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最後的退路
聽到這個聯合檢查的消息，劉芳菲和老黑的臉上都泛出了苦澀。
周順公司剛來平川，這就是故意找茬，沒完沒了。
劉芳菲居然還被氣笑了，哼聲道：「他們最好聯合醫院，再給我做個精神鑑定，看我敢不敢發瘋就完了！」
這是氣話。
我拍拍劉芳菲的肩頭，示意她冷靜，不無擔憂道：「我們能應付了檢查嗎？」
老黑點起一支煙，坦言道：「雞蛋裡挑骨頭，總能發現問題。比如，我們的滅火器數量不夠，昨晚還點了蠟燭。
還有，辦公樓不允許住人，存在安全隱患，再詳細盤查身份證、登記個人資料等等，就不用工作了。」
「關鍵問題，扶搖大廈的產權屬於雲河集團，我們還沒拿到租賃合同，他們會強制要求我們離開。」劉芳菲補充道。
「非但沒有任何扶持，還恃強凌弱，太欺負人了！」
我對平川市很失望，如此行為，將來哪還有臉指望新企業，能為平川的經濟發展做出貢獻。
老黑的眉頭鎖成個大疙瘩，「這件事很難辦，流氓搗亂可以打出去，但總不能跟官方硬剛。」
「他們這麼做，就是不想給我們留活路。」
劉芳菲生氣之餘，又很無奈：「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來。我倒是有點懷念東安縣的營商環境了，比這裡強。」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
聯合檢查團，不知何時就要來了。
必須抓緊拿出相應的方案。
無法應對，那就不應對！
我把心一橫，做出了個大膽的決定，「黑哥，把扶搖大廈的大門從外面鎖上，不讓他們進來。」
「這是抗拒檢查。」老黑猶豫了。
「不抗拒，也沒有別的法子。」
我主意已定，又說：「把燈和電梯也關了，大廳里不留人，隨便他們怎麼敲。我還就不信了，他們也能像那伙地痞流氓似的，砸爛扶搖的大門？」
「我支持！」
劉芳菲舉了下手，神情堅定。
老黑雙手使勁搓了搓頭，也答應了：「好，就這麼辦，拖一天是一天。」
劉芳菲立刻起身，邊走邊說道：「我去通知員工，都不要下樓，就像昨天一樣，繼續堅持下去。」
通電後的扶搖大廈，再次陷入安靜。
我的心情像是沉入幽深的低谷，心頭明明是空的，卻壓抑到呼吸困難。
一個小時後，老黑的電話打破了這比死還要可怕的沉寂。
「兄弟，檢查團的人來了，一行十五六個，都穿著制服，現在外面敲門呢。」老黑匯報。
我拉開窗簾的縫隙，這個方向看不到人影，只有幾輛車停在大廈前方。
「不用管。」
我冷冷吐出三個字。
五分鐘後，我的手機響了，卻是平川的陌生號碼。
我沒接。
這個巧合的時間，多半就是檢查團的人，或者和他們有關的人給我打電話。
對方很堅持，一連打了好幾遍，我實在不耐煩，便關機了。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我一度懷疑辦公室的電子時鐘是不是壞掉了，怎麼數字變動那麼慢。
再艱難的時光，都會熬過去。
內線座機響了！
是老黑打來的：「兄弟，檢查團的人都走了。」
「太好了！」我鬆了口氣。
「但在門上貼了封條！」老黑氣急敗壞道。
封條不能隨意破壞，這下大家就更不能出去了。
「不會一直這麼倒霉的，讓大家再忍忍吧。」
我搬出別人勸我的話來。
中午，食堂正常營業，卻沒給我帶來太大的驚喜。
因為，專用線路的電梯，給斷電了，無法使用！
辦法總比困難多！
食堂定製了盒飯，武館學院也再次發揮積極作用，上樓送餐！
我的那份，是滿頭大汗的莊飛送來的。
菜品兩葷兩素，兩樣主食，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
撲鼻的香氣滿足了嗅覺，同時讓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我瞥了眼莊飛手腕上的紅繩手串，故意板起面孔，「有人投訴，你對待自己的同事做不到一視同仁，私心有點重啊。」
莊飛一怔，胡亂擦了把汗，急急解釋道：「周董，盒飯里盛的都一樣，飯量大的，還會多送一趟主食，沒有區別啊？」
「還不承認！」我繼續虎著臉，輕拍幾下桌子：「自己好好想想，從昨天開始，哪個部門跑的次數最多？你乾脆給她們當門衛去好了！」
莊飛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女孩子事多，不是缺這就缺那。上午還去給她們買了那種東西，好幾大包，人家收銀員那種眼神看我。」
哦？
我很詫異，連忙問道：「你出去了？怎麼出去的？」
「大門不讓走，但車庫能去啊，什麼也不影響。」莊飛不以為然道。
天無絕人之路！
我的心情豁然開朗，讓莊飛去忙，自己一口氣將所有飯菜都吃完了。
味道不錯！
下午風平浪靜，正當我以為又熬過一天時，劉芳菲氣鼓鼓地來到了辦公室，惱火道：「扶搖大廈不僅全面停電了，這次把水都給停了。」
沒有電，還能使用UPS。
但沒有水，會給居住帶來很大的麻煩。
我卻表現得很冷靜，給老黑打了個電話：「黑哥，帶人從車庫出發，繼續採購些物資。飲用水和生活用水都多準備一些。」
「好，我馬上去安排。」老黑痛快答應下來。
物資還能補給，劉芳菲心安了，臉上終於露出些笑容，又回去繼續鼓勵員工們團結堅持。
又一個夜晚來臨了！
我眺望著窗外綿延的燈火，竟是如此盼望雲夢迪能早點到來。
我甚至在心裡盤算著，如果雲夢迪也無法搞定這一切，那就只能告別平川，返回東安。
東安，曾是我最想逃離的地方，卻沒想到，眼下成了我最後的退路。
命運，就是喜歡開玩笑。
但無論如何，周順公司都要經營下去，絕不會被徹底打垮。
「姐，今晚還是停電。」
我給付曉雅發去簡訊，片刻後她才回復，「小姨明天一早去平川，上午九點，你去機場接她吧！」
「好！」
「小岩，姐真心疼你，擁抱！」
「擁抱！」
我心裡暖暖的，也回了兩個字。
沒過多久，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的正是葉子，還是沒換號。
我接通了，笑道：「葉子，今晚不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