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越走越繞。
墨芊和喬賀都不知拐了多少個彎，感覺一直都在走一圈又一圈的圓。
「這老不死的，不會想繞暈我吧。」
墨芊扶著頭，走路搖搖晃晃，還真是有種缺氧的感覺。
前面放棺材的地方，還掛著幾個不知道靠什麼亮的燈。
可這裡面不一樣了。
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沒有什麼通風的地方，憋得人喘氣都費勁。
喬賀也呼吸變得急促。
他有些擔心前面的情況。
「芊芊，繼續往裡走，我怕咱們還沒找到人，已經沒有氧氣可以用了，這山洞裡越來越憋悶，估計沒有通風的窗口了。要不咱們先回去，帶些東西再下來。」
「啊，回去？」
這種臨時退兵就沒出現在墨芊的字典里。
她抿著唇，掐腰站在原地，氣呼呼地急喘著氣。
喬賀繼續勸道，「等到這喘不過氣的地方，咱們就沒力氣往回走了。到時候別說救不回來我爺爺，連咱倆的命都要搭進去了。」
墨芊聞言，沉思起來。
他們進不去，那喬祁瑞怎麼進去的？
難道，肉身沒走，魂魄走了？
墨芊的腦子飛速運轉，琢磨著怎麼找到柳剎。
喬賀看不到墨芊，手機也在照亮過程中，徹底地貢獻了最後一格電量，長眠於喬賀口袋，等待下一次的重生了。
「芊芊？你聽到我剛才說的了嗎？」喬賀問道。
墨芊還是沒做聲。
喬賀有些擔心，伸手去尋找墨芊的身影。
他一定不知道。
這一摸，會給他留下終生的陰影。
喬賀摸到一個圓圓的，硬硬的東西，他沒摸出是什麼，還特意仔細摸了摸。
終於，他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喬賀猛一抽身，嚇得後退數步，可道路那麼狹窄，他才退了三步，就靠到了後面的牆。
咣啷啷嘩啦啦，再伴隨著喬賀的抽氣聲。
這次墨芊回神了。
「喬二，你在幹嗎？」
喬賀手按在胸口，真真的差點找不回魂。
他深深吸了口氣，才穩住聲音道，「兩邊都白骨。」
「白骨？」
墨芊擰眉。
按理說，有白骨，不管是人的，還是動物的，她都該感覺到才是，怎麼在這山上，她的感覺器官失靈了？
墨芊的手往兩邊摸去。
這隨手一摸，發現還不少？
她在碰到那白骨時，忽然想到什麼。
墨芊驚呼一聲，「柳剎不在這兒，他在前面！」
......
墨芊拉住喬賀往來時的方向跑。
可山洞裡的道路竟然那麼亂。
還有時不時冒出來的白骨。
墨芊和喬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喬賀半彎下腰，平穩地半天呼吸，才終於能說話，「芊芊，我們好像在原地轉圈。」
這點不光喬賀感覺到了。
墨芊同樣意識到了。
他們過來的路，都沒有怎麼久，怎麼會跑來跑去，花了更多的時間，還沒回去。
墨芊長長地深呼一口氣，「這是柳剎設下的陣法，活人只有進，沒有出。所以裡面有那麼多白骨，他們都是進得來，出不去，最後被困死在這裡的。」
這話一出，喬賀心瞬間沉了。
他不擔心他自己的命。
本來他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撿回來的。
可墨芊不是。
這個小丫頭該同她師父一樣，積德行善，快樂無憂，活過百歲，得到成仙。
無論如何，都不該讓她困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深坑裡。
喬賀滿心擔憂。
但在墨芊的領域，他屬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喬賀思索半晌，開口道，「芊芊，你自己有辦法出去嗎？」
「呃？」墨芊低低發出一聲疑惑，「我出去，你難道自己能找到路？」
聽到這話，喬賀覺著有望。
他順著墨芊的聲音摸去，這次沒再碰到什麼鬼東西，只摸到了墨芊的手。
喬賀拽著她道，「趕緊走。出去了再想辦法救我。」
說著，喬賀已經推著墨芊，讓她快走。
墨芊被推出去兩步，不耐煩地「嘖嘖」兩聲。
「我現在就救你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出去了再回來，這個鬼地方，我可不想再來了。」
喬賀一怔，「你想到辦法了？」
「沒有。」
「......」
山洞裡為什麼這麼黑。
原來是墨小仙的牛皮在吹......
......
墨芊也沒辦法。
自從來了牛窩山，她就見識到了柳剎的厲害。
這整座山埋了無數人的墳。
可完全感覺不到一點陰氣。
還有這洞穴的入口，墨芊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進來的。
不得不承認。
柳剎的本事屬實難料。
喬賀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雖然看不懂他們用的招數，但是認識墨芊這麼久的時間，他從沒見過她如此為難。
兩人出不去，被困在這兒。
這裡氣息不足，沒有光亮，四周還堆疊著累累白骨，真可謂是將窒息感拉滿。
喬賀思索著什麼。
好一會兒說道，「芊芊，為了救我爺爺，辛苦你了。要是你有什麼逃走的方法，不用考慮我，你先離開，保住自己。」
喬賀並不想煽情。
可他怕這個一根筋，真的為了救他，再把自己搭上。
悲情的氣氛都已經醞釀在這兒了。
喬賀鼻頭都有些發酸。
誰成想，墨芊接著蹦出一句，「那得怪你爺爺。」
喬賀，「......」
接下去的話還怎麼說？
不愧是話題終結者，發揮從未失靈過。
墨芊沒注意喬賀的是神色。
她去挎包里摸到了紅釉花瓶。
取出花瓶，她摩挲著瓶身半晌，接著「咚」一聲彈在瓶壁上，「喬爺爺，你害你孫子還有我被困在這兒，速速出來受罰。」
墨芊說著，就把喬老爺子的魂魄招了出來。
喬賀去攔已經攔不住了。
雖然他看不到什麼，但是一股寒風在面前刮過，他還是感覺到了。
喬賀吁了口氣，「我爺爺不是魂魄太弱，不能招出來嗎？」
墨芊嫌棄地抬手敲了敲喬賀的頭。
「你腦子昏了？這山洞裡都快趕上陰曹地府了，你爺爺這是回家。」
喬祁瑞：？？？
我家？
老子不要住這裡啊！！！