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吃人嘴短。
秦所長也沒吃幾口,不太在乎此事。
拿人手短卻落實了!
秦所長為了給兒子治病,借了林方陽的錢。
秦所長嘴唇翕動著,內心很不甘,但還是沉著臉答應道:「林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誰敢搗亂,抓了就是了。」
「哈哈,老秦,你前途無量。」
林方陽大笑,話裡帶著繼續扶持秦所長上位的意思。
「借你吉言!」
秦所長也起身,跟林方陽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下午兩點。
宴席終於散場。
滿嘴酒氣的林方陽,摟著莊雨燕上樓去了。
至於兩人會幹什麼,根本就不用猜。
于晴曼將我們送出東安酒店,她醉眼迷離,拉著我的手不放,到底還是深深擁抱了一下,才肯罷休。
「秦所長,一起坐車走吧!」我主動邀請。
「好!」
秦所長答應了,我們三人上了同一輛車,駛離東安酒店。
我從後視鏡里看見,于晴曼站在酒店門口,一直揮舞著小手,直到她的身影變小,消失不見。
「什麼東西!」
坐在後排的秦所長,低聲罵了出來,臉色陰沉得格外難看。
此刻他一定後悔,不該跟林方陽借錢,上了這艘下不了的賊船。
我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但還是暗示道:「秦所長,我覺得吧,晴陽大廈蓋起來並且投入使用,怎麼不得幾年時間。」
「對啊!」
秦所長眼睛亮了,「等到了那一天,我就提前辭職,回老家種地去!」
「秦所長的境界,我是攆不上了。」老黑調侃。
「真是欺人太甚。」
秦所長又憤憤罵了句,突然對我說道:「周岩,你的麻煩可不小。」
「怎麼了?」
我不由一驚,剛擺脫第一嫌疑人的身份,難道又被別的案子攪合了進去?
「曼曼這個孩子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平日裡文文靜靜,嘴巴很甜,其實性格很執拗,也很能堅持,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裡。」
秦所長直言道,頓了一下又說:「這次聚會,她爸媽沒來。我想,你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懂,多謝秦所長提醒。」
我朝著後方抱了抱拳。
「欠了錢好說,還上就是。但要是欠了情,就不好處理了,小心點兒吧。」
秦所長說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于晴曼盯上了我,她堅持不懈想要弄到手裡,這確實是個大麻煩。
于晴曼又是個薄涼的人。
她找到林方陽這個有錢的親爸爸,就瞧不上工廠職工的養父母,這讓含辛茹苦養大的雙親,心灰意冷,失望透頂。
這種人,我當然不會跟她在一起,也一定要擺脫她。
新區派出所門前,秦所長下了車,還給了我他的私人手機號。
在轄區範圍內遇到什麼麻煩,也可以直接找他。
我客氣地表示感謝,心中很是感慨,誰也不知道命運的安排。
我跟秦所長之間,本來是死敵。
不知不覺的,好像就成了朋友一般。
老黑開著車,帶我返回KTV,路上提醒道:「兄弟,林方陽畫了一張大餅,你可不能輕易相信。」
「黑哥放心,兄弟心裡有數,才不上當。」
我拍拍胸脯,也認為林方陽在忽悠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不瞞你說,我總覺得,林方陽對于晴曼這個女兒,也不怎麼上心。」老黑琢磨著。
「怎麼說?」
我很不解,林方陽對于晴曼很慷慨,也很照顧她的面子。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做父親的對女兒的婚事,哪能在飯桌上隨隨便便敲定,分明是信口開河,不負責任。」老黑又補充一句,「更何況,你跟于晴曼的年齡都不大,什麼時代了,談婚論嫁也太早了點吧!」
老黑的話很有道理,我不由點了點頭。
「我不喜歡于晴曼,即便是將來,跟她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兄弟,秦所長的話說得很清楚,于晴曼一定會跟你糾纏不清。這丫頭不是有病吧!」老黑嘀咕道。
于晴曼一定有病,還病得不輕。
她作為富豪的千金,又是個大學生,非要纏著我這個普通的打工人,心理多半是變態扭曲了。
回到KTV,我們坐在韓風的辦公室里,跟他講起了林方陽請客的內容。
韓風吐著煙不屑道:「真踏馬扯淡,說的跟真事兒似的。」
「也未必不是真,林方陽的財力和社會關係,在東安縣蓋一座大廈不困難。」老黑道。
「即便是真的,等林方陽大廈建成,我們也賺得差不多了,大不了賣了KTV,轉戰別的地方。老子才不會聽他的指使!」
「哈哈,我覺得這事行,離遠點兒,林方陽的爪子就夠不著了。」老黑釋然地笑了。
「兄弟,避著點于晴曼,紅顏禍水。」
韓風也善意提醒我。
「她很快就去上大學了,離遠了,也夠不著我。」
我也滿不在乎,很盼著于晴曼趕緊離開東安縣,去追尋她的美好生活吧!
聊了一陣子,我喝了酒,感覺很困,便離開KTV,回到了新家。
舒適地躺在大床上,任由窗外的陽光灑滿全身,我就在酒意微醺中睡著了,做了很多雜亂無章的夢。
手機鈴聲將我吵醒,又是黃昏時分。
上面顯示的號碼,正是剛剛同桌吃飯的莊雨燕。
她又想幹什麼?
我也不在意,按下接聽鍵,裡面傳出莊雨燕柔媚的聲音。
「周岩,打擾你了!」
「沒關係,有事兒嗎?」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內心卻揣著一份提防。
「李奇堅持要起訴你和劉芳菲,我盡力了,可怎麼都攔不住。這真是太丟人了,當初怎麼就腦子一熱,做了那種蠢事。」
莊雨燕後悔不已。
她不提,我都要忘了,還要面臨一場官司。
李奇的索賠金額高達二十萬,還有劉子文這個畜生,甘願做證人。
「我跟他說過,你是林方陽的准女婿,可他根本不信,這人也真是不知死活的敗類。」莊雨燕繼續罵。
准女婿?
呵呵。
這說法太誇張了,八字都沒一撇。
難怪李奇不信,我作為當事人,也同樣一個字都不信。
「姐姐,你跟李奇什麼關係?」我問。
「情人!」
莊雨燕回復得理所當然。
「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我繼續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