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兩本精裝書。
《資治通鑑》和《厚黑學》。
我大感意外！
難道說林方陽被狗吃掉的良心，又長出肉芽來了？
他竟然想讓我多讀書，增長知識。
不對！
我如果相信林方陽，一定會掉進坑裡，爬都爬不上來。
上學的時候，語文老師曾經說過，《資治通鑑》讀透了，人的心腸就變狠，因為看到了人性的陰暗面。
讀不透的危害更大，一知半解，胡亂應用在身邊人這個群體，生活工作一團糟。
《厚黑學》，看名字就知道大致講了什麼。
林方陽出身市井，送我這兩本書，大有賣弄才華的意圖。
另外，他也想拉我下水，讓我變成跟他一樣的人，冷血無情，眼中只有利益。
跟著，我就證實了自己的推測。
除了兩本書，還有兩張VIP貴賓黑金卡。
分別是香浪洗浴中心和逍遙夜總會。
開車的老黑掃了一眼，笑道：「兄弟，這兩張卡可不一般，應該是特別發行的，顯示一種尊貴的身份。」
「去了能免費？」我問。
「不是免費，一律記帳，自然有人還。」老黑解釋。
跟免費也差不多。
林方陽想讓我經常去這種地方，花天酒地，紙醉金迷，最終徹底墮落，迷失自我，用心真是險惡。
「我才不會輕易去這種地方。」我堅定道。
老黑呵呵一笑，誇讚道：「這一點我信，在東安縣的時候，兄弟就從沒去過龍宮夜總會胡鬧，難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黑哥你拿著吧，讓兄弟們偶爾去放鬆一下。」
我笑著將兩張卡遞過去，心裡盤算的是，讓大家多消費多記帳，一直花到林方陽感到肉疼。
「只怕是不行。」
老黑卻搖了搖頭，苦笑道：「持卡消費，一定會被記錄名字，真這麼幹，林方陽會徹底翻臉，最後還得讓兄弟們自掏腰包。」
賺錢不易，哪能花天酒地的揮霍。
於是，我又把卡收回來，心中對林方陽很是不滿。
十足的吝嗇鬼，老子又搭功夫又搭禮物，結果只換來一頓飯，還得看幾個女人的膚色。
回到扶搖大廈的辦公室，我便將這份所謂的禮物，塞進書櫃下方。
今後都不會再看一眼。
洗了手，洗了臉，酒勁也消了。
我坐在辦公桌前，面前鋪開一張紙，手裡拿著筆，開始琢磨如何成立商業調查部門。
谷爺、林方陽、影盟，也包括令諸方頭疼不已的龍虎堂，都有大量眼線在外面。
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只有扶搖集團，專注於發展，並不清楚外面的風雲詭譎，成了聾子和瞎子，只能被動應對一個個突發事件。
時不我待。
必須要儘快改變這一局面。
敲門聲傳來，我喊了聲請進，一臉笑意的尚陽就出現在面前。
「尚陽，回來這麼早啊？」我意外道。
「家裡也沒啥意思，光是坐著看電視，春晚都看了兩遍了！我去找幾個同學打撲克，沒玩一會，他們就翻臉走了，一點不念及昔日友情。」
我瞪了他一眼：「你總是贏，人家當然不玩了。」
「哈哈，是他們輸不起，沒幾個壓歲錢。」
「你現在多少有收入了，而那些同學還只是學生，不能比。」我沒好氣道。
尚陽一陣得意大笑，傲氣道：「對啊，咱可是高薪一族，大集團的股東，啥啥都不缺，他們羨慕的都不想跟我做朋友。」
「大集團股東，過來幫我參謀一下。」我笑著招呼。
「岩哥儘管吩咐。」
尚陽立刻湊過來，見我在紙上寫著「商業調查部門」幾個字，眼中立刻閃現出興奮的光芒。
「咱們要成立這個部門？」尚陽嗓門都高了。
「對啊，必須熟悉平川情況，也熟悉對手們。」
我告訴尚陽，也是絕對相信他。
這位天賦異稟的小兄弟，為集團的發展，立下了不少功勞。
「早該成立了！」
尚陽眼珠轉了幾圈，大膽提出自己看法。
他認為，可以叫用戶調研中心。
就掛在扶搖遊戲的名下，對外說，調研用戶使用情況，反饋意見，升級改進。
實際上，但凡跟集團利益相關的，都可以悄悄展開調查。
「就這麼幹。」
我開心拍板，尚陽堪當參謀的職務。
「岩哥，我來擔任中心主任。」尚陽主動請命。
我猶豫了！
「你不但要上學，還要兼管遊戲那一攤，工作任務也太繁重了。」
「岩哥，你覺得我很忙嗎？」尚陽笑著反問。
「不覺得。」
我搖搖頭，更多時候，尚陽都是遊手好閒的樣子，做事效率奇高。
「那不就得了，我做事，你放心，咱可是平川的活地圖，邊邊角角都了如指掌。」
尚陽攤開巴掌比劃著名，認真的樣子，反而逗得我一陣大笑。
「好，那就交給你，人員安排是最大的難題。」
芸芸眾生，真正可信的卻沒有幾人。
如果用不好，反而可能成為內奸，所謂的調查也就成了擺設。
「本地人最好不用，尚陽，你覺得找韓風如何？」
說完，我又不由扶額，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跟個半大小子商量。
「完全可以啊！」尚陽點頭如搗蒜，非常認同。
「說實話，韓風手下沒有正經人，大都只認錢，談不上誠信。」
我直言道。
「不正經的，才能幹這個！我會把他們都調教服帖的，指哪打哪，連個屁都不敢放。」尚陽自信心爆棚。
我看著尚陽，忽然覺得他有點陌生。
這還是個學生嗎？
人心最難測，江湖老大也不敢放出這樣的豪言吧！
「嘿嘿，聽我說。」
尚陽陪著笑臉，解釋道：「管理他們很簡單，恩威並施，滿足他們的小願望，還有虛榮心。再簽訂一份縝密的合同，如果違約，泄露秘密，傾家蕩產，打一輩子的工都還不清賠償。還有，必須公開道歉，名聲也毀了。」
「這也太狠了吧！」
我聽著都覺得不寒而慄，入職這種地方，更像是掉進了圈套里。
「回報豐厚啊！」尚陽不以為然：「這是他們的選擇，得到就要付出，很公平的，這份工作更是要絕對忠誠。」
「你先整理個具體方案，咱們明天跟劉總裁、黑哥碰頭，再具體商議下。」我安排道。
「好嘞！」
尚陽開心地出去了。
靜坐片刻，我這才拿起手機，打給了韓風。
他很快接了，剛喊了一聲兄弟，就聽韓風驚呼：「小祖宗啊，你可別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