，所以反而不太需要過於複雜的計劃。
第一，他們需要姜振成功開闢存續體系。
第二，我們需要殲滅那些叛徒。
第三，便是藉助姜振或者其他力量，讓殘破之裂的登神徹底失敗。
不僅不能登神，還要讓「神」無法藉助殘破之裂現身。
只是這最後一點，阿咕並未完全說出來。
禁忌的知識有毒，這一點直到現在都還在毒害著阿咕。
這也是為什麼，阿咕想要快點定下繼承人的緣故。
繼續讓這些知識毒害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阿咕就容易走火入魔，然後想著更近神一步，從而自己開啟登神天梯。
現在阿咕能夠憑藉意志壓制住，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誰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呢？
阿咕現在回過頭去看曾經的自己，那個一心神之使命，哪怕立馬自殺也能沒有動容都去做的阿咕，和現在的羽人王，已經有了極大的差別。
並且這些天，阿咕也極為思念自己孩子，心憂羽承，思念羽過，又害怕羽喜和羽悅走彎路。
尤其是羽過，對方死了這一件事，如同一根刺扎入阿咕的心中。
對方死前拉著自己，細細說著事情的那一幕，直到現在依舊在他腦海中不時迴響。
而妻子羽藍此前說自己這一次就不回去了的事情，也落在了阿咕的心中。
阿咕不清楚，一旦羽藍真正的死掉，又會給自己心中落下什麼樣的傷痕傷痕多了，終究會讓人變了一個模樣。
到時候阿咕覺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會失心瘋的弄出登神計劃，然後想要藉助登神，來挽回過往的種種遺憾。
他這一路走來，遺憾實在是太多了，
以至於他有時候都會想，自己能否重來一次，從頭再來。
或許，這一次，羽翎不會背叛。
或許，這一次，羽樂不會死。
或許，這一次，他能勇敢面對群山裂縫。
或許，會有著更多的或許——
種種念頭在腦海之中升騰，阿咕立馬控制住自身紛亂的念頭。
就差那麼一點，他又被跑偏的思緒，拉著在歧路上一狂奔了。
「殘破之裂的影響麼？」從靠近聚集地之後，阿咕的思維便活躍了起來。
很顯然，這必然少不了外來力量的影響。
阿咕眼晴一眯，身上已經塗抹了不少色彩，整個人帶著其他人貼近正西區的情況。
不管能不能瞞過那些人，他們也要做這些工作。
低空飛行的並不快，很快他們便進入了殘破之裂籠罩的範圍。
而在起始山谷之中，羽人儀被推倒在了一邊，在祭壇上擺放的是一面被架起來的銅鏡。
此刻，銅鏡周圍一些黑色的細碎金屬，突然有了反應，在銅鏡周圍編織出了一條路徑。
負責監視銅鏡的羽人，立馬拉響了警報。
同時手中的信號彈，接連按照銅鏡上顯示的信息發射。
「來了———」心中一動，羽素便已經飛到了天上。
他將捂嘴的絲巾扯下，露出了有些獰的面目。
失去了嘴喙之後，在原本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難以完全閉合的缺口。
從其中隱約能夠看到口舌的存在。
「我會成功的！」他只能這般想到。
至於為羽報仇這一類想法，對於羽素來說並不是怎麼重要。
他們兩個人在種種情況下，相互扶持，但是內心的情感卻極為的空洞。
他們並不是夫妻，沒有過多的夫妻情感，更多的是「同道」。
內心的虛無，支撐著他們想要撇棄掉現在的自己，去尋求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羽素為人本就虛無，他的一切道路，一切想法，大多都來自於其他人。
父母想要他成為正常的人才，他就成為了。
羽想要以羽人之身，成為扭曲之物，並且看穿了羽素虛無的本質，於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被理解，從而羽的這種想法吸引了他。
在羽死後，他極為自然的繼承了這種理想。
也正因為如此，當時阿咕轉過來支援的時候，他就直接帶著人撤退了。
他也有著報仇之心，但是和他們的理想相比，那就算不得什麼了。
讓羽素如此激動的是，這些人的到來，也就說明了未來的一切都已經到達了關鍵節點。
「扭曲之物？」
「不如神啊———」
「兒，讓我們的理想更進一步吧！」
「登神！！！」
羽素翅膀一揮，大量黑色細沙飛舞，形成了一團字跡一一出發！
這一段時間，進步的可不僅僅只是阿咕他們。
羽素在回來之後，便利用各種資源，將自身的精神銅大批量的製造。
隨後將這些精神銅製造成為自己的專屬武器。
這些細沙每一粒上面都有看存續之力銘刻，受到了羽素精神的控制。
在無喙者的存續銘刻的能力的加持下，這一聚集起來的武器，遠超正常的尺度。
阿咕他們按照原計劃，從正西區進入，直接飛往了那儀軌二山上。
才剛剛到達，便聽到了警報，以及那不斷飛射的信號彈，
幾乎只是眨眼間，便看到了大量密密麻麻的黑色，將一個羽人『搬運到了他們附近。
除此之外，他們還看到了不少熟人。
這些人中，甚至有著之前撤退戰中主動留下來斷後的人。
只是此時他們的身上也有著一道道裂縫，已經徹底墮入了虛空。
他們也循著信號，看向了儀軌山中，和昔日同伴照面的那一刻，臉上有著那麼一些羞紅，但是更多的卻是殺意。
背叛者往往比新主子更恨原主子。
因為只要他們存在一天，他背叛這件事就洗不乾淨。
當然，其中一些人也面帶苦澀。
他們原本的想法是假意依附臣服，在關鍵的時刻反水。
卻沒有想到，這種想法也是殘破之裂引動他們產生的。
不管他們是不是假意，只要他們自己真的向虛空多走幾步，他們便已經回不了頭。
假意臣服，便成為了真正的臣服。
至於反水，他們現在就算有心也無力。
更何況，知曉自己回不了頭之後，他們真的還能有那份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