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今晚跟你一起住。」于晴曼艱難道。
「不行!」
我斷然拒絕,一肚子的邪火終於爆發了。
「于晴曼,你不是很有小聰明嗎?老子根本不喜歡你,甚至一看到你就覺得噁心,別踏馬總是纏著我!」
于晴曼雙手捂住臉,肩膀聳動,嚶嚶地哭了起來。
「周岩,你幫幫我,我求你了!」
「怎麼,跟你睡覺就是幫你?如果每每遇到這種事,我就得脫褲子,還能更荒唐嗎?」
說完,我都難以想像,自己會對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
「你如果拋下我,我就徹底完了,只能回東安,怕是再也離不開那裡。」
于晴曼就在車裡,沖我跪了下來,身體扭曲成可憐的形狀。
「你起來!」
我一把拉起于晴曼,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于晴曼抽泣著,淚水沖花了妝容。
「他告訴我,如果不這麼做,就讓我離開大學,回家陪我媽畫葫蘆去,還不許我復讀重考。」
「你的學業,憑什麼由他說了算?」我不解。
「他在大學裡有關係,還有投資,每次去都是校長親自接待,他一定能找人開除我的學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于晴曼眼中寫滿了絕望,這一刻顯得那麼無助。
我不可置信!
虎毒尚且不食子,哪有這麼狠心的父親?
即便是徐麗那樣的女人,也是強烈反對付曉雅去娛樂場所工作,甚至不惜磕頭下跪懇求,擔心女兒因此墮落風塵。
逼迫女兒投入一個男人的懷抱,這樣的父親,堪稱駭人聽聞。
「你確信,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嗎?沒搞錯?」我提醒道。
「現在都有DNA檢測了,他是我爸爸,我倒是希望不是。」
于晴曼閉上紅腫的眼睛,輕輕地搖著頭。
「兄弟,路上再說吧,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
老黑唯恐窗口有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下方,啟動了轎車。
一路上,于晴曼沉默著,我也沉默。
轎車行駛到會議中心,我終於吐口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謝謝!」
于晴曼連忙道謝。
我們下了車,走到會議中心門前時,就被幾名保安打扮的男人給攔住了。
我和老黑出示了房卡,當然可以放行,于晴曼卻取出了林方陽的名片,上面寫著四個字:不得阻攔。
保安檢查下便放行了。
我們乘著電梯,來到了九樓。
我將房卡交給于晴曼,漠然道:「你今晚就在我的房間住吧,我去黑哥的房間。至於回去後跟你爸怎麼編,就發揮你的特長吧。」
「好!」
于晴曼沖我悽然一笑,耷拉著腦袋開門進去了。
這片區域,監控探頭拍不到,即便林方陽回頭來查,也拿不到我和于晴曼不在一起的證據。
我進了老黑的房間,鬱悶地坐在沙發上。
老黑點起一支煙,憤憤地罵著:「林方陽真不是東西,哪有這麼對待女兒的!更別說是丟了那麼久的女兒!」
「也不能盡信于晴曼。我很了解她,嘴裡沒一句實話。」
我反而很冷靜,就是覺得被他們父女糾纏得很煩,像是身上被套了個網。
老黑點頭,又問:「兄弟,決定來平川發展了嗎?」
「嗯,這裡有黑哥,我心裡安穩。」我笑了。
「呵呵,兄弟抬舉了。」
老黑也露出了笑容,「我也沒什麼本事,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兄弟的安全。」
「這就是我最需要的!人各有所長,我們是好兄弟,一輩子都記得這份情。」
我這句話發自肺腑。
回想過去,正是因為遇到了老黑,教我一些功夫,我才能跟小混混動手,而不總是被動挨揍。
我也因此變得更像是男人。
還沒有睡意,我們隨意聊著天。
老黑並不隱瞞,林方陽總提他的兒子,給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但他能扛得住,無論如何,決不會跟林方陽為伍。
相比之下,老黑更相信雲夢迪,這是一個敢作敢為的女強人。
還有,他總能從雲夢迪身上,感受到善良柔軟的一面,這是女人的天性吧!
我對雲夢迪也是這種感覺。
我也相信,即便某一天,我真跟雲夢迪因為某件事鬧翻了,形同陌路。
她也不會對我趕盡殺絕。
手機響了,是于晴曼打來的,我皺眉接了起來:「怎麼還沒睡啊?」
「剛才他來電話了,詢問我的情況,我提前打開了蓮蓬頭,說你正在洗澡,他就掛斷了。」于晴曼解釋道。
「那就睡吧!」我神色平靜道。
「周岩,你的枕頭下面,怎麼有鋼筆和髮簪?」于晴曼打聽道。
我一愣,隨即就惱了!
那是付曉雅送我的禮物,被付曉雅碰到,都等於給污了!
「老子有什麼東西,輪得著讓你打聽?別動!弄壞了,你賠不起!」
「我就是問問而已。」
于晴曼一聲輕嘆,還是掛斷了。
我跟老黑同床而眠,雖然心裡安穩,感覺卻並不美好。
整晚都是老黑響亮的呼嚕聲,我只能揉了兩個紙團,塞住了耳朵,直到凌晨才睡踏實。
一大早,我還在夢鄉,房門就被敲響了。
老黑過去開了門,正是于晴曼,她拎著個塑膠袋,氣鼓鼓地擠了進來,來到我床邊。
「又幹什麼?」
我坐起來,沒好氣問道。
「周岩,你不喜歡我,也不用這麼侮辱人吧!」
「把話說清楚了。」
我立刻沉下臉,剛對于晴曼心生的那點憐憫,也蕩然無存了。
「你看,這是什麼?」
于晴曼將塑膠袋打開,立刻有股噁心的味道飄了出來。
裡面是幾條女士的內褲,都髒得不成樣子,像是從廁所打撈出來的,我甚至懷疑,上面曾經爬滿了蛆蟲。
「哪來這麼噁心的東西?」
我急忙將袋子合攏,有種作嘔的感覺。
「我掛了防盜鏈,打不開門,是從門縫裡塞進來的,我都被熏醒了。」
于晴曼噁心了幾口,又惱火地問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跟我沒關係!門卡都給你了!」
「鬼才信!」
于晴曼用力扔下塑膠袋,也扔下房卡,奪門而出,是哭著離開的。
槽!
愛信不信!
我心煩意亂。
正所謂旁觀者清,老黑冷靜提醒道:「兄弟,這事有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