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湊近鐵球,先大致看了下,確信道:「這像是鑄鐵工藝,屬於生鐵,雜質多韌性差,很容易碎的。」
「黑哥是行家啊!」我贊了一句。
「幹過一段時間的鐵匠。」
老黑笑著,又找到手電筒,湊近了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兄弟,手術刀帶著嗎?」老黑頭也沒抬。
帶著呢!
我連忙拿出來,遞了過去。
老黑拿著手術刀,在一處小心摳了摳,就摳下了一塊黑泥,用指肚搓了搓,柔軟還有些濕度。
是橡皮泥,跟表面顏色一致,不細看發現不了。
鐵球上出現了一個小孔,有氣體冒了出來。
「老韓,把煙滅了!」
老黑急忙說道,繼而過去打開了窗戶。
韓風急忙滅了煙,神情不免有幾分緊張。
「老黑,冒出來的是啥東西?」
「壓縮的氫氣。」
老黑斷定,又問:「這是哪裡來的?」
我將路上的遭遇,大致講述了一遍,老黑拍了下腦門,後怕道:「兄弟,你又撿回了一條命,今後可得更小心點。」
「這玩意能炸開,對不對?」我一陣後怕不已。
老黑點點頭,分析道:「快速撞擊下,鐵球會碎開,產生高溫,氫氣進而爆燃,會將你的車點燃。」
臥槽!
韓風氣得大罵。
「這群狗娘養的雜種,手段倒是越來越高級了。」
「確實費了些腦子,還可能提前做過實驗,還真是防不勝防。」老黑點點頭。
鐵球上留著孔,就是為了注入氫氣。
如今,氫氣被放空了,現在的鐵球沒了任何危險。
我跟兩位哥哥閒聊幾句,留下鐵球,便告辭離開,開門回到了居住的小區。
楚海龍對付我的手段,正在升級中。
總是時刻揣著提防,這讓我感覺也挺累,卻始終無法掙脫出來。
只有跟付曉雅遠程視頻,一起自由地聊天、學習,才讓我覺得很輕鬆愜意,忘記世間的煩惱。
雲夢迪只是偶爾跟付曉雅同住,還會在視頻前,跟我聊上幾句。
更多時候,我和付曉雅依然可以開著視頻同眠,仿佛已經是同呼吸共命運。
喝了杯茶,我開啟了視頻邀請。
付曉雅又出現在我眼前,穿著單薄的睡衣,展示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看這穿著就知道,今天雲夢迪不在場。
但是,付曉雅情緒並不高,悶悶地點起一支煙。
「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連忙打聽。
「被小姨給罵了,連帶著把徐麗也罵了一頓。」
「是工作出了岔子嗎?」
我不免心疼。
付曉雅表面風光,作為董事長助理,她面對的工作很繁雜,晚上還要學習,幾乎都沒有個人時間。
也就是她正處在精力旺盛的年紀,否則都未必能熬住。
「今天出了件大事,是小姨動用關係,給擺平了。」
付曉雅吐著煙,並不隱瞞地講述起來。
我聽了後,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就在今天下午,付曉雅跟司機一道下樓,準備去一家公司談項目。
突然就冒出了兩名警察,自稱來自東安縣,出示派出所的傳喚令,要強行把付曉雅帶走。
付曉雅的司機也是保鏢,堅決不同意。
雙方發生了激烈衝突,引來大樓里的很多保安,將兩名警察團團圍住,場面很混亂。
雲夢迪生氣了。
她聯繫了當地警方,將這兩名東安縣的警察給扣了。
其中一人,正是我熟悉的西河派出所的李鍾雷。
他們去了臨州市,試圖將付曉雅帶回東安縣,結果失敗了。
「還是那個偷自行車的案子吧!」我心驚道。
「是啊,劉強壯被抓了,他往我身上潑髒水,說我也參與了此事。」
付曉雅的愁容在雲霧繚繞中若隱若現。
「你沒承認吧?」
「我又沒做,當然不承認,這邊的警方也沒讓我去,都是小姨出面擺平的。」
付曉雅攤攤手。
「他們這就是故意的,這兩名警察,一定被楚海龍給收買了,真踏馬的過分。」我憤怒地呸了一口。
「兩名警察被拘留了,不符合辦案流程,擾亂公司秩序,惡有惡報,活該!」付曉雅冷哼。
「雲姨真有本事。」
我不由笑了,付曉雅有她的保護,沒什麼可擔心的。
「唉,小姨是挺有本事,但把我這個沒本事的廢物狠狠罵了一頓,問我還曾經做過哪些壞事。後來她又大罵徐麗教子無方,枉為人母。」
付曉雅嘆了口氣,後怕道:「幸好我沒參加義和堂,做那些犯法的事情,否則就真完了。」
「姐,壞事也是好事,通過這次,楚海龍以後都不敢再惦記你了。」
「我也看透了,讓往事隨風,洗心革面吧!」
付曉雅端正了坐姿,又捧起了書本,跟我一起開始學習。
深秋來臨。
路邊的樹葉開始變黃飄落,空氣中都帶著些蕭索的味道。
我小心行事,接連幾天,倒也平安。
這天上午,我的辦公室里,迎來了一名熟人,正是李威。
他看起來沒精打采的,頭髮亂糟糟,像是很久沒有染頭髮,髮根已經長出來了,頂著半截綠色,像是戴了個帽子。
「威哥,好久不見,最近忙什麼呢?」我笑問。
李威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點起煙,鬱悶道:「無所事事,混吃等死!」
「賽車俱樂部的事情,我記得呢,等公司再攢點錢,咱們就開始操作這件事。」我鼓勵著他,「你也可以先找地方,再核算下,到底需要多少投資。」
李威的眼中出現神采,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唉,什麼賽車俱樂部,一切都踏馬完了。」
李威長長嘆了口氣,抓亂了頭髮。
「威哥,到底怎麼了?」
我覺得事情不對頭,連忙追問。
突然,李威從腰後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指向了我。
「你想幹什麼?」
我心頭凜然一驚,急忙拉開抽屜,取出防狼噴霧,握在手裡。
李威叼著煙起身,手裡拿著匕首,神情複雜地看著我,朝著辦公桌緩緩逼近。
我也起身,開始後退,冷聲警告。
「你再敢靠近一步,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先收拾你,再報警把你抓了。在辦公室里行兇,性質極其嚴重,你老子也保不了你。」
李威停下了腳步,也沒說話。
「把刀放下。」
我命令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