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跟我玩這一套沒什麼用,徐麗不是好東西,她的死活都跟我無關。你儘管折騰她去吧,看老子管不管!」
我滿不在乎的態度,也不能總替徐麗擦屁股。
只是可憐了我爸,離開徐麗的照顧,他又該怎麼辦?
「周岩,不說這些沒用的,我只想告訴你,本人擔任了李奇的律師,會爭取讓他早日出獄。另外,法院遲早要開庭的,準備好二十萬吧!」張義道。
「隨便你好了,垃圾!」
我氣惱地掛斷手機,心情很不爽,繼而撥打了家裡的電話。
好半晌,徐麗才接了,「小岩,什麼事情?」
又殷切補充:「正給你爸洗澡呢。」
還知道給我爸洗澡,這讓我對徐麗的怨惱少了些。
「張義給我來電話,又拿你威脅我。徐麗,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跟人睡也就罷了,怎麼總留下把柄!」
啊!
徐麗很吃驚,繼而罵道:「張義這個混蛋,老娘被毀容,他看不上不搭理也就算了,怎麼可以回頭咬我。」
「還是你有東西被人咬。」
「可我不記得,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
「你慢慢想吧!這次我不會再幫你。」
我掛斷手機,好半晌才吐勻了胸口的悶氣。
休息一陣子,我又給劉芳菲打去電話。
雲河集團董事長雲夢迪,三天後要來東安縣,可能會去周順公司。
劉芳菲很高興,也很自信。
周順公司正朝著正規化發展,絕不會被雲夢迪挑出毛病來。
劉芳菲還幻想,或許還能達成進一步的合作。
但願如此吧!
劉芳菲的樂觀總能感染我,於是我暫時放下煩惱,小睡片刻,又去了KTV上班。
天黑了!
路燈點亮,萬家燈火。
韓風和老黑這才返回,並沒有帶著韓立軍。
「老爺子怎麼樣了?」我連忙打聽。
「沒了!」
韓風搖頭,只有淡淡的悲傷。
「這麼快啊!」
我有些意外,還以為韓立軍終於見到妻子,還能多堅持幾天。
「唉,人就是這麼脆弱,他也算是走得安詳。」
韓風輕輕嘆了口氣,這才大致講述了整個過程。
韓立軍如願以償,見到了久別的妻子,兩人相認了,但看到彼此的樣子,卻都是難忍傷悲。
韓立軍跪下,給妻子道歉。
江秀梅也想起了很多往事,兩人執手淚眼,聊了足有一個小時。
但是,江秀梅依然不認識兒子,這讓韓風很無奈。
徐醫生卻對此持樂觀態度,認為江秀梅好轉的趨勢非常明顯,母子終有相認之時。
就在醫院大廳里,韓立軍倒下了,再也沒起來。
醫院開具死亡證明,韓立軍被直接送往了火葬場。
韓風不想搞送別儀式,父親就被火化了,骨灰裝進一個小罈子里。
韓風不想買墓地,浪費錢,他也不信風水。
骨灰罈被偷偷埋在了青雲水庫邊的樹林裡,也沒做任何標記。
「我們這一家人啊,死的死,瘋的瘋,殘的殘,真像是老東西說的一樣,遭到了詛咒。」韓風無奈一笑。
「風哥,一切都向好,不能信這些。我不也有很多家庭煩惱嗎?」我勸說道。
「是啊,我們人以群分,總要堅持活下去!」韓風苦笑著點起一支煙。
「風哥,去安裝個假腿吧。」我提議。
「這……」
韓風猶豫了,靈活性好一點的義肢,至少十萬起,不想糟蹋錢。
「老爺子給省了三十萬,足夠給風哥換假腿了,我作為股東絕對支持,盼著風哥能真正站起來。」我高高舉起了手。
「好兄弟!」
韓風被感動了,他何嘗不想拋棄拐杖,正常行走。
我又告訴韓風,三天後,雲夢迪要來東安縣,說是來看我。
韓風驚訝不已,興奮地連聲表示,一定提前準備,竭盡全力接待好這位億萬身家的大富豪。
忙碌到半夜,我和付曉雅回到了家裡。
剛一進屋,手機就響了起來,正是家裡的號碼。
當著付曉雅的面,我不想接,剛剛掛斷,手機卻再度響起。
付曉雅看到了,皺眉道:「徐麗又想放什麼屁?小岩,接吧。」
「姐,無論怎麼樣,答應我,不要生氣。」
嗯?
付曉雅明白過來,咬牙切齒道:「徐麗又惹么蛾子了?沒完沒了啊!有句話怎麼說,哀莫大於心死,我真是受夠了,愛咋樣都隨她吧!」
付曉雅氣惱地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支煙,猛抽一口。
我接通手機,裡面立刻傳來徐麗的哭聲。
哭哭哭,煩死了!
我忍著沒掛斷,不耐煩地問道:「又怎麼了?」
「唉,我怎麼這麼笨啊,遇到的都是畜生,我踏馬真想去殺了張義。」
徐麗嘆息連連,我又聽到她扇自己耳光的聲音。
「張義有你什麼把柄?」我皺眉打聽。
徐麗斷斷續續的講述,我聽後非常震驚,如今徐麗在跟前,也想抽她幾個耳光。
笨女人!
笨死算了!
徐麗講,我爸遭遇車禍,對方給賠償了五十六萬。
她太信任張義,聽張義的話,將其中的五十萬存入了一家私人機構。
承諾的利息,每月一萬。
現在的情況是,那家私人機構跑路了。
五十萬沒了,迄今為止,徐麗只拿過一個月的利息。
我爸用癱瘓換來的這筆養老錢,就這麼被騙走了。
「張義作為中間人,賴帳了吧!」我氣惱道。
「不,他說能幫著要回那筆錢,卻提了個條件。」徐麗猶豫道。
「什麼條件?」
「他說讓你找關係,把李奇給放出來,就給我這筆錢,還說……」
「還說讓你用我爸要挾我,對吧?」
「是……」
我簡直要氣炸了肺,大吼道:「這不可能,隨便吧,大不了讓我爸沿街乞討,死哪算哪,誰死埋誰!」
我不想再聽了,掛斷手機。
這一刻,我特別想砸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家庭,為什麼總妄想逼我就範,迫使我偏離剛剛穩定下來的人生路線。
李奇是我送進去的,我怎麼可能再把他給救出來。
再說了,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
常局長非但不會幫忙,還可能嚴厲地訓我一頓,從此對我沒了好印象。
「小岩,到底怎麼回事?什麼賴帳不賴帳的?」
付曉雅打聽。
「姐,你就別問了。」
我煩得夠嗆,起身回來房間,付曉雅卻追了進來,抓住我的胳膊大聲道:「我想知道啊!別管多難,咱們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